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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這應該與你無關吧?

    紙鶴領命,立即撲扇著翅膀往丹霞山的方向飛了過去,雨滴地落在它身上居然絲毫未受其影響,轉眼,便消失在浩瀚天地之中。

    「若是我沒有記錯,今天可是丹霞山小族長與天帝大婚之日!小族長不去便不怕天帝會怪罪下來嗎?」平靜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不用回頭,長歌也知道是誰。

    她身體微微一頓,轉過身望著踏出房門的那一襲煙衣雍容的男人:「你明知道我的心在你這裡,你又何必拿這句話來堵我?」

    花無憂步履微滯,長歌已經抬步走進了屋。他反身望她,唇角泛起一絲笑,笑意卻並沒有到達眼底:「鳳長歌,若是你說的是真的,那便取消這三月之約,將瀲灩送回來!不然,你該知道,三月之後,我定然饒不了你!」

    長歌臉色發白,呼吸幾不可覺地窒了一窒,她面色卻保持著一貫的淡定從容,就仿佛剛才那一瞬,只是他人產生的一個錯覺。她抬步走到桌旁,伸手沏了杯茶,聲音平靜道:「就算是三日之後你立刻取了我的性命,我也不會將瀲灩提前放回去的!從我做出這個選擇開始,我就並沒有打算走回頭路,天帝也好,你也罷!我從來不後悔自己的抉擇!」

    說完,長歌抬步走到了花無憂的面前,將沏好的茶遞到他面前,微微綻放一笑:「這裡的天氣變幻莫測,極為寒冷,喝點熱茶暖暖身子!」

    花無憂幽邃的目光很是複雜地望著她,似乎想透過她的眸子看出些什麼,可惜的是,那雙澄澈的眼睛什麼也沒有。他低頭望著面前還在冒著騰騰熱氣的茶,伸手接過,將茶一飲而盡。長歌這才轉身走到了桌面,為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過了許久,長歌依舊不習慣飲茶,而無論是花無憂還是李楨亦或者是君臨都對茶情有獨鍾,所以,她每次陪飲茶之時總會留下那么半盞。

    半盞,凡間之人通常喜歡寓意著人走茶涼。長歌望著杯盞中泛起的漣漪,不自覺地荒涼地笑出了聲。

    「看來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了了!」門檻處,花無憂望著屋外淅淅瀝瀝的大雨低沉出聲,他不知從哪拿出了一根笛子放入唇邊慢慢地吹奏了起來。

    笛音響起,音韻婉轉縹緲,悅耳動聽,宛若黃鶯般輕鳴。長歌意識微微飄渺,恍惚之中思緒仿佛飄得很遠很遠。

    「這是什麼曲子?」浩瀚夜空之下,屋檐之上,粉紅長裳的少女怔怔地望著面前一襲白衣的男人,神態很是痴迷陶醉。

    男人唇角泛起一絲溫柔和煦日辦般的暖意,他伸手揉了揉女子的頭,神情有些寵溺道:「此曲還沒有名字!」

    「沒有名字?」女子疑惑地望著他,瞬即,似乎想到了什麼,她興奮地握住了他的臂膀:「那就叫桃花調吧……取我們兩人的姓氏如何?」

    「桃花?」男人唇角的笑意漸漸擴大,看著女子略有些洋洋自得的神色,不忍拂了她的興致,他笑道:「你若是喜歡便叫它桃花調吧!」

    桃花調……

    無形之中,長歌心臟似被人緊緊一攥,她瞬間驚醒了過來。也就在這一剎那之間,這首曲子突然戛然而止。長歌放下手中的杯盞,望著他:「這是桃花調!」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花無憂身體微微一頓,他轉過身,望著長歌,沉默了一瞬之後,才答道:「你還記得!」

    「當然!」長歌眼眸之中泛起一絲柔意,似沉浸在極為幸福的過往:「這可是我們兩人一起起的名字,取其我們名字的姓氏!我怎會忘記?」說到最後,語氣中有絲絲落寞之意。

    她抬頭望著花無憂,聲音充滿著哀傷:「只是無憂,我們為何會變成如今這番模樣?」

    花無憂目光深邃地望著她,長歌起身,抬步走到了他的面前:「當年明明就是一句話就能夠解開的事情,為什麼,我們會變成這樣?」

    花無憂輕凝了眼,望著她:「有些事情過去了終究是過去了,你又何必執著於過去念念不忘?」他伸手抓住她的臂膀,極為認真道:「只要你將瀲灩放出來……那麼……」

    瀲灩……他之所以彈奏這一曲只是因為瀲灩?

    長歌推開他的手,腳步踉蹌地退了一步,突地,她淡淡地笑出了聲,聲音荒涼而落寞:「我倒忘了!我倒忘了……」眼睛莫名的感到了酸澀,長歌轉過身,背對著他:「我困了,先睡了……」

    花無憂身體一震,長歌已經走到了床榻旁,掀開被子躺了下去。她輕闔上眼,之後,便再也未曾說過一句話,就好像真的是已經困得睡著了。

    花無憂複雜地望著長歌略有些蒼白的側臉,抿了唇,他轉過身,遙遙地望著屋外烏雲翻騰洶湧的天空,突地,不遠處似乎有人影一閃而過,他眼眸微凝,抬步跟了出去。

    傾盆大雨透過樹葉稀疏的枝縫嘀嗒嘀嗒地掉落在地。

    樹梢之下,兩道修長的身影站於下方,雖然頭頂樹梢不斷有雨滴落下,但是絲毫滴落不到他們的身上。一襲蔚藍長裳的男人朝他身側的白衣男子低聲喚道:「尊上!」

    「何事?」淡漠如風的聲音從白衣男子口中溢出,如同平靜湖面上的水,不起一絲漣漪。

    此二人不是他人,正是季櫟與花無憂。

    季櫟低聲稟告道:「據派出去的探子回報,有人似乎在魔族絕峰山看到過瀲灩。她正跟幻雪折言在一起。」

    花無憂身體微微一頓,他轉首望著他:「已經派人確認過了嗎?」

    季櫟小心翼翼地看著他,低聲答道:「白傾已經跟過去了。若是此事屬真,瀲灩並不是鳳長歌所奪,那麼尊上您看……」話雖未完,最後的話卻是不言而喻。

    若不是鳳長歌劫走了瀲灩,而是折言,那麼從頭到尾鳳長歌所說的就是一個騙局。縱然到了三月之後,她也無法兌現她所說的諾言。

    花無憂視線落在他臉上,輕凝了眼,沉呤一瞬,他轉過身,望著面前窸窸窣窣的雨滴,緩聲道:「先退下吧!」

    花無憂面色平靜,沒有絲毫被人欺騙該有的溫怒之色。

    季櫟眼中沒有絲絲驚愕之色,仿佛早已經預料他此刻的神態一般,他伸出手,輕輕作了一輯,頷首,這才退了下去。轉眼,人已經消失在原地。

    待人走遠,花無憂這才收回視線,他透過樹梢,望著不遠處那破舊的木屋,眼眸深邃如同幽潭。抬步,直往木屋的所在走了過去。

    當花無憂回到木屋之時,床榻上那原本熟睡的身影並不在。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他面上平靜的沒有絲毫反應,他抬步走到桌旁,正欲拿起擺放在桌面上的茶壺倒一杯茶,屋外一道淡金裳的身影冒著大雨猛地跑了進來。

    四目相對,長歌脫口而出:「你去哪了?」

    花無憂望著長歌渾身濕漉漉的衣裳,拿著茶壺的手微微一頓,沉默了一瞬之後,才答道:「你去找我了?」

    他話還沒有落地,一道倩影猛地沖入了他懷中,長歌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腰,將臉埋入他的胸膛,嘶啞著聲音道:「我以為你走了!」話音落地,她又輕聲道:「沒走就好,沒走就好!」

    花無憂低頭望著她略有些蒼白的臉,緩聲道:「三月之期還沒到,我是不會離開的!」

    他伸手拉開了長歌,見自己煙色的衣上已經被長歌的衣服浸濕大片,難免輕嘆了一聲:「不過,我身上的衣服被你弄髒了倒是真的!」

    他伸出手,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張白色巾帕,將染在衣裳上的水珠給擦掉,那錦帕還未落在身上,一隻白皙細長的玉手將那張絲帕奪了過來。

    長歌低下頭,靜靜地望著絲帕尾端那株栩栩如生的蘭花:「這是瀲灩送與你的?」她抬眸望向花無憂,四目相對,花無憂眼眸微閃了一下,他伸手將那張錦帕奪了回來,雲淡風輕地開口:「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這應該與你無關吧?」

    他的動作行雲流水,舉手投足之間優雅盡現。

    長歌眼眸黯淡了幾分,她唇角輕輕扯開一絲蒼涼的笑:「瀲灩的手倒是挺巧的!像我……」她視線落在了那株蘭花上,「就繡不出這麼漂亮的蘭花!」

    花無憂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他拿起那張錦帕攤開,邊細細打量邊道:「她何止會繡蘭花,鴛鴦戲水圖,鸞鳳和鳴圖,都不在話下,那雙手的是我見過的,極少數巧的人呢!對了……她還繡過我與她的肖像圖呢!」

    長歌臉上的笑意漸漸變得有些落寞,她低垂下頭,幾縷髮絲垂落了下來,花無憂下意識地抬手想將那縷髮絲撩於她耳後,手到半空又突然停滯住了,下一瞬,垂落了下去。

    這一切長歌並沒有察覺。她轉過了身,淡淡開口道:「像她這般心靈手巧許是我一輩子都到不了了!」

    花無憂低頭望著她。長歌走到了桌旁,伸手倒了杯熱茶,輕呷了一小口,茶的清香從口齒間蕩漾開來,她沉默了一瞬,瞬間又道:「你現在是否很恨我將她囚禁?」

    花無憂似有深意地望著她:「你覺得呢?」

    「若是我跟你說,我從不後悔呢?」長歌將手中的杯盞放下,她轉身,抬步走到了他的跟前,「縱然三月之後你會取了我性命,我還是會跟之前的答案一樣!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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