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有的人無所畏懼
京平大道是京中最為寬闊的一條主幹道,如今給肅清了去,搭上了一個巨大的紅色台子,那台子之上擺了長長的一排黑色桌子,桌子上面供奉了新鮮的蔬果牛羊,還有一個巨大的香爐,裡面撒了一些香灰,烈日之下,讓人看起來有些許恍然。【】
「你說,今日這個祈雨禮能夠成功嗎?」
「這可說不準的,只是聽說祈雨的人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女人?女人如何能做這樣的事情?」
「可不是呢?只這是朝廷命下的事,恐怕,多少也有幾分能力的吧!」
「一會看看就知道了!」
……
時間緩慢流逝,底下的人議論紛紛,白羽面上掛著一抹微笑,此時竟然玩起了自己衣服上面的衣帶起來,她那一身嬌嫩的肌膚和絕世傾城的容顏,頻頻讓人側目。
南旭澤就坐在白羽的對面,見白羽這樣的一個表現,心中倒是略鬆了一松。如今局已經做好了,他在慢慢地收網,最近很忙,倒是沒怎麼去關注白羽,不想今日一來便看見蕭睿軒和南煜弘那奇怪的臉色,心中就有些不安。
就怕白羽那邊出了什麼岔子,他還特意攔住了白羽。沒想到白羽連一個好臉色都不給他,生生把他當成了仇人去了。
南旭澤微微一笑,他倒是要看看,待一切都塵埃落定了之後,白羽是不是還能夠用這樣的表情對待他。
無論如何,她,都只能夠是他的,並且,是他一個人的。
「吉時到!」「當!當!當!」那祭祀台邊上放了一個碩大的鑼鼓,此時便有一個身著紅色衣服的男人上去,敲了那鑼鼓三次,大聲地吆喝了起來。
「小姐,時辰到了。」雲心慌忙站起身來,卻不知道自己能夠做些什麼。
「嗯。」白羽點了點頭,慢悠悠地站起身來,把手伸到了自己的頭上,將那個挽發的銀色簪子輕輕地一拔,恰好此時有一陣清風起,她一頭的烏黑的頭髮,便隨著那風飛舞了起來。
她將手伸到了腰上,將那腰封解了開來,黑衣裙傾瀉而下,呼啦啦地一下,就變成了拖地長裙,蓋住了她的一雙小腳。
白羽雙腳一蹬,便將腳上套著的鞋子給脫了下來,白嫩的小腳就這樣踩在了地面上,只是被黑色裙擺遮蓋住了,倒是叫人看不見了去。
「拿著。」白羽將手中銀色的簪子交給了雲眉,雲眉面上還有些怔忪,沒有想到這祭祀大服是這樣穿的,更沒有想到白羽竟然做出這樣當眾卸掉釵環的舉動來。
一時間有些怔忪,直到白羽出聲提醒了她,她才訥訥地接過了那支銀色的簪子。
見她接過了手中的東西之後,白羽便徑直離開了座位,走到了那祭祀台子之上。
她一身黑色衣裙,裙擺處的那隻五彩孔雀飄揚,似乎要飛起來了一般,烈日之下,一身嬌嫩雪白的肌膚,眉心一顆火紅的硃砂痣,還有那烈焰紅唇,都讓人看呆了去。
不少人都知道今日行祈雨禮的人,是一個年輕很小的女子,卻不知道,竟是一個這般容貌的女子。
傾國傾城,絕色無雙。
一時間,到叫人看呆了去,底下的人皆是怔怔地看著她,那原本的熱鬧,也瞬間散了去。
「就位。」白羽掃了那邊還呆坐著的南煜弘和南旭澤一眼,又掃了自己這邊一眼,意思便是讓他們二人趕緊過來。
南旭澤和南煜弘二人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白羽,褪去了那一身紅裝,穿上了這樣莊重的顏色,將那一頭烏絲放了下來,腳踩鈴鐺走了過來,一往那祭祀台上一站,便如同天生就是做這種事情的一般。
帶著一股子難以言說的氣韻,叫人不敢直接逼視。
她舉手投足之間,皆是對於這樣的事情的熟悉之感,如同回到了她應該待的地方,她應該站立的位置一般,叫人不得不信服。
南煜弘倒是還好,只是依言走了過去,站到了白羽的左邊,而那南旭澤,則是頓了一頓,又深深地看了白羽一眼,才走到了白羽的右邊站立。
南旭澤心中那奇怪的感覺是更加地強烈了,他可是查過的,白羽在冀州也好,在京城也罷,從來沒有做過正式的祭祀禮,只是跳過祭祀舞,還有做過一些小小的,無傷大雅的儀式。
怎麼一說祭祀祈雨,白羽就能夠這麼地熟悉,這麼地順手,這麼地天然。如同已經做過了很多次這樣的事情一般,一舉一動間,皆是自如。
絲毫不怯懦,完全不像是一個初次接觸到祭祀禮的人。
倒是白羽的性子,也有可能是臨危不懼,做什麼都如同做了千百遍了那般,只是南旭澤心中還是覺得有些怪異,就如同眼前的這個人,其實還有一些他們所不知道的事情和來歷一般。
這樣的感覺,只會讓他覺得離白羽是越來越遠了,並且心中是更加地不安,如同從未好好地認識過白羽這個人一樣,叫人心慌慌的。
那邊白羽卻不管他們究竟在想一些什麼,只走到了那香爐面前,用手抓了一把香灰,放在手中摩挲了一下,祭祀台子的邊上,放了一個銀制的盆,上面還搭著一條用來擦手的手巾。
白羽不疾不徐地走到那銀盆旁邊,將手細細地清洗了。
她行動間,腳上的那個鈴鐺『叮叮噹噹』地響著,倒是讓底下的人都回過了神來,此時又恢復了之前的熱鬧,不少人對於白羽那驚世的容顏是讚嘆不已,不過也有許多質疑的人,多數都是說這般美麗的女子,哪裡是能夠做得了這樣的事情之類的話。
眾人的意見皆不一樣,下面吵開了鍋,可白羽依舊在洗著自己的手,她垂下眼帘,那長長的睫毛在日光下跳躍,折射出一道漂亮的陰影來。
南煜弘看著這樣的她,心中又回憶起了他們才認識的時候,白羽也是這樣,低垂著頭,認真地洗手,為他治病,救他性命的。
如今回想起來,有一種恍若隔世之感,半點也不真實,叫人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回憶去。
無論底下的人說什麼,白羽都恍若未聞一般,底下的人漸漸也歇了說話的心思,對於這位看起來不慌不忙的姑娘,心中多少都存了一些希望的。
若是尋常的女子,面對這麼多的人的指指點點,只怕早就哭出聲來了,可這個女子,面上淡然從容,身上的氣質與背後的一切景色融為一切,就像是為著這件事情而生的一樣,那份淡然的氣質,便有些讓人信服的魔力。
白羽終於洗好了自己的手,拿起那銀盆之上的手巾,細細地擦拭著自己的雙手,面容沉靜安然,唇邊還隱隱勾著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