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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再等等吧。」信宿嘆了一口氣,往他的身邊湊了一下,「最近身體一直不太好,恐怕還要再休息幾天時間,等那些傷口恢復一下吧。」
否則以現在的身體狀態,信宿不確定他一定能堅持到最後。
林載川道:「想吃什麼就告訴我。」
因為分離這段時間,信宿好久好久沒有吃到林載川做的飯,聽到這句話就已經開始忍不住流口水了,他火速安排道,「那明天早上吃鮮蝦餛飩,中午吃小雞燉蘑菇、地三鮮和清炒山藥,晚上喝糯米血腸粥還有蛤蜊鴿子湯。」
「好。」林載川應了,又低聲問,「最近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信宿想了想,就沒有感到舒服的地方,唯一愉快的就是大腦接收到「林載川要來」的信號產生的生理反應。
他從鼻腔里哼哼唧唧了幾聲,沒有說什麼。
現在已經是深夜了,信宿跟他說了很長時間的話,感覺到了困意,有些昏昏欲睡,不知道什麼時候閉上了眼睛。
只是半個月多不見,信宿又恢復了以前那種沒有安全感的睡姿,整個人幾乎蜷了起來,縮在林載川的身邊,從頭到腳都蓋在被子裡,一根頭髮絲兒都沒有露出來。
床上的枕頭都好像是擺設,信宿睡覺的時候從來不用這個東西。
某個人提前說好早上要吃蟹黃餛飩,結果到了吃飯的點也沒醒,一覺睡到了上午十點,還賴床不願意起來,甚至又迷迷糊糊睡了回去,林載川也沒有叫醒他,在廚房裡收拾剛讓人送來的一隻家養的三黃雞,切塊後用蔥姜八角香葉爆鍋炒熟。
剛把香菇放進鍋里燉上,林載川就聽到了一陣門鈴聲,他摘下圍裙走到客廳開門,本來以為是裴跡來了,結果站在門口的是一位久別的朋友。
秦齊拎著兩大袋子零食,站在門外跟客廳里的林載川面面相覷。
好半晌兩個人都沒說一句話,最後是秦齊滿臉尷尬地打了一聲招呼,「林隊……」
他知道林載川這個時候內心肯定是遭受到了不小的衝擊,畢竟他的衣冠冢都在烈士陵園裡埋了好幾年了,林載川說不定每年還會去墳上弔唁他,甚至給他燒紙,這就好比一個已經死的透透的活突然詐屍出現了。
林載川怔怔許久,不需要解釋他也知道就連秦齊也是當年在閻王的手中死而復生的人……
這麼多年,他到底憑藉自己的力量救了多少同伴的生命。
林載川稍微垂下眼,控制住了情緒的波瀾起伏,輕聲道:「請進。」
「……怎麼這個反應啊,知道我還活著你不高興啊,難道不驚喜嗎!」秦齊已經從裴跡嘴裡聽說過這倆人連戒指都戴在無名指上了,昨天晚上肯定已經徹底互通有無了,也沒再跟林載川多解釋什麼,只是故作輕鬆地玩笑道,「我可是閻王的第一任心腹,其他那些都是我的小弟!」
頓了頓,秦齊又道:「別怪我這麼多年沒聯繫你們,哪裡都不是絕對安全的,萬一被霜降那些人知道我沒死,信宿的身份也得跟著一起暴露,到時候我倆都完蛋,我不敢賭這種可能性。」
「我明白。」林載川呼出一口氣,上前跟他輕輕擁抱一下,「我很高興看到你還活著,秦齊。」
要不是知道林載川一直是這種沉靜如水的性格,秦齊簡直覺得他在敷衍自己,他走進客廳把零食放到了沙發旁邊,「信宿昨天說讓我買點薯片辣條的給他送過來,我這不給他帶來了,順便蹭頓午飯。」
林載川看到那兩大包垃圾食品的凝縮精華,稍微皺了一下眉,走過去從裡面拿出一包黃瓜口味的薯片,「其他的你帶回去吧,他吃不了那麼多的。」
秦齊:「………」
這他可不敢做主。
但是鑑於信宿在林載川面前的一貫表現……估計也差不多了。
十一點多,午飯都已經做好了,林載川到樓上臥室,信宿還在睡——或許很久沒有得到一個好眠,知道林載川在身邊,他也可以睡的安穩了。
林載川走進臥室,信宿若有所感慢慢睜開眼睛,躺在床上睡眼惺忪的看他,嗓子模模糊糊喊他一聲,「載川。」
林載川道:「秦齊來了,你是想下來一起吃午飯,還是我給你送到臥室里來?」
信宿從床上爬起來,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睡衣套到腦袋上,「我去客廳吧。」
信宿磨嘰了十分鐘從樓梯走下來,客廳里已經充滿濃郁撲鼻的雞湯香味了,他忍不住吸了幾口氣。
秦齊看他下來,開始頻頻給他使眼色,看向沙發旁邊的零食袋,表示東西我帶來了,能留下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
信宿在沙發旁邊蹲下,翻看著袋子裡的各種零食,塑膠袋嘩啦啦的響。
秦齊咳了一聲,「那什麼……」
「你們載川說沙發上那個是你的。」
信宿抬起眼,看向沙發上孤零零的一包薯片。
好的,垃圾食品不自由了。
他沒說什麼,抬手拎起那包薯片,坐到了飯桌前的位置上。
秦齊:「………」
說好「桀驁不馴、一身反骨、從來不聽管教」的閻王呢!怎麼到了林載川這裡就是說什麼聽什麼了!
林載川做了信宿點名要的小雞燉蘑菇、地三鮮、清炒山藥三道菜,又單獨燉了一壺雞湯,三個人吃也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