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你對他做了什麼沒?
長歌催動法力,一路往前。過往無數畫面一一閃過,從最近至最前一路向前推。
鏡像中,有李楨倒在血泊見她離去時的愕然畫面;有他見她出現時欣喜卻還強裝鎮定的模樣;有他渾身是血卑微地乞求她不要離去的畫面;有他纏著她同他共睡一榻的畫面;有她被迫主動吻他時的畫面;有她站在門外看他刺心頭血的畫面!
長歌心輕輕顫動,既無法抑制地抽疼了起來。
原來……短短的兩年期間,他們已經經歷了這麼多?
五百年了,竟然還是無法平靜嗎?
哀傷按捺不住地洶湧而出,胸膛里的痛疼和苦澀相互交纏著,難受著。她閉上眼,索性不在去看那鏡像牆閃現的畫面。
既然決定放下,自然,也就不能在貪戀!
越往裡處,凌厲強風如刀刃灌出,吹在身上生割的疼。長歌每進一步,不僅呼吸困難,體內的法術也漸漸消弱。
身體仿佛在無形之中被狂風狠狠撕碎成兩半,正當她法力耗竭的瞬間,整個人徒然失重,跌入到了萬丈深淵之中。
「雙人修煉?你是說無憂喜歡雙人……?」女子一驚一乍的聲音徒然響起。
「錯,不是上神,而是普天男兒,皆喜歡如此。」又有一名女子輕飄飄地道,「你看看之前住在咱們隔壁的那桃花精,她不是喜歡隔壁鄰居果子精嗎?前些日子還為他要死要活的呢!後來,這桃花精不知使了什麼妖術,那果子精居然答應了與她一同聯繫,現在,你看看她紅光滿面的,與那果子精形影不離,整日整日的黏在一起。我看,按理說,不會有錯!」
意識回籠,長歌緩緩睜眼,便見自己身處在一處荒山偏僻處,而不遠處,一襲粉紅衫的女子嘴裡正叼著一根狗尾巴草與旁邊綠衫的女子正坐在山坡上,談論著兩人修煉之事。
「想不到這法術這般奧妙,不僅能拉近人之間感情,還有護顏美容之效,怪不得近日桃花姐姐容光煥發。」粉紅衫女子托著下巴有些發愁:「可是,該怎麼做呢?」
「咳!」綠衫女子輕咳了一聲,任由她如何縱橫風月之所,面上也不免有些燥紅,她移開眼,頗有些心虛道,「……嗯……這個……我也沒經驗。你就趁半夜之時,將自己衣服脫光了,爬到上神的床上就行了!」
「就是躺同一張床?」粉紅衫女子有些難以置信,「那我天天與他躺在一起,他怎的還不喜歡我?」
「什……什麼?」綠衫女子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一把將粉紅衫女子的手死死抓住,驚呼道,「你……你與上神天天睡同一張床?」
粉紅衫女子清澈的眼更為疑惑:「這很稀奇嗎?」雖身為妖精怕冷有些丟人,但好在花無憂也不嫌棄她,任由她每夜抱著他入睡,久而久之,他們也就一直同宿而眠。
綠衫女子雙眼驟然一亮,雙手更是激動地抓住了她雙肩,:「他對你做了什麼沒?不,你對他做了什麼沒?跟上神在一起的滋味如何?與其它男人相比上神是否如他法力一般能傲視群雄?」頓了一瞬,她又繼而八卦道:「你一定要仔仔細細、一分不落的與我說清楚!」
粉紅衫女子仔細想了一會:「我倒是沒什麼滋味!不過,他倒是很不喜。」
「沒……沒滋味?」綠衫女子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你……你是說上神……他……不舉?」
似想到了什麼,她一臉瞭然,不懷好意地笑了笑:「你****同他睡一張床,居然沒滋味,生生折了男人的自尊,換成任何一個男人,怕也定是不喜!真想不到呀!那處處完美的上神,居然還是個……,唉呀!想來這老天也是公平的,給了你這樣東西,自然也就會收回另一樣東西。」
粉紅衫女子輕咬了粉唇,有些內疚道:「把上神踢下床,很折他自尊嗎?原來你也是這麼想。想必,上神口中雖不惱怒於我,也定然不喜我了!你說,我該怎麼辦呀!」
綠衫女子腳步一個不穩,直接跌倒!顯些懷疑了自己產生了幻聽:「你……你是說你踢他下床?」
「不然呢,你以為說什麼?」
綠衫女子憤憤爬起,拍了拍衣衫,對她這後知後覺的情況顯然習以為常。她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下她,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胸小了點,肚子圓了點,臀癟了點,嗯,下手,的確是個困難!」她默了一瞬,繼而又道,「既然如此,咱們乾脆來個主動出擊。」
粉紅衫女子顯然來了興致,她湊近幾分:「主動出擊?」
「不錯!」綠衫女子縴手微翻,一壺酒已憑空出現在她的手中,「我這有瓶醉香釀,這普天之下,還沒有人能喝下三杯不倒,你今晚灌醉他,然後,按著這個步驟做,保准沒錯。」
她極度不舍地從懷中掏出個小本子遞給她。粉紅衫女子伸手接過,翻開一看,書內男女顛鸞倒鳳、簡直心驚肉跳。
原來,這便是世人所言的雙人練習之事,光看著就臉紅心跳,怪不得會有這麼多妖精嚮往。花無憂遲遲不喜歡她,莫非,也是因為她未將這事做到準確?
粉紅衫女子將那本春宮冊小心翼翼地揣入懷中,打算尋個機會再好好瞧上一番,與綠衫女子再相互噓寒問暖了一番,這才起身拍了拍衣裳上的草屑,珊珊離去。
天邊幾縷淺淺的夕陽落下,照耀在那襲隨風搖曳的粉紅衫上泛出飄渺的光圈。長歌看著當年的自己,內心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只是忽然之間就失了神。
那年,她全家慘遭滅門,在顛沛流離之中,被花無憂所救,一顆芳心暗許,又無處可去,索性就一直沒臉沒皮、死纏爛打地跟隨著花無憂。
四海八荒中,花無憂被稱為第一絕色。
他的容貌生得極美,美到令世間所有的女子在他面前都顯得黯然失色。
他眉目如畫,眼若星辰,溫雅俊逸的臉總是含著幾分淡而平靜的笑意,長年一襲白衣,說不出飄逸出塵,仿佛天人一般,令人忍不住崇拜與敬仰,仿佛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天就永遠也不會塌下來一般。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不外如是。
這般的男兒自是遭周圍仙子與妖姬喜歡!
她屢屢向花無憂告白皆被拒,又見那些仙子與妖姬似蒼蠅般打也打不完,是以,只得尋了夕遙,叫她想個法子。
雙人修煉!
她介紹的正是雙人修煉!
那時,她不諳世事,不懂得雙人修煉為何物,只覺那本精緻的春宮冊,裡面姿勢千奇百怪,又覺夕遙教的這個法子有些不太靠譜,未免花無憂不喜歡,是以,她打算先找個小妖同她試試水。
她本以為要費上些口舌,未想,那小妖一聽她要與他雙人修煉,屁顛屁顛地便同意了,卻未想,這還未試,便惹出了問題!
花無憂不知從哪裡得到消息。那日,她衣衫都還未來得及脫,花無憂便已趕到,長年溫雅的臉面若冰霜,冷得嚇人,不問緣由,沒有絲毫猶豫地將那名小妖灰飛煙滅,永不入輪迴!
她瑟瑟發抖地顫動著身子,不知他入了什麼魔障,生怕他一不小心便將她給滅了!又想著,自已花樣年華,這般含冤死了,著實是有些不甘心。於是,有些可憐兮兮地拉了拉他的衣衫。
這一拉,花無憂更為怒了,直接把她帶到了一個瀑布下面,將她推了下去,叫她洗乾淨。
雖不知他為何這般盛怒,她也沒膽子問,伸手,本份地脫下衣服,老老實實里里外外將自己洗了個乾淨。
花無憂站在岸邊,眼眸晦暗,一臉冷沉:「你懂不懂什麼叫男女有別?」
這個問題倒難住她了!她疑惑道:「我歡喜你,今後,定然是要嫁給你的,為何還要在意這男女之別?」
花無憂冷沉的面色緩和少許:「既然歡喜我,為何又要與別的男人行男女之事?」
男女之事?
任由她平日在迷糊,也算是聽明白了!原來,是因為這雞毛蒜皮的小事,是以,她走出水面,安份地穿上衣服,如實答道:「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所以,打算找個人先練練手!」
「練手?」花無憂淡漠無波的聲音倏地一沉。
「是啊!」她頷首點頭。
「你想知道我喜不喜歡,卻找他人練手?」花無憂眼半眯成縫,怒及反笑:「回去閉門過思,若沒我的吩咐,不准踏出房門半步!」衣衫往後一拂,走出沒幾步,似想起什麼,他頓住腳步,「以後,若是在讓我知道你找別人修煉,墨居,你便不用在回來了!」
有許多時候,她就忍不住在想,當日,若沒有發生這件事,她沒有趁著半夜偷偷溜進花無憂的房,沒有死馬當成活馬醫的態度,沒有灌他喝下那三杯醉香釀,那夜,他們根本沒有發生什麼。
花無憂不會答應娶她,她也不會在成親前夕誤聽魔障,認為花無憂是害死他父母的仇人,會不會……一切都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