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她是他一人的毒

　　  白羽同南旭澤站在了拱橋上，俯視著底下涓涓流淌的湖水，難得的靜謐時光，兩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這長公主府中，對於這一片的湖水也是煞費苦心了，便是在這樣的冬日裡面，也保持著湖水的流淌，而不是任這一片的湖水給凍結了去，精心打理了一番，將這邊給修整得很是精緻雅觀。

　　  「顧青玉那邊，我不會放過她的。」良久，南旭澤才說出來了這樣的一句話，白羽站在他的身邊，只眺望著遠方，聞言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一些什麼。

　　  有些事情，是顧青玉咎由自取的。若是放任下去，還不知道顧青玉會在這樣的心態下，扭曲到了一種何等變態的地步。可是，在白羽的心目當中，她還記得，顧青玉一開始的時候並不是這樣的。

　　  雖然有一些爭強好勝，有一些愛出風頭，可心地到底還是善良的。只是日子一長，人經常沉浸在了這個**和權利當中，也被自己的野心，生生地給變成了另外的一個人。

　　  對於顧青玉，白羽的心中還有一些感觸，那是因為一開始她認識顧青玉的時候，除了那個遠古來的靈魂之外，顧青玉的許多東西，都還是正常的、善良的。不比同那個顧紫嫣，顧紫嫣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是心術不正，就有著一股子惡毒的狠勁。

　　  所以白羽對於顧紫嫣的死沒有一絲一毫的感觸，顧紫嫣也是被上天眷顧的人啊，這個時代因為巫法者獻祭的事情，所以才會有顧紫嫣的重生，可顧紫嫣卻不清楚，重生是讓她好好地把握當下，過好這來之不易的新生的。而不是讓她仗著重生，去為所欲為，去不擇手段地迫害別人的。

　　  顧紫嫣的死，白羽可以說是一點都不意外，同時，也沒有一點的同情。

　　  可顧青玉不一樣。

　　  白羽覺得顧青玉有時候展現出來的，一種屬於顧青玉那個時代的東西，讓白羽很是嚮往。可顧青玉沒有利用好，反而是因著自己這樣的遭遇，就覺得自己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了，因為有一個『天生皇后』的所謂命格在，便一定要在這個時代謀出一個出路來了。

　　  越來越膨脹的內心和**，將顧青玉身上原本殘留的那個時代的氣息漸漸給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猙獰的，讓人害怕的**。

　　  **不成了之後，這種**便變成了戾氣。變成了顧青玉無所顧忌地去傷害別人的利器，變成了顧青玉去做那些個喪盡天良的事情的理由。

　　  這一次見面，白羽發現，顧青玉的身上，也沾染上了跟顧紫嫣一樣的血色。那樣子的血色，是一個陰沉的，迫害過無辜的人的性命的人，才會出現的顏色。

　　  顧青玉忘記了初心，也忘記了自己，甚至連做人的基本道德和良心都沒有了，便是南旭澤給她一個什麼樣的下場，其實，也都是應該的。

　　  「怎麼，你莫非還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不成？」南旭澤見白羽許久都不說話，一雙眼睛看起來沉沉的，一直看著遠處的風景，似乎心情並不是很好的樣子，他這才開口問了白羽。

　　  白羽在南旭澤的心目當中，可不像是會為這樣的事情糾結在意的人。白羽有一種歷經滄海桑田的沉重感，所以不管面對什麼，總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

　　  此時竟然會因為一個傷害了白羽自身好幾次的女人而心情不好，南旭澤心中感覺到了詫異，這可不像是他所認識的白羽啊！

　　  「你知道嗎？」白羽輕輕一笑，今日的風吹在人的身上，並沒有什麼凌冽之感，而是暖洋洋的，叫人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在這樣的感覺里，白羽第一次，像一個她心中還有些個忌憚的人，說出了她心裏面的想法。

　　  「五年前，我剛剛到京城的時候。我、顧紫嫣、顧青玉，還有今日見到的顧紅玫還有顧藍心。」白羽輕笑，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在這個完全不屬於她的時代裡面，依舊留下了這麼多的記憶了。

　　  「雖然心中各有想法，卻還是一派天真模樣。」白羽一直都是笑著的，甚至說出來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目光也是溫和的。

　　  其實，她並不是表現出來的那樣寡淡的人。她有著比周圍的人，都還要柔軟的心思，她喜歡活著的感覺，也漸漸地喜歡上了這個帶給她全新的生活的大秦王朝。

　　  她其實用一顆最為赤城的內心，在面對著這個世界。

　　  可是在不知不覺的時候，日月交替，人，也漸漸地失去了最初的模樣。露出了猙獰的獠牙出來，變得醜惡而又與曾經的天真無邪，背道而馳。

　　  而今，死的死，壞的壞。有的人甚至在這歲月的長河裡面，逐漸呈現出了腐蝕之相。

　　  白羽雖然沒有將話說完，可南旭澤卻知道她沒有說出來的話是什麼。

　　  他微微一怔，便這樣看著目光柔軟的白羽，說不出話來。這樣的她分明是寧靜而又美好的，可是在南旭澤眼中，卻為這樣的她心疼不已。

　　  原來，白羽不是沒有心啊。

　　  「天地之道，自有命數，冥冥之中總有安排。」白羽回過頭來，對南旭澤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可我總相信，人的心若是想要走向不可能的地方，也是行的。」

　　  「天是天的道，而我，是我的道。」說罷，白羽就扭過了頭去，不再說話。

　　  曾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便是南旭澤發現自己喜歡上了白羽的時候，他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畢竟白羽確實是長得美了一些，只是這硬邦邦的性格，看起來卻絲毫沒有什麼討人喜歡的地方，甚至連平常的聊天，都不比周圍的女孩子擅長，更不要說是什麼需得要從女人身上得到的溫柔、體貼之類的東西了。

　　  可這一刻他卻忽然明白了。

　　  白羽，是這樣一個玲瓏剔透的人，這樣的性子，也不怪有那麼多的男人前仆後繼，都拜倒在了她的裙擺之下。

　　  這樣的白羽，如何不值得他去愛，去擁有呢？只是看見了這樣的白羽，或許是僅僅只表現在他一個人面前的白羽，他卻覺得，自己是更加地控制不住自己了。

　　  之前就對白羽那勢在必得的心，如今變得是更加火熱了起來。他想要擁有這樣的她，想要成為她的他。

　　  甚至如今還貪婪地變成了，他想要她的一切，都屬於他。

　　  從身體，到心，每一個地方，都篆刻下了他南旭澤的痕跡。只因為，她是白羽，而他，已經中了她的毒，病入膏肓，無藥可解。

　　  唯有她，才能夠讓他真正地感受到，那種活著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