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停格
「我這麼傻的嗎?」譚風哈哈大笑,聽著宋離然訴說自己小時候用筆把兩人的手指畫滿戒指,結果因為第二天宋離然洗掉了,就一整天生悶氣、耍脾氣,最後還是鄭重地向他「求婚」,他才原諒了她。
「你怎麼記憶力這麼好啊?我全都忘了。」譚風笑完無奈地問道。
「天賦異稟吧,3歲以後的事我基本都記得。」宋離然抿嘴笑著說道,然後又補充道:「當然可能還是因為你的所作所為太傻了,給童年的我留下了無可磨滅的陰影。」
「應該是給你留下了不可替代的美妙記憶吧,哈哈哈。」譚風打趣道。
「哎,風哥,女朋友?」一個相識的同學走過來搭著譚風的肩膀,努著嘴帶笑問道。
「這是哥四歲時娶的老婆!怎麼樣?有眼光吧!」譚風樂哈哈的和同學顯擺道。
同學伸出個大拇指,然後對宋離然笑道:「嫂子!慢慢吃,我就不打擾了。」
有時候人的情感就是這般奇妙,兩個陌生人從相識到相處,卻無論如何都無法走進對方的世界,到頭來仍然是泛泛之交。而年幼時早已不再清晰的記憶,卻如有了最深處的牽絆,讓本應陌生的兩個人感情迅速升溫,似乎一切都理所當然。
在輕鬆、歡樂的氛圍中,譚風和宋離然度過了快樂的一天游。晚上又回到學校附近,吃完晚飯後,譚風又一個電話把蘇念白和唐糖兩口子搖出來,興致高昂地攛掇大家一起去KTV唱歌。
「你昨天惡狠狠地告誡我今天無論如何都別給你打電話,就是因為忙著和她約會啊?」來到包廂後,蘇念白往沙發上舒服一癱,趁著宋離然去洗手間的時間,踢了踢譚風問道。
譚風想了想,好像確實有這事,但宋離然來找他是突發情況,自己不可能未卜先知讓蘇念白別來打擾他,可到底是為什麼呢,譚風一擰眉頭,說道:「我就是單純地因為他媽煩你!」
「你們點歌啊!」站在點唱機前的唐糖一邊點著歌,一邊對兩人說道。
「隨便點,熱門金曲什麼的點一圈。唱什麼不重要,喝得開心才重要!」譚風說著,已經拿起一小瓶啤酒一口乾了半瓶。
「看我不費吹灰之力灌醉這個傻B。」蘇念白轉頭對坐回到他身邊的唐糖壞笑著說道,然後對譚風說:「來,B哥,咱倆先划拳!」
在唐糖不到一首歌的時間,宋離然剛剛回包廂,就看到譚風面前已經擺了兩瓶空的啤酒了。
「你酒量行不行呀?」宋離然抓著譚風的手臂,關切地問道。
「哎,沒問題,我要一雪前恥,贏哭這孫子!」譚風嘴上說著,手上劃出拳,大喊著:「十五!」
「喝吧你!」蘇念白哈哈地嘲笑道。
譚風咕咚又悶了一大口酒,然後說道:「換項目換項目,來,墨墨一起,搖骰子。」
「我不會呀!」宋離然說道。
「我教你。」譚風轉過身開始給宋離然講解起規則。
蘇念白轉過頭摟住唐糖的腰,甜甜蜜蜜的親了下正在唱歌的唐糖的臉蛋,看著唐糖笑著看向他,蘇念白用頭點了一下身後,小聲說道:「有戲。」
「我們可憐的譚社長總算要開始一段認真的感情了嗎?」唐糖拿開麥克風,在蘇念白耳邊小聲討論著。
「開始吧!」譚風已完成教學,摩拳擦掌的轉過身,開始叫囂著像個賭神一樣上下搖晃起骰盅。
加入了宋離然之後,譚風喝得更多了。因為不止自己在輸,宋離然也總是在輸,導致譚風喝完自己的酒又搶著幫宋離然頂酒,要不是中途幾個人上場唱幾首歌緩一緩,估計這會兒已經躺了。
「行不行了?認輸還是好父子,叫一聲爸爸,我就饒了你。」看著譚風臉紅脖子粗的醉態,蘇念白嘲笑道。
「滾,認輸這倆字已經被我從字典里摳出去了!繼續繼續!」譚風嚷嚷著,又大力搖起了骰盅。
「你別灌他了。」唐糖感覺不妥,推了推蘇念白說道:「我怎麼覺得譚風今天的狀態有點不對呢?這是拼著命的要往去世喝呢。」
蘇念白笑著看了看唐糖,開始手下留情,故意輸了幾次,反正以自己的酒量再喝半打都沒事,但譚風的狀態是真的懸了。
贏了幾把的譚風立馬不知天高地厚,覺得自己贏了全世界一樣開心,哈哈哈地嘲笑蘇念白,在沙發上東倒西歪,幾近癲狂。
「唔……」剛剛還笑著側臥在沙發上的譚風卻突然收起了所有的情緒,定定的看向屏幕,喃喃自語道:「唐糖這歌唱的真好聽。」
「跟你鬧呢,我老婆是歌手的嗓子。」蘇念白得意的誇讚道。
譚風沒理會他,也不再玩遊戲,只是坐起身來目不轉睛地看著唐糖正在唱著的歌詞。
「快樂是容易的,因為短暫逗留。
不必換算時間磨合。
深愛是殘忍的,它不喜新厭舊。
你我,同困在這漩渦。
無奈我們看懂彼此是彼此的過客,
愛情是個輪廓,不可能私有。
把最初的感動巨細無遺的保留心中,
不容許讓時間腐朽了初衷。
所以放手,所以隱藏,濕透的袖口。
不要挽留,不要回頭,記憶續相守。
花兒枯了,時間走了,沒有不捨得。
心臟停了,空氣死了,愛從此停格。」
「啊,你怎麼了啊?」剛剛站在前面唱完歌轉身回來的唐糖,借著屏幕的光亮,一眼看到已經淚流滿面的譚風,不禁驚訝道。
這一驚聲詢問,蘇念白和宋離然也馬上轉頭看向譚風,果然,剛剛還笑到癲狂的譚風,經過一首歌的時間,已經滿面憂傷地淚流不止。
從來沒見過譚風哭的蘇念白頓時慌了手腳,忙問道:「臥槽,你這是玩哪出呢?」
「念白啊。」譚風一下一下戳著自己的心臟,茫然說道:「我怎麼了?為什麼感覺心裡像被人開了一槍?一個直戳戳的血洞,好疼好空啊。我好像把什麼重要的人弄丟了,丟了,再也找不回來了……」譚風呢喃著將臉埋在手裡,無聲顫抖的哭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