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態軍閥（5）
最後，風秉儀還是什麼都沒有對蘇倩雯做成。
蘇倩雯在最後還是跟蘇父一起回了家，看得出白家的人和民政黨的人不會善罷甘休。這些人很可能針對她，所以風秉儀派了些人平時日常保護蘇倩雯。
蘇倩雯沒有拒絕，過了這晚之後，一切好像又恢復了平靜。整個文城又開始活躍起來。
依舊是照常上課，可是蘇倩雯卻沒發現廖君瀚的身影，打聽了下來原來是請了好幾天的假。她還不知道廖君瀚來找過她，還被蘇父叫人打了一頓。
既然廖君瀚不在學校，為了任務的快速進行，蘇倩雯還是選擇去他家找他。
記憶中，原主從來沒有去過廖君瀚的家，所以不知道他家到底是什麼樣，而等到蘇倩雯按照學校留得記錄去找到的時候也有些錯愕。
儘管她知道廖君瀚家的環境不好，可是卻從來沒想過廖君瀚的家竟然落魄成這個樣子。
只是一個隨便搭建的木屋子，這個屋子深入在小巷子中，就三十平米的樣子。蘇倩雯去的時候，廖父正在外面砸著煙，一副愁容。
兒子不知道在外面得罪了誰，被人打了一頓，渾身不能動彈。還是被熟悉的人發現給帶回來的，他們家沒有錢找醫生，只能等著孩子自己好，沒錢沒勢，遇到這樣的事情，只能自己認栽。
蘇倩雯衣著精美，和這個巷子格格不入，最開始廖父也不知道這富人家的大小姐來這裡是幹什麼，只是覺得跟自家人沒關係。
直到，蘇倩雯彎下身子和氣的問，這是不是廖君瀚的時候，他才訝異的把叼在嘴上的煙給拿下，然後顫顫巍巍的點點頭。
看著廖君瀚的外表還有平時的衣著，蘇倩雯是猜不到他家的情況的。更加想不到，面前這個佝僂的男人居然是廖君瀚的父親。
被廖父領到屋子，蘇倩雯能夠看出他的尷尬還有些不知所措，微笑道：「伯伯，我就是來看看君瀚，您別拘束，這是您自己家呢。」
廖父聽了又尷尬的摸了摸手，然後笑道：「好好。」
淳樸的樣子和廖君瀚一點都不像，她明白廖君瀚的想法，為什麼想要出人頭地，因為在這個家飽受了饑寒還有貧窮，所以不想要繼續這樣的生活，想要過上等人的生活。
屋子裡的擺設和屋外相差不大，整個房間堆滿了東西，唯一比較好的就是廖君瀚的房間了，蘇倩雯一隻腳踏進了那屋子，就發現這個房間採光極好。
比起屋外的凌亂，這個屋子顯然是被廖君瀚好好打理過的。裡面擺放了書籍，還有一個雖然破舊，但是還堅挺的書桌。
廖君瀚趴在床上，他的身上全是傷口，只要一移動就是蝕骨的疼，所以這些天他一直趴在床上，靜靜的思考人生，特別是對蘇倩雯的憎惡還有對蘇家的痛恨。
聽到腳步聲，廖君瀚還以為是父親，沒有看他，反而把自己的頭埋在枕頭上，每當這個時候，他都覺得自己很丟人，不想見到父親的臉。
「爹，我沒事，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呆著。」
「君瀚，是我，我來看你了。」蘇倩雯望著不能動彈的樣子眉頭皺了皺，但是語氣仍保持著輕柔，慢慢的說道。
廖君瀚猛地抬起頭，看到的就是一身華貴，打扮美麗的蘇倩雯。此刻正站在他的床邊，不知怎的，心上湧起一股羞憤。
語氣僵硬的問道：「你怎麼來了？怎麼，羞辱我羞辱的還不夠嗎？」
蘇倩雯只是腦筋一轉就知道廖君瀚身上的傷口，十有*是蘇父讓人做的了，立刻焦急的解釋道：「君瀚，我不知道這個事情，你的傷我給你叫醫生。」
說著，蘇倩雯就朝著外面準備走去，她的心中默念一二三，還沒到三，就聽見廖君瀚的聲音，「不用了，我的傷已經快好了。」
轉過身，蘇倩雯有些擔心的看著他。可是心裡卻早已經知道，像廖君瀚這樣自尊心如此強的人，自然不會要人施捨。
這樣也好，她對於他被打的這個事情，樂見其成。
「君瀚，我就是想給你說，我給你找了個銀行的工作，不是夜氏的，一個普通的小銀行，你願意去嗎？」問的小心翼翼，有些忐忑的模樣。
廖君瀚的嘴角划過嘲諷，對於蘇倩雯的提議想要嗤之以鼻，可是他卻不能。
儘管他現在無比厭惡蘇倩雯，儘管他想要給蘇父一個好看，但是現在的他什麼都沒有，蘇父一個手指頭就可以捏死他，他拿什麼跟人拼？
他的視線慢慢上移，望見的是蘇倩雯的模樣，有這樣一個死活拉著他過好日子的人，為什麼要拒絕，他會給蘇家甚至是蘇倩雯一個好看，不過不是現在。
會有的，這一天會有的。廖君瀚的內心狂喊著，像是狂風席捲而過，面上卻波瀾不驚，一片祥和。
「去。」廖君瀚突然意識到這個地方是自己的家，而蘇倩雯已經把自己家所有的全部看清楚。她知道自己家的貧窮，肯定是表面上還和他保持著平靜，內里在不斷嘲笑吧。
蘇倩雯看著他要死不活的樣子有些厭煩，還有看著自己那目光，複雜而又夾雜了陰寒。
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惹的廖君瀚要這麼看著自己，皺起了眉，接著說道：「那你先好好養傷，一個星期之後再去好嗎？」
廖君瀚看著蘇倩雯神色的變化，心下嘲諷，看到了麼，現在終於不耐煩的露出厭煩了吧，既然你噁心，幹嘛要來，呵。
「好。」
「我把地址給你。」說著，蘇倩雯把事先寫好的紙條從包里拿了出來，然後放到了廖君瀚的枕邊，又說了幾句，發現沒有什麼好說的，就準備告辭。
走到屋外，蘇倩雯又最後看了眼廖君瀚的家。廖父一臉陪著笑的跟在她的身後，不論她怎麼說都堅持送自己到巷子口。
這是一個樸實的老人，而廖君瀚也是獨苗。
一瞬間，蘇倩雯能夠感受到原主情緒的動搖。毀掉了廖君瀚等同於毀掉了這個家，可是隨即又立刻堅定了起來，上輩子的蘇倩雯被廖君瀚毀掉，何嘗不是毀掉了整個蘇家。
因果因果，有這個因就必然要承擔這個果。
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拋開腦中想要放過廖君瀚的想法，蘇倩雯的目光又堅定了幾分，人性的複雜就在於此，他的墮落，是他自己的問題，而不是自己的問題。
等待，無疑是最漫長的。
一個星期的時間，廖君瀚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捏著那個已經發皺的字條，他來到了蘇倩雯推薦他去的那個銀行。
廣發銀行，若不是蘇倩雯給自己的字條，他也不會知道在這個文城還有一個這樣的銀行。他一直以為整個文城，都是夜家的天下。
想到這裡，廖君瀚站在銀行門口自嘲了一番，他怎麼又能知道這個銀行跟夜家沒有關係，這些高高在上的人哪個不是都有聯繫的，現在與其像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還不如直接的進去。
整理了一下自己之前省下錢買的西裝，精英裝扮，手中拿著一個手提包，加上不俗的外表，看上去添上了幾分氣勢。
走進廣發銀行，立刻有人迎了過來，男子一身儒袍，卻是平頭，一副新舊派的打扮。
「這位先生，是存錢嗎？」男子的聲音很平和，笑眯眯的樣子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廖君瀚有些尷尬，立刻回答道：「不是，我是來這裡上班的。」
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廖君瀚，看出他的侷促，是個新人。不過他自認為對銀行了解，根本不需要招收什麼人，這麼說，這位應該就是關係戶了。
笑容一下更加熱情了起來，對著廖君瀚更加恭敬了幾分，「先生在這裡等會，我去找主事。」
廖君瀚回了一個微笑，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緊張，可是事實上他的手心已經微微發汗，緊張得想要喝水壓抑住。
沒有幾分鐘，從銀行的側門就走出了一個中年男子，也是西裝打扮，眼眶上還帶著一個單鏡的眼鏡，看起來儒雅而又精明。
瞧到坐在沙發上的廖君瀚一下就走了過來，眼神一掃，就知根知底了。
這個想必就是蘇家小姐交代的那個人了，不知道這人是怎麼惹了這蘇家小姐，被生生的安排這個看似簡單的工作。
「你好，我姓楊。你就是廖先生，我已經聽蘇小姐說過了，你跟我過來。」伸出手和廖君瀚握了握，一副讚賞的樣子。
蘇小姐可是明說了，必須表現得自己對他很看重的樣子，到時候打擊就會更大。他心中一嘆，可憐啊。
不過，他也就是感嘆一下，世界上可憐的人多了，他也不會因為這個可憐人讓自己的飯碗掉了。
「楊先生，你好。」緊張的跟這楊先生說話，廖君瀚微微笑道。
從來沒有哪個時候有這麼緊張，廖君瀚小心的打量著周圍，衣衫整齊的男人們，還有打扮光鮮的女人，一個個都帶著笑容。
沒有在那巷子中遇到的枯瘦如柴的孩子，沒有衣衫襤褸的人，每個月還有起碼八塊以上的大洋，他也會擁有這樣的生活。
跟在楊先生的身後，從那側門進去。一下視線就變了另外一個模樣，算盤噼里啪啦的打響著，一個個記錄著什麼，不僅僅有男人還有幾個女生，新派的打扮，穿著洋裙，瞧著就是富貴人家的閨女。
跟蘇倩雯一樣，廖君瀚的眼頓時暗了幾分。
「這個就是你工作的地方，這是給你留的。」楊先生指著一個小小的桌子，上面擺放著一踏踏資料，密密麻麻，看上去就讓人忍不住頭皮發麻。
「楊先生，這些都是我今天要全部弄完的？」廖君瀚走了過去，忍不住問道。
斜了眼廖君瀚，楊先生語氣溫和的說道：「這些是你三天完成的量，你加油，有什麼不會的可以問你同僚，我還要去夜氏銀行。」
「您去吧，我明白了。」微笑的看著楊先生離開，廖君瀚的笑意有些淡了下來，徑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然後開始看起這一大沓資料。
才剛翻到一頁，身邊就來了另外一個人。疑惑的抬起頭，看到的就是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孩子，剛剛還一臉嚴肅的模樣，現在已經笑開了顏。
「你好，我叫顧空雅。」女孩子說著已經伸出了自己的手。廖君瀚不好拒絕，只能回握了一把。
「你叫什麼名字？」顧空雅瞧見男人俊美的外表，有些心猿意馬的問道。在這個銀行里，也就屬這個男人最俊了。
微微皺起眉，廖君瀚有些頭疼的轉過身看著她，原本他就對於這銀行這方面的東西不了解，偏偏還有人要打擾他，他還不能拒絕。
只能壓抑住自己內心的煩躁感，儘量保持著笑容，「我叫廖君瀚，很高興認識你。」
「nicetomeetyoutoo。」女孩微微紅了臉，對著廖君瀚說了一句英文，然後就捧著自己的臉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廖君瀚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剛剛顧空雅對自己說的什麼，搖了搖頭，瞧見沒有人再騷擾自己也慢慢沉下心開始翻看。
裡面都是一些銀行的入帳記錄，他要做的是統籌這些。感覺很簡單，可是上面寫的那些專業術語廖君瀚卻不明白。
什麼叫借貸方，支出的帳目係數，還有這利潤計算。
放下其中的一本帳本，廖君瀚翻閱了另外的一堆，更加困難了起來，不僅僅是帳本還涉及了外匯兌換，對廖君瀚來說就像是看天書一樣。
一個上午，毫無緊張。
到了吃午飯的時間，銀行里的人陸陸續續的都離開了辦公室出去吃飯，而廖君瀚還一直死死的盯著那一沓資料。
他看了那麼多也知道這最基本的就是借貸方，若是連這個都記不清楚的話，根本沒有辦法再進行下去。
顧空雅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習慣性的轉頭，就看到廖君瀚一個人直直的坐在哪裡。嘟起嘴，她立刻走了上去，拍了拍他的身子。
「你怎麼不去吃飯啊？」顧空雅的聲音和她的外表一樣，甜美的像是能夠膩人一樣。
乍一被顧空雅這麼一拍，廖君瀚嚇了一跳，立刻反應了過來，有些哭笑不得，背對著顧空雅的眼睛閃過一絲不耐煩。
但是轉過頭之後又變得正常了，還是那個和煦的男人，「我還有資料沒看呢，看樣子沒法吃了。」
顧空雅瞄了瞄那資料，她有印象，也是曾經楊先生給自己看過的資料。不過，想起之前說的三天時間，她嘟著嘴道：「我還以為你和我一樣是關係戶呢，沒想到你還是自己考進來的啊。」
「怎麼說？」廖君瀚一愣，忍不住問道。
顧空雅看見廖君瀚居然被自己吸引住了目光，也是一怔，然後解釋道：「因為你看這個資料是三天啊，我當初來的時候，楊先生也只是把這個東西給我們，算是一個考驗吧，看看你的能力能到哪裡。」
「我當時看了幾天來著？我想想，應該一個星期吧，也沒弄完。」
「本來以為大家都是一個星期的，結果我發現只有我這種關係戶的人才看一個星期，像你們這種考進來的人，一兩天就看完了。」顧空雅已經直接把廖君瀚定位為那種真材實料的人了。
廖君瀚苦澀的笑了笑，搖了搖頭，「我也是關係戶，這些我沒有學過。你能不能給我大概說個方向？」
要不是時間緊急，廖君瀚也不會找上顧空雅，他沒有時間去圖書館把這關於銀行的了解個透徹。只能看看怎麼完成這個東西了。
「不會吧，你也是？」顧空雅一下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可是看著廖君瀚的模樣不像是撒謊，把驚訝又收了回去。
眼咕嚕一轉，關係戶也好啊，關係戶的話，證明家裡也有幾分能力，說不定他們兩個多聯繫一下感情還能進一步發展。
「你陪我去吃飯我就給你說。」顧空雅才不會自己不過也就和廖君瀚半斤八兩的問題，只是兩眼亮晶晶的看著廖君瀚。
話都說道了這個地步，廖君瀚也只能答應，雖然內心十分的焦急，可是只能無奈的道：「既然答應我了就要說道做到。」
兩個人還算氣氛融洽的吃完一頓午飯，接著開始下午的工作。
蘇倩雯收到消息已經是晚上了，看著手中的消息，廖君瀚和一個女孩相談甚歡，就像是情侶一樣？
她倒是沒看出來，這廖君瀚勾搭女孩的能力那麼強了，不過想了想也是，那張臉多麼能夠吸引住人，原主不就是其中的一個嗎，現在又多了一個。
「不用干預。」淡淡的對著身邊匯報的人說著，蘇倩雯的神情也是平淡的模樣。她倒要看看這廖君瀚會弄成什麼樣子。
「對了，那個女生的工作能力怎麼樣？」回想起廖君瀚在銀行做的事情，蘇倩雯問道，她必須要確定那個女生對整個計劃沒有障礙才可以。
「據說是個富商的女兒，只是來混日子的。」身後的人盡職的匯報著。
「是嗎，那就好。」嘴角勾起笑，蘇倩雯輕聲的說道。
－－－－－－題外話－－－－－－
銀行的記帳我是根據現在的銀行來弄得，不合理的地方不要深究哦，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