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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信宿道,「那時候你們才剛定位到他的位置吧。」
「就是說,警方還沒過去的時候他就已經走了。」
當時馮岩伍的車還停在酒吧的停車場,刑警盯住了各個出入口都沒有看到他離開,誰都以為他還在酒吧裡面!
他們在酒吧前後密不透風地盯了兩個小時,結果撲了個空。
信宿往後一靠,兩條長腿交疊:「唔,跟馮岩伍一起離開的那個人的身份信息呢?」
「暫時還沒有查到。」
「包廂是馮岩伍開的,那個人沒有在酒吧留下任何信息,根據那輛麵包車的車牌號碼,查到的是一個跟這起案件無關的外地女性。」
信宿神情若有所思:「聽起來很謹慎嘛,應該不是普通客戶或者朋友這麼簡單的關係。」
頓了頓,他又推測道:「我們的調查追蹤都是暗地進行的,按理說,馮岩伍現在應該還不知道他已經暴露了,很可能會回去取車。」
「嗯,林隊也是這麼想的,」賀爭這時插話道:「我們已經在酒吧、律所、盛光小區都派了同事盯著,只要馮岩伍出現,就把他第一時間捉拿歸案!」
信宿思前想後,感覺沒有什麼遺漏的了。
警方已經在馮岩伍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都布上了「眼睛」,只需要守株待兔,等他回來自投羅網。
但,10個小時過去,天色昏沉復又亮起,馮岩伍卻並沒有在任何一個地方。
他沒有回去取車、沒有到律所、甚至一整晚都沒有回家。
這天,星空流雲都靜謐。
浮岫市的夜晚出奇安靜。
……
次日早上,信宿八點來到市局上班,看到辦公室的刑警臉上如出一轍的「濃妝」,恐怕都一夜沒閉眼,黑眼圈一個比一個大,活似一窩國寶大熊貓。
整個房間裡充斥著一股強烈的風油精和咖啡味兒,信宿一進去差點兒被嗆出來。
「咳咳、咳……」
他嗆的鼻子都發紅了,伸手打開窗戶通風,「你們這是什麼情況?」
章斐目不斜視一臉麻木,嘴唇動了動:「信宿你來了。」
信宿看他們神情凝重、陰雲遍布的表情,意識到了什麼,「怎麼,進展不順利嗎?」
「別說酒吧了,他竟然連家都沒回!守在他家樓道口的同事一晚上連根毛都沒看見,」賀爭低頭用力搓了搓臉,懷疑道:「有沒有可能我們在追蹤他的時候被馮岩伍發現了,所以他金蟬脫殼跑了?」
另外一個刑警道:「不可能!除了最後鎖定那家酒吧,我們基本上是全程網絡追蹤,跟他見都沒見過,馮岩伍怎麼會發現我們?」
誰也不知道馮岩伍這詭異行蹤是在幹什麼,信宿聽了一時也沒什麼頭緒,向某個位置望了一眼,問:「林隊呢?」
賀爭道:「交管那邊的人說,那輛套牌麵包車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城北區。」
「林隊收到消息,一大早就帶著同事們過去了。」
信宿掃了眼稍顯清冷的辦公室,市局的大半刑警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追蹤、盯梢、調查走訪……
他們在不同的地點徹夜不休,想要從這幅員千里的錦光分區沿著蛛絲馬跡找到馮岩伍的身影。
但一無所獲。
其實這才是刑偵工作的常態。
大量的線索經過長時間尋找、排除,最後可能只篩選出一兩個對破案有幫助的細微「引線」。
刑昭那起案子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就被偵破,是因為信宿在裡面用了「富家紈絝」的身份,誤打誤撞找到了錦繡城,幫了市局一個大忙。
但這次信宿也實在愛莫能助,只能在審訊領域發揮自己的專長。
信宿坐到他的位置上打開電腦,又看了一遍林載川發給他的那段地下酒吧的監控錄像,然後小聲問對面的章斐,「章斐姐姐,何方應該還在市局吧?」
何方昨天上午接受完審訊,整個人就好像遭受了什麼嚴重精神攻擊一樣,狀態明顯不太好,市局也不敢把他就這麼送回少管所,一直派專人看守照料著。
章斐:「在,怎麼了?」
信宿說:「我有件事想問問他。」
章斐看他一秒,然後嘆氣道:「聽說何方今天早上都沒吃東西,現在他的情況……可能不太適合接受審訊。」
信宿彎了彎眼睛:「我會給他帶早餐,這次會很溫和的,我保證。」
章斐仍然不太贊同地皺著眉。
何方他再冷血、冷酷,到底還是個沒成年的孩子,以後還要回到社會上成長,跟那些窮凶極惡的犯罪分子終究不一樣,不能用太嚴苛緊迫的審訊方式對待他。
而信宿造成的「精神傷害」是實打實的,短時間最好不要讓他們兩個人有過多接觸。
信宿雙手合十,一雙鳳眼無辜睜大,眼神直勾勾亮晶晶看著她,「絕對不會惹麻煩的!真的!」
章斐:「………」
世界上恐怕沒人能禁得住信宿這套攻擊,半晌她妥協道,「如果發現何方的情況不對,一定要馬上停止審訊,你也不想林隊回來點名批評你吧。」
信宿:「好的!」
進審訊室之前,信宿先去買了一份早餐回來,市局對門小吃攤上的蟹黃餛飩和奶黃包。
何方看到進來的人是信宿,整個人都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