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魔
葉少陽上床補了一覺,睡到中午,醒來看陳宇已經不在了,小馬還在撅屁股大睡。
葉少陽想了想,決定去找那個外門師兄,趕緊接點生意,賺點錢。這一路上坐車和吃喝,師父給的一千塊快花光了。每想到這件事他就憤慨不已,再一次大逆不道的詛咒青雲子被女鬼強暴。
「起來起來!」葉少陽一腳踹在小馬屁股上,小馬欠了自己兩條命的人情,對他沒什麼好客氣的。
小馬翻了個身,咕噥道:「雷公不打睡覺人,讓我再睡會。」
「誰說雷公不打睡覺人,要不要我把雷公召來給你試試?」葉少陽拿出一張引雷符,作勢要念咒。
小馬立刻爬起來,昨晚葉少陽用這一招對付過老槐樹,嗖一下就燒沒了,他印象太深了,幾乎留下心理陰影。
小馬揉了揉眼睛,緊張地道:「我剛才又入夢了。」
不會吧!葉少陽震驚,自己就在隔壁床,驚魂鈴沒響啊,這邪靈難道本事通天,能避過自己的驚魂鈴?「快說,夢到什麼了?」
小馬指了指牆上那張明星海報,「我真的夢到了,夢到跟她在沙灘曬太陽,她還餵我吃海鮮……」
葉少陽一頭黑線,這算哪門子入夢?
「幫我看看這個地方在哪,計程車司機能不能找到。」葉少陽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紙條,交給他。
小馬看了一遍道:「這是南郊的老住宅區,到處都是胡同,很不好找,你去這地方幹什麼?」
「我一個外門師兄住在這,我去找他。」
「沒電話?」
「他下山二十年了,當年哪來的電話,只留下這個地址。」
小馬擦了把汗,「好吧。那你只能祈禱他沒搬家,而且那地方沒被拆了。」
葉少陽對這兒不熟,怕找不到地方,於是拉上小馬一起。
一個小時後,兩人乘車來到南郊,這地方是真正的老區,到處是胡同,兩人走街串巷的打聽,用去半個小時,終於在一個老胡同里找到了目的地:老郭喪葬行。
「既然開喪葬行,又姓郭。肯定是他沒錯了。」葉少陽一顆心放下來。
「你師兄怎麼做這買賣?太掉價了吧。」小馬大跌眼鏡。
「你懂什麼,幌子而已。」
店面中央,擺著一口棺材,一邊是花圈爆竹,另一邊靠牆擺滿了紙人,一個漢子正在為紙人描畫五官,用的是硃砂筆,一筆一筆的描著,十分專注,對二人進門視而不見。
葉少陽站在他身後看了半天,道:「你這是棺材鋪,陰氣重,你把紙人畫的太像真的,容易形成邪靈。」
漢子冷笑一聲,頭也不回,「你們有什麼事?」
小馬大刺刺的問:「你是店主?」
「你買棺材?」
「呸呸,買棺材也送給你。我們是玄清山的!」小馬那個鬱悶。
漢子扭頭看了他一眼,輕蔑地笑了笑,繼續忙手中的活。
葉少陽讓小馬打住,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一出山門深似海,行走江湖靠人抬。」——我剛從山上下來,想要混社會,還靠你幫忙。
漢子回過頭,詫異的打量他,道:「貴姓?」
「姓張。」
「打哪來?」
「南面一座山。」
漢子接著問:「山上有什麼?」
葉少陽答:「玄草遍清台。」——玄清山。
漢子面上現出喜色,問道:「家花還是野草?」——外門還是內門。
葉少陽笑著說道:「一根獨苗十六年。」——內門,並且是單傳,拜師十六年。
漢子雙眼一亮:「小師弟?」
葉少陽抱拳,恭敬道:「郭師兄。」
漢子深深吸了口氣,激動地說:「我二十年沒回山了,師父可好?」
「還是那樣,老不正經。」
漢子哈哈大笑,徹底放下心來,敢說青雲子老不正經的,除了他嫡傳弟子,還有什麼人?
「來來,進屋說。」推開小店的內門,請葉少陽進去。
小馬傻傻的看著二人,「我靠,這是特務接頭啊,搞這麼多暗語,雲裡霧裡的。」
葉少陽笑道:「江湖騙子太多,不可不防。」
內門後面,是一間小客廳,老郭泡了一壺茶,與葉少陽敘舊,提起玄清山舊事,十分感懷。
「我二十二歲那年,一家人被屍煞所殺,我自己也中了屍毒,多虧師父搭救,我便拜入師父門下,可惜資質愚鈍,難以進入內門,在師父門下呆了五年,學了一些本事,下山回到老家,開了這家店。」
說到這,老郭嘆了口氣,「這麼多年,我很想念師父,但是你也知道,玄清山有規矩,外門弟子一旦出師,終生不許上山。小師弟你真了不起,二十出頭,就得到師父真傳,還是唯一內門弟子。師兄慚愧。」
葉少陽撓了撓後腦勺:「我現在這兒上大學,會住很久,師兄有什麼好關照的?」
老郭一聽就明白了,道:「你來的是時候,最近有個活,我一個人接不了,正想找人搭夥,小師弟你肯定沒問題。」
葉少陽一愣,老郭雖然是外門弟子,也學過一些玄清山術,連他都搞不定的,肯定不是一般的鬼妖,忙問:「是什麼東西?」
「屍魔!」
「屍魔?」葉少陽吃驚不小,「城裡也有屍魔?」
小馬插了一句,「什麼是屍魔?」
老郭瞥了他一眼:「他是誰?」
「我同學。」葉少陽道,「郭師兄你接著說,這鬼屍是怎麼回事?」
老郭點了一根煙,說道:「有一個叫孤山的地方,下面有很多防空洞,裡面冬暖夏涼,還能遮風避雨,很多流浪漢、拾荒者都住在裡面,就從上個月開始,不斷有流浪漢慘死在裡面,每個都是腦袋被啃成稀巴爛,腦髓被吸乾,警方查不到兇手,只好把防空洞給封了,不准任何人出入。」
葉少陽驚道:「白毛,那真就成屍魔了,你鬥不過它。」
「是啊,我一看就知道不是對手,拔腿就跑,幸虧那天帶的雄黃和糯米多,擋了它一陣,不然我這條老命也交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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