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是不想也是不能

　　  「傳令下去，由二皇子代為執政，朕要潛心修煉長生之術，沒什麼事，不許讓人接近這丹殿！」那邊皇帝已經樂不思蜀，已經在思考自己修煉長生之術的事情，壓根就沒有問過顧白羽的意見，似乎就篤定這件事情能夠做成了一般。【】

　　  「顧姑娘啊，就麻煩你在這皇宮中多待些時日，待長生之術成了，朕再重重地賞賜與你！」這些年皇上因為一心向道，追求什麼心平氣和的境界，已經很少這樣笑過了，幾乎是把好幾年積攢的情緒，都發泄出來了一般。

　　  可他說完這句話以後，卻並沒有得到顧白羽的回應，抬眼一看，卻見顧白羽已經將那本《巫法動》拿在了手中，正細細翻閱。

　　  「如何，顧姑娘？」皇帝看著顧白羽，迫切地希望顧白羽能夠給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長生之術，有。」顧白羽將那本書又放回了錦盒當中，面上的表情依舊寡淡。「不過，不能用。」

　　  「為何不能用？」皇帝面上的笑容僵住，被顧白羽這前後的反應驚住，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您，」顧白羽唇邊勾起了一個古怪的笑容，指了指皇帝。「不能用。」

　　  她說話的時候，面上沒有半點起伏，說話的語氣，還沒有平日裡她談起那些個吃食來得興奮。這大起大落的，讓在場的人都怔住了，南煜弘愣愣地看著顧白羽，這又是什麼意思？

　　  一直站在顧白羽身邊的墨止輕笑，將那個錦盒輕輕地關了起來。

　　  「朕不能用？」皇帝面上的表情有些扭曲，看起來很是猙獰。「朕為什麼不能用？」要說這個事情，最不能接受的就是皇帝了，之前他還覺得自己平生夙願就要達成了，高興不已，如今顧白羽又來潑這麼一個冷水，還指名道姓說自己不能用，這讓一向發號施令慣了的皇帝，如何能夠接受？

　　  「不能用就是不能用。」顧白羽聲線平淡，眸光卻乍現出不一樣的光彩，似乎掌握生死命運的人一般，帶著讓人心悸的魅力。在她身邊的墨止尤其感受深刻，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臟，跳得飛快，讓他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

　　  「這是天命。」長生之術和復活術，都是逆天而行的，違背天命的。非特殊時期特殊條件下，能夠驅動的術法。

　　  顧白羽來到這個時代之後，曾經逆天行過兩次，一次救了本應該死亡的蕭睿軒，一次便是解了南煜弘的逆天行咒。那是因為在天象亂數，群星無軌跡的情況下，才能夠做成，也稱不上真正意義上的逆天行。

　　  如今天象已經在修復，雖然只恢復了一星半點，要全部恢復，還有著很長的一段時間。但是天象已經開始運轉，此時用這些術法，便是逆天而行，顧白羽自己修復的天象，怎麼可能又再次出手打亂？

　　  何況，這個皇帝本就說不上聖明，一切自有定數。為了人的一己貪慾，而用天底下所有的人來開玩笑，這種事情，顧白羽也做不出來。

　　  這些年大秦王朝災難頻發，人民生活低下，越來越多的人，活的壽命越來越短，都是因為天象破滅的緣故，若再放任下去，只怕以後越來越多的人無辜枉死，放任陰暗和陰邪之術的滋生，只會生靈塗炭，民不聊生。

　　  到最後，人一個接著一個的死去，這片土地，寸草不生，莫非就是好事了？

　　  顧白羽對誰當皇帝，或者是誰來建立王朝推翻王朝不感興趣，但是，該活著的人就應該活著，該活多久就活多久。

　　  不要因為天象已亂，就榨乾人的壽命，吸取人的生氣。

　　  那，就本末倒置了。

　　  「天命？」皇帝冷笑了一聲，看著顧白羽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朕，便是大秦王朝的天命！」

　　  皇帝說得肯定，卻冷不防顧白羽輕笑了一聲，那笑裡面並沒有包含什麼東西，但是在皇帝看來，便如同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一般，皇帝面上的表情大變。

　　  「朕看你是不識好歹！」事情倒是如同南靖離所希望的那個方向發展了，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南靖離卻突然不想要顧白羽就這麼死了。這個顧白羽身上充滿了神秘氣息，人的性格又如此古怪，倒是引起了南靖離的興趣，若是可以，真想要將這個顧白羽擄到身邊，好好調教調教才是。

　　  「父皇息怒，」南煜弘見皇上發火了，心中一緊，又見顧白羽還是那副無所畏懼的模樣，便知道要出事，忙不迭地跪了下來。「這書乃是上古流傳下來的寶貝，顧姑娘雖然身具巫法，只恐做不到上面的那等高級巫法，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啊！」

　　  「不能？」皇帝冷笑一聲，看著顧白羽那不為所動的模樣，心中就來氣。「那就讓她好好想想，什麼時候能了，什麼時候來見朕！」

　　  「父皇！」南煜弘慌張抬起頭，看向皇帝，可還未等他說些什麼，卻聽見皇帝一聲命下，從四面八方鑽進來不少和墨止打扮一樣的護衛！

　　  「來人，把她拿下！」皇帝忽地一甩手，一聲令下，那些護衛便向顧白羽衝去。

　　  南煜弘慌忙回頭，就怕顧白羽的那個性格，和那些護衛動起手來！卻見顧白羽已經被墨止制住，拉在一旁低頭不說話。

　　  南煜弘心中驚慌無比，看見這一幕卻莫名放下了心，他最大擔心的，其實不是他父皇對顧白羽做些什麼，而是顧白羽會做些什麼，此時看顧白羽沒有反抗，他心中便是一松。

　　  不說南煜弘和蕭睿軒兩人心中如何作想，那墨止拉住顧白羽之後，卻收穫了顧白羽一個古怪的眼神，他面上不動聲色，那雙手卻輕輕捏了捏顧白羽的手，將顧白羽的小手放在自己掌心裡把玩。

　　  顧白羽：「……」

　　  這種情況下，這位旭王爺還惦記著調戲她，還真的是心大啊。

　　  顧白羽這樣想南旭澤，別人何嘗不是這樣想她的？

　　  這世間有哪個女子面對皇上，還一直保持一副面無表情的神色，便是如今被下令抓住了，也依舊不慌不忙，不哭不鬧的？顧白羽簡直是一個怪胎一般的女人，便是南靖離這種閱女無數的人，也不得不佩服。

　　  那邊蕭睿軒想要衝上來說些什麼，卻被南煜弘制住了，此時皇帝正在氣頭上，他們說什麼皇帝也只會遷怒於顧白羽，起不了什麼作用，反而會害了顧白羽。

　　  此時只要顧白羽不動手，那麼一切好說，至於怎麼讓顧白羽脫身，可以容後再議。

　　  可以肯定的是，顧白羽對皇帝的用處很大，皇帝不會輕易地對顧白羽動手的。

　　  便是動手，也不能動得了那個顧白羽啊。

　　  「把她關到天牢去，讓她好好想想，什麼時候能了！什麼時候再來見朕！」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