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青玉的少女心事
雲眉推開房門，外面冷風吹了進來，她瑟縮了一下，將那路讓了出來。【】顧白羽站在她的身後，身上穿了件月白鑲著狐毛繡了些紅色梅花的夾棉小襖兒，下面系了條同顏色的素淨八幅裙子。
外面罩了一件大紅色蘇繡鑲著白毛邊兒的大披風，黑髮如瀑，烏溜溜地散開著，沒有束了髮髻，只兩邊頭頂上，各編了兩個小辮子垂了下來，額頭上還戴了條細細的銀鏈子，鏈子中間綴了一顆淚珠兒一樣的吊墜，日光下，熠熠生輝。
說來這個額飾，還是這些時日裡，才在瓊玉書院的貴女中流行開來的，最開始戴的人，就是顧白羽的堂姐，顧青玉。這些貴女見這平日裡戴在脖子上的項鍊，放到這頭上來，更有一番味道。
便不少人跟著顧青玉學了起來，這額飾的花樣也變得極多極廣。顧白羽的這個，還是前些時日，顧誠派人從京中送來的，不過，今日是第一次佩戴。
顧白羽嘆了口氣，這禁閉的好日子是一去不復返了，關起禁閉來，時光飛快，她覺得她這才休息了沒多久，她又得要去上學了。
「小姐，」雲眉給她理了理披風的領子，顧白羽的皮膚雪白，吹彈可破，京城的冬日又頗有些威風，雲眉老是擔心她家這位小姐會得了風寒，這風吹在臉上，就連她的都生疼，更別說她家小姐這嬌嫩的肌膚了。「您好不容易解了禁，您可得好好的啊，且不許胡鬧了！」
雲眉話是這樣說，哪次她家小姐幹這些事，她不是沖在最前頭的幫凶？
「嗯。」顧白羽輕聲應了，手中接過雲眉遞過來的掐絲琺瑯的手爐，目光卻落到剛好出門的陸晴兒身上。
「羽兒。」遠遠地看見顧白羽，陸晴兒就興高采烈地朝她揮了揮手。陸晴兒穿的還是瓊服，只不過是春秋瓊服的加厚版，後面罩著的披風，也是瓊玉書院統一發的青色素淨大披風，遠遠地看去，就像冬日裡一顆青翠的水蘿蔔。
院中此時只有顧白羽和陸晴兒兩人了，由於年關逼近，瓊玉書院的大考，也快要來了。王芷這些時日裡，都是早出晚歸的，一天十二個時辰，恨不得都一直待在授課夫子的身邊，至於魏紫，昨日顧白羽和她的禁閉解除了之後，人就不知道去哪了。
「羽兒，你說你有三個月沒去學裡，大考可怎麼辦啊？」陸晴兒和顧白羽兩人走在去墨院的路上，兩人的丫鬟都留在了寢院中。雲眉如今也算是瓊玉書院的半個名人了，顧白羽想了想，這剩下的一個月還是先不帶雲眉出來了。
等此次大考之後，沐休回來，芳院的事情對這件事情淡忘了，再把雲眉帶出來。此時帶出來，只怕有人要找麻煩。
「沒事。」顧白羽輕笑，大考的內容其實也並不難，除了琴棋書畫之外，還有舞藝、騎射、算術和禮儀，其中，琴藝便是樂藝，可以奏琴也可以奏其他的。除了禮儀，顧白羽基本上都能夠應付過來。她對自己也沒什麼要求，只要不要回去被徐媽媽揪著耳朵罵，就可以了。
「我可擔心死了。」陸晴兒皺著一張小臉，因為顧白羽被關了禁閉，她便『病了』一個月陪著顧白羽，如今這些東西落下了不少。她娘親又是個要強的，進入瓊玉書院之前，就曾和她說過，一定要上了那芳榜！如今別說芳榜了，這麼多東西，她能合格就不錯了。
「沒事，我教你。」顧白羽朝她笑笑，面容溫暖。
「好啊好啊，」陸晴兒忙不迭地點了點頭。「不過騎射真的是太難了！你知道嘛？上一次騎射課，你堂姐顧青玉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呢！」想到上次那件事情，陸晴兒都還心有餘悸。
自打村莊的那件事情完了之後，顧白羽就一直待在寢院沒再出門了。對這外面發生的事情，卻是半點都不知道。
「她可有受傷？」顧白羽皺眉，這樣的事情，怎麼顧青玉也沒讓人來給她說一下呢？
「沒有沒有，」陸晴兒忙搖頭，「驚馬的時候，四皇子剛好就在她身邊，幫她制住了馬兒！」陸晴兒想起來還覺得那位皇子真是英勇無比呢！她一直聽說四皇子的身體不好，可是如今看起來，還是挺不錯的，至少比那些嚇傻了的傑院學子來得好！
「四皇子？」顧白羽挑眉，南煜弘居然救了顧青玉，聯想到顧青玉身上的奇怪命格，顧白羽深刻地覺得，嗯……事情真的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是啊，你不知道，四皇子多厲害啊！」陸晴兒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顧白羽。「當時他身邊沒有人，傑院的那些男子，都被那驚馬嚇著了！」
顧白羽正想說些什麼，一抬頭，卻見顧青玉和一個男子站在後花園的月門前面，那男子還是顧白羽的一個熟人——那個最愛救人於危難中的程恪程大學子。
「七妹妹，」顧青玉也看見了顧白羽，露出了一個溫煦的笑容。「七妹妹今日可以去學裡了？」
「四姐姐。」顧白羽對她微笑，點了點頭。那程恪見顧青玉稱呼顧白羽為『七妹妹』，心下明了，此人應該便是顧青玉那個聲名在外的妹妹顧白羽了。
不過程恪很不能理解的是，怎麼顧青玉這麼溫和知禮，這個顧白羽卻這麼莽撞跋扈呢？長相還頗為妖異，一看都不像是規矩的大家閨秀，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程恪總覺得這個顧白羽有些眼熟，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剛才聽晴兒說，四姐姐受驚了？怎麼不叫人告訴妹妹呢？」不過顧青玉現在看起來倒是好得很，面色紅潤有光澤，氣質迷人。
「沒事，」顧青玉聽她這樣說，卻突然想到那個俊美溫柔的四皇子，面上突地一紅。上一世，她不知愛情為何物，整日裡就是和病魔做鬥爭，這一世，上天是不是要彌補她呢？「有人救了我，並沒有受傷。」
程恪見顧青玉面上的紅暈遍布，人也不若平日裡那般冷淡的模樣，頗有些嬌艷，心中便是一動。
「那便好，妹妹還要趕去墨院，改日再和姐姐細聊。」顧白羽見程恪的目光，和那顯然沒有看到程恪的顧青玉二人，心下好笑，不過現在她倒是有些懷疑某些事情，她這位四姐姐，是不是成了某些人眼中的香餑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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