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喬裝打扮來相幫
是夜，燕羽居到處皆已熄了燈。【】顧白羽的閨房裡只留了一盞小小的油燈，她睡覺自來不喜歡有人打攪，一般不出什麼聲響，她身邊的丫鬟們都不會輕易進她的臥房的，便是守夜，也只有個輪值的丫鬟睡在外間的榻上，沒有她吩咐，也輕易不會踏進她的閨房。
顧白羽墨發挽做了一個圓髻，把所有的頭髮都束了上去，只留著一個光溜溜的腦門。穿著件黑色繡著金海棠的襖兒，下面是黑色繡了雲紋的紗裙，外面披了件巨大的黑色斗篷，將她整個身形都遮得嚴嚴實實的，更是看不見裡面的衣服。顧白羽身量倒是較一般的人高，不過說到底，還是個孩子，就算再高，穿上這大披風也顯得不倫不類的。
這裡面的衣裳，都是她能找到的最不起眼的衣裳了，原本想的是穿男裝，但是這幾日徐媽媽管她管的緊，為了避免她又帶著雲眉偷偷溜出去玩，竟是把她一箱子的男裝都給鎖了起來，擱到了放雜物的小倉庫中。她便只能找衣裙來穿了，而這件大斗篷則是很早之前她外祖父尋到的一塊黑玄金的布料，這布料很是奇特，外祖父說是能防水防火，瞧著也好看，是極為素淨的深黑色，只是這布料半點都不軟和，拿到手裡後，徐媽媽苦惱了好久，最後花了三個月做成了一件極為精美的成人穿戴的大斗篷，可因為顏色和過為巨大，並不實用。
雖不實用，但料子名貴，又是長者所賜，上京的時候，就一併帶了過來，一直便是掛在她的衣櫃中，從未穿戴過，沒成想，如今倒是方便了她行事。
顧白羽系好了斗篷的暗扣和帶子，見時間也差不多了，便輕輕推開了窗戶，手腳並用的從窗戶口翻了出去。這一番折騰，便折騰了她一頭的汗，這斗篷料子太好，夏天穿著實在太熱，對於她這小身板來說，又太長太大，雖是能夠起到遮擋的作用，但也實在是難為她了。
微喘了幾口氣後，顧白羽輕輕地把窗子支起來，自己就躡手躡腳地往屋子後面的牆邊跑，沒走幾步，就看見早已立在牆邊等她的蕭睿軒。比起她的全副武裝，蕭睿軒穿的就簡單多了，黑夜裡，還穿了一身扎眼的月白色，讓顧白羽很是看他不爽。
「你這……」蕭睿軒見她打扮怪異，還穿著個和自己身形不符的大斗篷，心下頗為驚訝。
「你不是要讓我幫你去救人嗎？」顧白羽沒好氣地說道，這個嫌棄的眼神是什麼意思。「怎麼，不用了？那我回去了？」顧白羽作勢要往回走，蕭睿軒急了，忙拽住她。
「你答應幫忙了？」黑夜裡，顧白羽也能看見蕭睿軒亮晶晶的眼睛。「不過，你怎麼知道是救人的？」蕭睿軒心中極為高興，可是對於救人的事情他從未提過，只說過要請她相幫，她竟是神了不成，連是幫忙的事情是救人也能夠知道！
「山人自有妙計，」顧白羽輕笑道，巴掌大的小臉在一片黑色的映襯之下，顯得有些蒼白。「對了，幫忙可以，但是，保密。還有，我需要一個面具。」
「行！都聽你的，一會我就讓他們去準備。」蕭睿軒忙不迭的答應道。他都已經做好了被她拒絕的準備，沒有想到她竟然這就同意了，這讓他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其實，那人身邊也有了許多名醫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相信她，他覺得，那個人前幾日還好好的，沒想到就幾日的功夫就藥石無用了。平日裡還能撐著一口氣灌下藥去，今日竟是陷入了昏迷之中，府里的名醫們，皆是束手無策，他別無他法，只能再來求求她。那日，他也只剩下一口氣，是她把他從閻王的手裡面搶下來的，如今這個人，她應該，也是有法子的吧？
「走吧。」蕭睿軒還在愣愣地出神，那邊顧白羽卻已抬腳離開，見他沒跟上來，這才出聲提醒。
「好。」蕭睿軒回過神來，忙跟了上去。他沒想到她今日就能夠答應他出手相幫，不過這對於那人而言，便是又多了一分希望。他今日前來便想過，若她執意不幫，他便只能把她打暈帶走，畢竟那人如今的狀況，實在是等不得了。可那是下策，他雖然和她接觸不多，多少也有些明白她的性格，若是執意要她做某件事情，只怕魚死網破，她也不一定會樂意去做。
只是那人對他不比同別人，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這條命都是她給的，他曾想過，便是打暈也要把她帶走，可是若她執意不肯相幫，他必是也不能怨她的，若沒了她，別說去救那人了，只怕他，也早已是一具屍骨了吧。如今她這樣，他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覺得安心，心底更是有一股暖流湧入其中，溫暖了他的心田。
馬車上，顧白羽把玩著手中的銀色面具，心下對蕭睿軒的辦事效率很是滿意。這個面具做工很是精巧，不過對於她來說，戴起來有些大了，重在實用，能夠遮住她的臉就好了。
「到了。」駕車的車夫的聲音從前面傳來，顧白羽忙戴上面具，再套上斗篷的大帽子，這樣的她，看起來又矮又瘦小，倒是如同一個矮小的男人一般。
顧白羽下了馬車以後，發現他們這是到了一處民居。此處是個小胡同，因為夜已經深了，顧白羽看不清楚，不過她倒是發現，這周圍應該是有人居住的。顧白羽皺了皺眉頭，這若是受怨氣的腐蝕，那這周圍的百姓，只怕是要無辜遭了難才是。
「走吧。」蕭睿軒也下了馬車，站在顧白羽的面前低聲對她說道。顧白羽微微頷首，也不說話，只低頭跟在了他的身後。蕭睿軒似乎對此處很是熟悉，領著顧白羽就進了一道朱紅色的大門，顧白羽見這大門也並無什麼特殊的地方，和周圍所有的民居一樣，只是這門前多了幾分蕭索。
不過，所謂大隱隱於市，大概就是這個道理。顧白羽眼睛微眯，她總覺得，今日要救的人，似乎有些不簡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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