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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信宿過來,羅修延看他一眼,驚訝道:「喲,病美人來上班了?」
信宿:「………」
羅修延又道:「林載川呢?他怎麼沒跟你一起下來?正合適我還有幾件事想問他。」
信宿面無表情盯著他看了幾秒。
羅修延:「………」
小年輕變臉那麼快幹什麼。
在林載川面前看著還挺乖的,怎麼人里人外還有兩副面孔呢。
信宿收回視線,看著遠處帶著手銬被押進緝毒支隊的「熟人」,輕聲開口說道:「友情提示一下,他有一個女兒,現在在國外留學,兩年後畢業。但如果斷了資金鍊,就不得不回國面對一個有牢獄之災的父親了。你覺得有必要的時候,可以利用這一點——本來就是一顆被推出來頂罪的棄子,對組織沒有什麼忠心可言,他應該能吐出不少你們想知道的東西。」
聽到他的話,羅修延收起方才的嬉皮笑臉,變得有些嚴肅的、稍微皺起眉看著信宿。
——
第一百六十八章
羅修延看他幾秒,問:「你怎麼會知道這個人的家庭情況。」
這是他們剛從外面抓回來的毒販,剛被警車押回市局,還沒來得及仔細審問,就連緝毒隊的人都不知道這男人有個在國外留學的女兒——
八竿子打不著的信宿是怎麼知道的?
「身價過億的人脈,有問題嗎?」
信宿微微一笑,坦然地直視他審視的目光,帶著在林載川面前不常見的漫不經心,且理直氣壯。
羅修延:「…………」
有錢的小崽這麼囂張。
信宿又輕輕一聳肩:「當然,我沒有要你一定相信我的話,如果你覺得你們有能力從他的嘴裡得到線索,也可以當我什麼都沒說過,我只是友情提示。」
說完,他不急不緩地轉身離開了現場。
羅修延「嘖」了一聲,單手叉腰看他瀟灑離去的背影——他跟信宿磨不過嘴皮子,天然不占據優勢,就跑去刑偵隊那邊找林載川告狀。
他蹺著二郎腿坐在林載川辦公室的牛皮沙發上,把剛才發生的事聲情並茂地對他複述了一遍。
林載川對此反應平淡道:「他接觸到的圈子不同,知道的消息也跟我們不一樣,這很正常。」
羅修延「…………」
這句話翻譯一下,還是「身價過億的人脈」。
羅修延道:「你這個小男朋友,脾氣還挺大。」
林載川抬眼看他,平靜問:「有什麼問題嗎?」
羅修延故作不滿意道:「我怎麼說也是他的前輩,他跟我一個骨灰級長輩談話,就是這個不尊老愛幼的態度嗎?」
「所以,你跟我說這些話的目的是什麼?」林載川語氣淡然且平靜,「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跟你站在同一邊——另外,你現在坐的沙發是信宿購買的私人財物,不是市局的公共資源。你可以站起來談論跟他相關的話題。」
羅修延:「………」
這對情侶,是裝都不裝一下了嗎。
羅修延就是滿嘴跑火車,倒不至於真跟信宿計較這些有的沒的,說這些話開玩笑的成分居多,而且信宿身上有些特質他確實也相當欣賞。
……不過他這次過來,的確有些話要說。
他收起嬉皮笑臉的模樣,有些嚴肅地對林載川道:「林隊,你不覺得,他一個『身家過億』的富二代,有揮金如土的好日子不去享受,到市局當一個月工資不到五位數的苦逼公務員,稍微有點……動機不純嗎?而且我聽說,關於沙蠍的事,他也知道不少。」
「他的消息比咱們警察還快,那麼他來當警察是幹什麼的?」
羅修延只是跟信宿短暫相處,就看出了很多問題,以林載川的心思縝密不可能想不到這些,唯一合理的解釋是,林載川恐怕也在「試探」。
試探信宿究竟會在這裡走到哪一步。
林載川沉默片刻:「嗯。」
他輕聲說道:「信宿做的這些事,或許有他的理由,只是現在無法對我解釋。」
「但我認為那個理由最終可以說服我,所以我選擇相信他,至少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時候,我不想妄加猜測他是怎樣的人。」
林載川這麼說,羅修延就不再說什麼了,畢竟信宿不是他手底下的人,他也沒有資格干涉那麼多。
事實上,信宿給市局的領導班子——包括局長魏平良在內的印象,都不是很好。
過往不明、身份神秘、又多智近妖的年輕人。
羅修延跟他旁敲側擊提了個醒,沒過多久就離開了辦公室。
林載川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桌面堆積的文件上,片刻後他抬手捏了捏眉心,拉開辦公桌的抽屜。
一個紅絲絨禮盒靜靜地躺在抽屜里。
那是他在兩個人確定關係後不久,林載川就托人定製的一對男款戒指,他想要信宿的將來、往後。
只是……
現在還不是最合適的時候。
他輕輕撫摸銀戒的邊緣,半晌,微微嘆了口氣。
「阿嚏——」
樓下刑偵隊辦公室,信宿突然低頭打了個噴嚏,手指揉了揉有些發酸的鼻子。
章斐關切問他:「感冒還沒好嗎?」
信宿彎唇不太正經道,「已經好了,可能是有人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