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1章 第2379 我就是刀1
道風凌空掠起,山河社稷圖立刻捲曲起來,好像蛇一樣,環繞著清長風的身體,一圈一圈地緊跟不放。
清長風體內,爆發出了一股極為恐怖的力量, 抵抗著山河社稷圖的吸力,但因為之前全無準備,離山河社稷圖太近,沒有在第一時間逃開,道風便窮追不捨,一刻不放鬆。
清長風既要抵抗吸力,又要御風奔逃,法力損耗極大,漸漸地飛行的速度越來越慢,與山河社稷圖的距離也不斷縮小,終於,他的兩條腿被山河社稷圖吸了進去,又抵抗了一會,再也無力掙扎,身體逐漸陷入漩渦,被山河社稷圖吸到了腰部, 道風抓住山河社稷圖兩頭,用力一兜, 將他整個裹了進去……
「道風!」
清長風發出一聲慘叫, 靈光在圖畫的某處閃爍了一下,然後完全消失。
眼看清長風被山河社稷圖吸了進去, 跟十二門徒纏鬥在一起的那些道士失去了主心骨, 再無心戀戰,紛紛朝山上逃去。
上古邪神帶領著十二門徒,立刻要追過去。
「莫要追了。」道風淡淡地說了一句,他本來也沒想真的血洗北斗觀,之前那麼說,也是為了說給清長風聽,好讓他把弟子都派來圍攻自己,減輕葉少陽那邊的壓力。
「恭喜主上,把那廝收了。」上古邪神率先飛來,不失時機地拍了個馬屁。
「並沒有。被山河社稷圖收起來的,也不過是他一抹分身而已,他真身已走。」
上古邪神等人一聽,頓時一驚,四下望去,卻是不見清長風的影子。
「可是,為何不見蹤跡?」
「他用了道法,以分身代替本尊,破了劫數,元神大傷, 怎會留在這裡。」
道風朝山林的某個方向看了一眼,將山河社稷圖捲起來,縱身朝雷池飛去。
「我就不信,攔不住你!你們全讓開!」
雷池前方,南宮影突然爆喝一聲,將大夥全趕到一邊去,雙手結了一個佛門印法,對著山山禪師拍過去。
山山禪師也抬起雙手,與南宮影雙手拍擊在一起,頓時爆發出了一股幾乎能堪破虛空的波動,山山禪師的步伐,總算是停住了。
兩個人雙手相接,看上去就像兩個卯足了力氣的摔跤手,糾纏在一起。
山山禪師臉上帶著一抹悲天憫人的微笑,望著南宮影,緩緩說道:「當年我在冥河證道,與你修羅族多有接觸,阿修羅族,在三屆生靈之中,最是暴戾好鬥,今日見你,果不其然。地藏菩薩曾度化你等,若執迷此相,則此相非空,唯破相破空,得見我佛。阿修羅王子,似你這般,如何能渡劫前往婆娑淨土?」
南宮影冷冷道:「你說得婆娑淨土,在哪呢,你去過?」
山山禪師道:「若無婆娑淨土,我輩為何修行?證道混元,自可飛升婆娑淨土。」
南宮影冷笑一聲:「大師以為,如何才能證道混元?」
「修身修心,斬卻貪嗔痴三毒,便是大道之使。你若欲聞道,便放下屠刀,在我這軒轅淨土修行,以期窺見混元大道。」
南宮影輕輕一笑,道:「可是,我放不下屠刀啊。」
「為何?」
「因為,我自己就是刀啊。」
南宮影說完,大喝一聲,雙手用力朝前退去。
「阿彌陀佛。孺子不可教。」山山禪師化掌為指,在前方輕輕一彈,萬丈佛光射出,洞穿了南宮影用罡氣聚生出的結界。
無數道佛光,從他肉身上穿了過去。
南宮影的肉身,立刻好像被烤化了似的,突然軟了下去,化成一灘血水,落在地上。
死了?
在場的所有人看見這一幕,都徹底震住了,呆呆地看著地上的一灘血水,突然,這一灘血水又緩緩凝聚起來,越長越高,形成一個鮮血組成的巨大的人影,有兩三米高,頭生獨角,怒睛瞪視,看上去凶神惡煞,低頭俯瞰著山山禪師。
「阿修羅的真身!」四寶驚嘆。
「真身又怎麼了?」小馬不解。
四寶跟大夥解釋起來:
阿修羅族,來自冥河血池,本身就是血之精華,血液不干,元神不滅,正常情況下屬於打不死的小強。
但是他們一旦現出真身,那便是生死之爭,用自身的血液作為靈力的源泉,作法打鬥,消耗的都是自身的血液。修為能瞬間提升不少,但是血如果耗盡,元神也就灰飛煙滅……
大夥聽完,怔怔發呆地看著南宮影,老郭喃喃說道:「這孩子幹啥啊,這又不是生死之戰,為什麼要這樣?」
如果不是南宮影,而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這麼做,都不會讓其他人感到意外:他們跟葉少陽,是生死之交的好兄弟,為兄弟犧牲,理所當然。
但是南宮影跟葉少陽沒啥關係,他只是被道風找來幫忙打架的,斷不需要這麼拼命,把自己性命都搭進去。
「我懂。」
吳嘉偉望著南宮影,緩緩吐出這句話。
「因為,他是一把刀,他修行的意義,他的道心,就是為了戰鬥。」面對眾人的疑惑,吳嘉偉解釋道。
南宮影不是來幫忙的,他只是聽說這邊有高手,前來打架的,而戰鬥的核心,就是拼命。也不需要有什麼深仇大恨,說白了就是爭一口氣。如果他這個時候慫了,他的道心也就破了,就算活著回去,將來在修行之路上也不會再有什麼成就。
吳嘉偉雖然沒有南宮影這麼極端,但他也是一個戰士,所以他能理解南宮影的作法。
那邊,山山禪師望著比自己高大數倍的南宮影,全然不懼,臉上也沒什麼表情,繼續往前踏出了一步。
南宮影鮮血組成的身軀突然碎裂開,化作無數枚血滴子,瞬間將山山禪師裹在了中間,形成三道反向旋轉的波紋,瘋狂地消耗著血精的力量。
山山禪師站住不動,雙手合十,微微分開,掌心形成一個三角形,金色的佛光掌心流瀉出來,匯聚在頭頂,形成了一朵金花,抵抗著血精之氣的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