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從頭到尾,你就是我的影子
只是恰巧時間人物對了而已。
瀲灩回想起了許久許久的曾經,曾經,也有人跟她說過同樣的一番話。
她身體仿佛失了所有的力氣,頹廢在地,李楨轉過身,朝那兩名呆滯的魔婢吩咐道:「將三賢使送回房間好好歇息!」瞬即,大步離去。
那兩名領命魔婢上前,剛欲將瀲灩從地上扶起。「滾!」瀲灩大手一揮,避開了她們的觸碰。她滿目蒼涼的笑了一聲,施法,強自捻訣,用瞬間轉移,離開了此處。
夜間燈火闌珊,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綿延不絕,魔族之人向來喜歡在夜間活動,所以,在晚間尤為顯得熱鬧非凡。
魔族的酒肆幾乎整晚不打烊,自然也就引來了好酒的杯客。不過,在酒肆中獨身一人飲酒飲得大醉特醉的人卻極少。
魔界不比凡間,這裡向來是弱肉強食的地方,只要稍有不注意,便會被法力高強之人吞噬殆盡。特別是那些法力低微之人,無疑可以成為煉獄。
所以,當失去法力的瀲灩喝的醉醺醺之時,自然就引來好事的魔人。魔族女子的長相較為粗獷,極少女子長得白嫩細緻,鮮少的尤物出現在這,上前而來的登徒浪子就絕不會少。
「喲,美人一個人在這喝悶酒啊!」數名蛇妖不懷好意的走上前,猥瑣的笑道,「這多無趣啊,要不要哥兒們幾個過來陪陪啊?」
瀲灩灌酒的動作微微一滯,若是往常,這些人還未有靠近她,怕已經進入無邊地獄了。
「滾!」冰冷無情地吐出這一句,瀲灩仰頭一灌,辛辣的酒入喉,可是胸口那窒息的疼痛感卻絲毫未減。
「看來還是個烈妹子啊!」那幾名蛇妖哄地一聲大笑,對於瀲灩的話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有蛇妖更甚是主動走到了瀲灩的身旁坐下,將她的酒就一把奪過,嬉皮笑臉道:「在這喝悶酒多無趣,倒不如去我的洞穴裡面,那裡還有比這好上千倍的酒呢!」
瀲灩恍惚之中,感覺手中的酒被人奪了去,眼眸厲色頓現,她伸手欲奪回那酒,不料,一隻冰涼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掌。
「美人的手倒是絲滑的緊呢!」一名蛇妖眼露精光,愛不釋手地摸了摸瀲灩的手。
瀲灩眼底殺意頓現,正揚手打算甩那蛇妖一巴掌,一條火紅的赤色長鞭憑空出現,「啪!」地一聲,狠狠地甩在了那蛇妖的臉上,那蛇妖的臉頃刻浮現出一條血痕,轉眼的瞬間又消失不見。
瀲灩抬眼望去,便見折言面色清冷地立在不遠之處。
「呸!」地一聲,那蛇妖吐了一口痰,凶神惡煞道:「他奶奶的,居然敢打老子!」說話的同時,他狠狠一揮手,其餘的蛇妖瞬間聽命,往折言所在急沖而去。
折言施法捻訣,素手翻轉,一個煙色的東西憑空出現在她掌心之中,她往地面狠狠一砸,「嘭!」地一聲,光芒綻放,酒肆內所有的人霎時不能動彈。
折言大步走到瀲灩跟前,聞到她身上的酒味皺了皺眉,拉著她便往門口走去,在出了酒肆不遠,瀲灩才在禁術中醒過神來,猛地甩開了折言的手,冷聲道:「不用你多管閒事!」
折言沒有吸食魂魄,身體本就虛弱,剛才已經耗費了她大半的體力,如今,被瀲灩用力一甩,居然退了數步,險些摔倒在地。
折言本來就不想多管閒事,若不是白傾與她相識,若不是怕她出意外,白傾會傷心難過,她是死是活她根本就不想理會。
折言緩了緩神,勻了勻身上的力氣,再次往瀲灩的手臂拉去。她的禁術不能禁錮那些蛇妖多長時間,若是再不走,被那群蛇妖追上來,就麻煩了。
折言拉住瀲灩的手不由分說地往前走,瀲灩酒氣上涌,再次狠狠甩開了折言的手,她譏諷道:「我叫你別多管閒事,你聽不到嗎?還是你認為你做了這些之後,白傾便會喜歡你?你別做夢了,白傾也不會喜歡你的,千年前是,千年後亦是!」
折言身體猛地一僵,隱隱意識到了什麼,她驟地抓住瀲灩的臂膀,張口,想詢問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可是卻發現自己吐不出半分聲音。
瀲灩見她慌張的模樣閃過一絲報復的快感,仿佛她在長歌身上所受到的氣,再折言身上尋回來了。
瀲灩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嘲笑道:「難道你就一點也不好奇白傾為什麼與顧里長得那麼相像嗎?還有,為何你又與我長得如此相像?」
折言臉色蒼白了幾分,心一點點的下沉。
是啊!
為什麼……
瀲灩拿開她握住她雙肩的手,搖晃著身體,將事實和盤道出:「當年我渡天劫,因修行不夠,九死一生。白傾為了救我,不僅耗費了數十萬年的法力,還替我擋下了天雷,從而失去了記憶,變成了顧里。」
折言踉蹌地退了幾步,臉上浮現了病態般的蒼白,心窒息地仿佛快要不能呼吸。
「因為,你長得與我相像,所以,他才會救了你!你跟他相處那數千年,他也只是潛意識的把你當做了我,你聽到了嗎?他把你當做了我……」瀲灩一字一句猶如刀刃緊緊地割據著她的心口,痛得她仿佛站不穩。
折言搖了搖頭,不會的……一定不會的……分明就是她在撒謊,是的,一定是她在撒謊!
見她搖頭的模樣,瀲灩眯了眯眼,她挑起鳳眸:「你還不信?既然如此,你又可知為何顧里在遭受到天雷之後便消失不見了?」
為何……是啊……為何……
折言心慌亂的沒個定處,無形之中就好像有沉沉的大石壓在她心裡,讓她難以透氣。
瀲灩的聲音還在繼續:「因為顧里恢復了記憶,他記起了自己是白傾。而顧里只是他荒唐時做的一場春夢罷了,所以,他飲下了三生水,將你忘得一乾二淨。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喜歡過你,你所認為的一切,都是你的一廂情願,從頭到尾,你就是我的影子。」
影子……影子……
折言眼中的淚水蓄滿眼眶,她喉嚨哽咽苦澀,這……從頭到尾都是……都是影子……
在這數千年,他之所以消失,是因為他是白傾;他之所以忘記,是因為他愛的是瀲灩,而她,只是他荒唐時做的一場夢,夢醒了,所以,便散了!
那麼她這些年所做的一切又是什麼?笑話嗎?
顧里,事情當真如她所言嗎?
折言忍不住彎了身體,緊緊揪著胸口衣襟,大口大口地喘氣。
「她們在那裡,快追……」突地,有人大喊出聲。折言身體猛地一顫,抬眼望去,便見那幾名蛇妖衝破了她的禁錮,尋了過來。
她神色一凜,如若她此刻帶在瀲灩定然兩人都逃不掉,倒不如,放手一搏。折言四處望了一眼,看見了不遠處有個凹槽。她不待瀲灩反應,便拉著她直接往凹槽走去。
瀲灩臉色微變:「你做什麼?」
折言置之不理,直接點了她的定身穴,施法,隱去了她的身形,再然後,變出了一個與瀲灩一模一樣的人往相反的方向迅速跑去。
當那群蛇妖追來之時,看見折言與假冒的瀲灩跑遠,又追了上去。
凹槽裡面,瀲灩輕抿了唇,她雖然喝了很多的酒,但她的意識還算是清醒,她不曾料到,她將真相就這麼赤裸的擺在了折言的面前,她居然還願意出手救她。正當她沉浸在這震驚中時,凹槽上面遮擋物被人拿開,光線透進,一個賊眉鼠眼的蛇妖探進了頭。他猥瑣地笑了笑:「果然還有一個美人留在這裡!」
瀲灩臉色微變,只見那蛇妖大手一伸,將她從凹槽中帶了出來。瀲灩身上被下了定身穴,身體又無法凝聚法力,一顆心徹底沉入到了谷底。
難道今天老天真要亡她不成?
「美人的皮膚真是滑啊!」蛇妖眼中綻放出駭人的精光,伸手摸了摸瀲灩光滑的臉蛋,在一路下滑至她脖頸下方,用力一扯,「撕」地一聲,瀲灩的衣裳撕開大半。
瀲灩的臉瞬間蒼白無色,那眼中的冷冽幾乎要將他給凌遲處死,眸子噴出怒火,可是縱然她心中在怒在怨,此刻,也無法反抗。她羞憤地閉上眼,她發誓,若她還活著,定要眼前之人碎屍萬段。
正當瀲灩以為自己要遭受到侵犯之時,肩膀驟地一重,她霍然睜眼,便見白傾憑空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將外套蓋在她身上,將她攏的嚴嚴實實,向來溫潤的俊臉鐵青一片。而他身側正趴著一條軟軟綿綿的蛇,看來是被打回來原形。
白傾解開瀲灩身上定身穴,瀲灩身體一軟,倒在了白傾的懷中,而恰巧就在此刻,折言甩拖了那群蛇妖去而復返。見到瀲灩倒在白傾懷中,她身體幾不可覺地僵了一僵,強按耐住自己已經顫抖的身體,用手比劃道:「瀲灩,你沒事吧?」
若不是白傾早來了一步,她現在又怎會平安無事?甚至,她都有些懷疑剛才她點住她定身穴,是不是刻意為之?不然,她又怎麼會出現的這麼湊巧?剛好是在白傾出現救了她之後?
瀲灩冷笑了一聲:「多虧了你的定身穴,我暫時死不了!」
白傾眯了眯眼,冷冷地望著折言:「定身穴是你下的?」
那眼中的冷冽之色令折言本能地僵了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