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表小姐出嫁
「你覺得我會用這個理由誆騙你麼？」祁言卿笑了笑，緩緩伸手伸向她的臉。
小酒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她搖搖頭，故作鎮定，「我也很好奇宗老這樣做的理由，究竟……是為了什麼？」。
「璃淺」祁言卿輕聲喚道：「你記不起我了，也當真不記得暄兒了嗎？」。
他嗓音低啞，喚她璃淺，但小酒心底竟然沒有半分他在喚別人的感覺，就好像……她曾經的的確確的被人這般喚過。
一定是白日裡她太入戲了。
小酒搖搖頭，仍舊覺得不可置信，她是小酒，被桃源村的阿娘挑回來。
前前後後生了幾場大病才從鬼門關走回來，她曾餓到三天滴水未進，看著阿娘苦苦祈求旁人施捨。
也曾被人指著鼻子說身份卑賤，她想過無數種她失憶之前的身份。
卻從來沒有想過會是南慕城裡那個人人敬仰的祁宗老的妻。
「我……」小酒退了兩步，搖著頭，慌亂無措，「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
眼前似乎有許多人，他們或是祁府小廝侍女，那些目光都在望著她，各種複雜神色，小酒覺得自己要在這樣的目光里燒灼起來，化為灰燼。
她想退，想躲，想冷靜冷靜，好好想一想，但剛邁一步，腿便一軟。
祁言卿忙伸手接住了她，小酒抬頭對上他的目光，這般無雙的人當真……曾是她夫君？
祁言卿緩緩低頭，小酒也忘了動彈，就直直望著他，似乎耳邊的聲音都銷聲匿跡了，世界都仿佛安靜了下來，只有她和他。
他在緩緩朝她靠近，漆黑深邃的眸子倒映出來的是此刻她的模樣。
唇緊緊貼著，他的氣息在她口中蔓延，而小酒只是靜靜的望著他，腦子裡似乎有什麼匆匆閃過，但她什麼都抓不住。
或許，她的確是夙璃淺。
她想。
「這樣熟悉的味道，你也不記得了嗎？」。
耳邊響起祁言卿的聲音，小酒才回神，不知怎麼回答他。
她能說……她方才走神了，根本沒有什麼感覺嗎？可是有時候，望著祁言卿，她又覺得她似乎的確是認識他很久了。
「你……能不能，給我一些時間」。
小酒抬頭望著他，眸中帶著幾分懇求，她真的很亂，亂到已經沒有辦法安靜下來。
「好」祁言卿點頭，將她抱進內室，放在榻上好好安置，揉著她的墨發，微微俯身，溫柔開口，「我給你時間接受這個事實，但是，我已經失去你五年了，以後，我不會讓你離開我半步」。
他聲音很溫柔，臉上都是情意，但是小酒知曉，他在克制，他沒有多少耐心了。
「好……」她輕輕點頭。
看著祁言卿退出去，看著屋內再次安靜下來，只剩他自己，她望著頭頂的帳幔。
她心底很亂，但她此刻必須平靜下來。
她需要知曉祁言卿的話有幾分真假，更需要弄明白自己究竟是不是夙璃淺。
腦袋沉沉的，想著想著，便又睡了過去，再睜開眼時，就瞧見一顆小腦袋趴在榻邊上，好奇的望著她。
「娘親，你醒了，太好了」。
見她醒來，祁暄立刻咧嘴笑了起來，「爹爹說娘親累了，所以小暄兒沒有吵娘親，娘親你睡醒了嗎？」。
「小暄兒……」小酒伸手，看著眼前的小人兒，想到他有可能真是自己的孩子，心底就忽然湧出一股很奇妙的感覺。
那種感覺無法用詞彙形容，小酒想，若小暄兒真是她的孩子，那這種感覺是不是就叫做骨血親情？
「娘親，安念安思他們也想見娘親」。
祁暄回頭，衝著身後喚了兩聲，就見珠簾後出來兩個孩童。
小小兩人，一男一女，看起來不過三四歲的模樣，好奇的望著小酒。
祁暄兒昂頭指著她朝兩人介紹道：「這是我娘親」。
言語間滿是神奇自豪，祁暄兒瞧得心底一酸，祁暄兒應該……很想要個娘親吧？
可是她……究竟是不是夙璃淺呢？
「娘親，你……是不是不高興？」。
耳邊忽然響起祁暄小心翼翼的聲音，小酒怔然，想是自己方才的模樣讓他誤會了。
忙搖搖頭，柔聲道：「沒有，娘親只是有些累，想再睡會兒，小暄兒乖，帶著弟弟妹妹去外間玩兒，好不好？」。
「好」祁暄忙點頭，「那等娘親睡醒了，我再來找娘親」。
小酒沒再回過仙釀齋，住在淺言居偏殿裡，享受著錦衣玉食，祁府上下待她尊敬極了。
她只要抬手，阿南便會端茶，只要皺眉，整個屋子的侍女便跪地請罪。
只除了出不得這間屋子，祁言卿說會給她時間，所以這些日子都沒有再出現。
小酒坐在窗前，望著院子裡那顆老樹，微風輕拂，她卻覺得冷極了。
這樣關在籠子裡成金絲雀的生活讓她想逃離，她渾身上下，除了這張臉也半分找不到自己與祁夫人半分相似的地方。
小酒甚至覺得或許自己根本不是祁夫人。
「阿南」她輕聲開口。
無人應答，小酒皺了皺眉，又喚了聲，仍舊無人。
「來人」。
她揚聲，隨即有侍女進來，卻不是阿南，「夫人有何吩咐」。
「阿南呢？」。
小酒問道，她想清楚了，她根本就不是什麼祁夫人，也並不適合這樣被豢養的日子。
所以，她必須要見見祁言卿。
「阿南姐姐去前院幫忙了」。
「幫什麼忙？」。
小酒疑惑道，這幾日阿南一直在她身旁，只今日一大早就不見了蹤影。
「是表小姐今日從咱們府里出嫁，她有些緊張，阿南姐姐同她關係好，便去陪她了，阿南姐姐說，若是夫人悶了，也可以去瞧瞧表小姐」。
「表小姐？」小酒轉了轉眸子，她只知曉府里有個祁越和祁清如，但她二人都已經出嫁了，連孩子都能走路了。
這個今天成親的表小姐又是何人？
祁言卿定然在，正好，去找他把話說清楚。
「那你替我更衣，我去瞧瞧」。
「是」侍女忙點頭，替小酒換了身衣裙，又重新挽了個髮髻。
出了門，小酒才知道為何這個表小姐自己在祁府里這麼些天都沒碰過面了。
祁府往東，有個小門，過了那門就是另一座府邸了。
兩府只一牆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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