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眸子裡的無辜與無知
江夫人笑了笑，她還從未聽到有人將睚眥必報這四個字說得這般坦然，不過，眼前這個人，她是必須要除掉的。
「來人」。
她揚聲，只是身旁的人還未來得及靠近小酒，就都飛了出去。
「江夫人」。
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叫眾人一愣，紛紛望向來人。
他一襲長袍，面色溫和，緩緩而來，只是那目光在觸及到某個身影時頓時變了神色。
他解了長袍，披在小酒身上，抬手理了理她貼在臉頰還滴著水的長髮，柔聲問道：「是誰做的？」。
眾人頓時呆愣，這……
是什麼情況？
他們可還認得眼前這位是南慕城裡的祁宗老，那是什麼人，是踩在雲端里俯瞰眾人的存在啊！
可現下，就是這樣一個讓人都不敢仰視的存在此刻正溫柔的為一個女子系披風？
更讓人詫異的是，被他這般對待的女子仿佛根本不在意，連神色都沒有太大的波動。
「無事，我已經解決了，我有些累了，想先去休息」。
「好」祁言卿忙點頭，「阿南，先扶夫人回去」。
望著小酒的身影離開，祁言卿才轉頭望向江夫人，神色冰冷與方才的溫柔模樣截然不同。
「發生了何事？」。
他淡聲問道，臉上沒有太多神色，氣氛卻莫名凝重起來，儘管眾人心底都猜測著方才那女子究竟是什麼身份，竟然能讓祁宗老這般在意。
卻無人敢問出口。
影士上前，「回宗老，是江小姐與夫人起了爭執」。
「夫人……」江夫人臉色微變，她早聽聞祁夫人早在五年前便逝世了，只留下一個獨子。
方才那人怎麼可能是……
江夫人猶豫著，她身後的江家小姐卻是在瞧見祁言卿那般溫柔待小酒時就已經理智全無，「祁宗老，是她先推我的，她要害我的命，宗老，你要為我做主，你不能偏袒那個賤婢」。
江夫人眸子一縮，在聽到最後時想要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
祁言卿神色一沉，冷冷望著她，「江小姐，本宗老有必要糾正江小姐一點，你口中之人正是本宗的妻」。
眾人這回是驚得眼珠子都忘了轉動了，江小姐愣了愣，連連搖頭，「不……不可能，祁夫人早在五年前就死了，這是所有知曉的事實，她怎麼會是……」。
「嘉兒，不要再說了」江夫人忙開口，現在她心底就只希望祁言卿能夠放過江家了。
「祁宗老，小女頑劣，那些話都是她胡言亂語，當不得真啊！」。
「娘親你放開我，祁宗老一定是被她迷惑了，她怎麼可能是祁夫人呢……」。
祁言卿想到方才小酒在全身滴著水的模樣，心底就耐性全無，巴不得立刻回去瞧瞧她。
「清池」他轉頭，吩咐一聲，便要離開。
影士們抓著江家小姐，江夫人一急，忙小跑著上前，跪在祁言卿身前，祈求道：「宗老，宗老……求你當過她吧！她只是個孩子……」。
「江夫人還是回去吧！」祁言卿神色一冷，淡淡道：「她既犯了錯，就該知曉會有什麼後果」。
說完，他拂袖而去。
留下一眾人哭哭啼啼，冷眼旁觀。
……
小酒原本只是覺得頭很沉，喚了衣裳睡一覺以為就該好了。
卻沒想到頭越來越疼，像要炸開，喉嚨更是要撕開般疼，她迷迷糊糊的喊著「水……」。
未隔多久，就感覺到甘甜入喉，她忙大口喝著，眼前也漸漸清醒了過來。
「阿南……」她喚著眼前人，目光掃了眼周圍，是她熟悉的屋子。
「夫人著了風寒，可莫要再起身」。
阿南按住她要起來的動作，又替她把被褥蓋好，才有些自責的開口，「是阿南不好，沒照顧好夫人」。
「與你無關」小酒笑了笑，想到之前的事兒，又問道：「那個江小姐如何了？」。
她記得自己一怒之下把江家小姐也推入了池中，還不許旁人救她。
那個江家小姐不會已經命喪黃泉了吧？
真是太衝動了。
「夫人還提她做什麼」想到那人傷害自家夫人的人，阿南臉色就不大好，「若不是她，夫人怎麼會生病？」。
「咳」小酒輕咳了聲，「我已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也不算吃虧」。
「呸」阿南冷哼一聲，「傷了夫人的人死不足惜，那個江家小姐我可是記得真真的，從前仗著咱們沒找到夫人，天天兒來獻殷勤，就想當咱們府里的女主人」。
「江家小姐……與宗老還有這麼一段呢？」。
小酒想到江家小姐那張臉，其實她品行雖然不好，但那張臉卻是算得上嬌嬈可愛，南慕城裡也少有這般佳人了。
面對這樣的人……
祁言卿就半點沒動心嗎？
「夫人？夫人？」。
耳邊傳來阿南的聲音，小酒忙回神，「怎……怎麼了？」。
「宗老來看您了」。
小酒抬頭，就見著正走進來的祁言卿，她眉心一跳，難道……是來替江家小姐問罪的？
「阿南」小酒忙輕聲問道：「那江家小姐可還活著？」。
阿南點頭，「倒是還活著，不過夫人放心，她不會好過的」。
小酒吸了吸鼻子，活著就好，江家小姐會不會好過她不知，但自己肯定是不會好過了。
祁言卿揮手，屋內的侍女便都退了下去。
小酒輕咳了聲，決定坦白從寬，「那個江……」。
「你可考慮好了？」。
她話音剛開口，祁言卿就忽然在她榻旁坐下，一覺認真的問道，眉頭微微蹙起，似乎還有些緊張。
「啊……」小酒腦子一空，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微微俯身，伸手替她理著耳發，目光溫柔的開口，「看來這幾日不見，你將我說的話都忘了個乾淨」。
他說的話？
讓她不要出去，她今日找了理由出去，還傷了江家小姐，所以……他在生氣？
「我……我不是故意的」。
小酒垂著眸子，心底有點兒不甘，又不是她願意待在這兒的，早把那五百萬兩銀子給了她，她離開祁府不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嗎？
「那現在，我要你回答我」。
他忽然低頭，湊近了她，小酒抬眸，便瞧見離自己不足兩寸的臉。
「回……回答什麼？」。
她不敢亂動，有點兒緊張了起來。
可眸子裡的無辜與無知最讓祁言卿動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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