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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我也曾多次為你九死一生

    長歌微微垂下眸光,又轉回首:「李楨,你可知我從來都只是將你當成我的徒弟而已。」

    「正因為知道,所以我在努力!」李楨墨黑的瞳仁定定的看著她,「就像當年喜歡東華的你一樣,在努力著!」

    長歌身體輕輕一顫,輕輕的張口,可話至嘴邊忽地消失了。

    四周陷入一片靜謐。

    許久,長歌才開口,聲音飄渺道:「你可知當年我為何會喜歡東華?」

    李楨靜靜地望她,不語,靜待下文。

    「因為他背後有一株並蒂蓮花,而那株並蒂蓮與花無憂背後的極為相似,當年的我,縱然記不起花無憂,縱然記不得他長的樣子,卻還是本能地,本能地因為那株同花無憂背後一樣的並蒂蓮,而喜歡上了東華。」

    她知這一句話有些殘酷,然而,卻是事實。

    不知為何,李楨心頭徒然生出一種悲哀。他低垂下頭,淡淡地道:「你與我這些又是為何?」

    「花無憂在我心中任何人也無法替代。」長歌語聲鏗鏘有力,「我與你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李楨仿似受到了什麼重創,身體輕輕往後一仰,望著面前那道清雅纖瘦的纖影,他唇角微盪,低低地低低地輕笑出聲:「這句話怕是這段日子同我的最多的一句話了。」  

    多的,他仿佛都快記不清了!然而,那痛意怎的到現在還絲毫不減?

    他目光如炬地望著她:「你可知花無憂已經死了……」

    長歌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色。

    冰涼的話一字一句從背後響起:「無論你怎麼傷心難過,他也不會在回來,他也不會感念到你悲傷,難過、痛苦、喜悅,也永遠不會在出現在你面前。」

    李楨伸手將長歌掰到她面前,面對著他:「他為你捨生忘死,你生生世世記得他……那我呢?我也曾多次為你九死一生,難道,你的心當真是石頭做的嗎?」

    李楨抓住長歌的手抵在了胸口,捶打了起來:「這裡也會滴血、也會疼、會痛!」

    長歌臉色白了幾分,一把推開他,怒斥道:「夠了!」

    被突然地推開,李楨一個踉蹌,撞到了身後不遠處的桌案,桌面上放在邊緣的茶壺砰地一聲跌落在地面碎得四分五裂。

    長歌蹙起眉,冷冷地望著他,言語深沉而嚴厲:「你若再敢這般不知羞恥,恣意妄為,今日,我們師徒情份就真的就且做罷。今後你無論是生是死,皆與我鳳長歌無半分關係,我心再也不會軟下半分。」

    李楨身體止不住地輕顫了一下,縱然他掩飾得很好,卻還是細微地落入到了長歌眼中。  

    長歌眼底划過一絲不忍,很快,又被她斂得一乾二淨。

    李楨垂下眼帘,沉默片刻,這才抬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拿出了一個藥丸遞到她面前。

    長歌眼底閃過一絲疑慮,卻並未伸手接過。

    許久許久之後,李楨才抬起頭來,靜靜地看著長歌,緩聲道:「這是可解蓬萊山禁錮的解藥,吃了它,你的法術便會恢復了!」

    長歌微怔,已見李楨拿起她的手將藥瓶遞了上去,接著,鬆開,輕垂下眼,漠然轉身,往外走去。

    房門驟地打開,與此同時,屋外有大量訓練有素的腳步聲響起,往一個地方匆忙趕去。

    李楨神色微凝,抬眼,發現西方的空浮起一大片怪異的蔚藍,有大量的純淨靈氣涌動。

    歸元……

    顯然長歌也註定到了!

    她踏出屋外,與李楨相視一望,疾行朝那方向而去。

    ……

    海灘上,一襲墨綠的中年男子屹立在半空,發與衣隨風搖曳著,他的下方烏泱烏泱站著一大片人,身後是高於千丈的海水,幾乎只要他揮袖之間,那滔海水,便能將海灘對應的島嶼淹得一乾二淨。  

    中年男子冷冷望著下方那一襲鵝黃衫的女子,視線在順著她落在了此刻站在他旁邊的那一襲黑衣男人身上,怒聲道:「你們果然是一夥的!」

    男人目光幽邃,輕抿了唇。

    水君微眯起眼,又回首望向厲桐,沉聲道:「妖孽,我不知你為何要奪歸元,識相的,就快點將歸元交出來,否則我別怪我水淹了你這蓬萊山。」

    「哼!」厲桐不屑地冷哼了一聲,眼底輕蔑昭然若揭,「狂妄!想要歸元可以啊!就看你有不有本事來奪了!」

    水君何曾受過這般挑釁,對象居然還是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當即怒及反笑。

    他懶得多廢話,伸手捻訣,口中咒語如金光閃閃的字徐徐吐出,那身後數丈的海水像受到了什麼蠱惑,頃刻掀起一片驚濤駭浪,像山洪坍塌吞噬而下。

    眼見那海水頃刻要將地面淹沒,厲桐眼眸微沉,將手中的歸元丟入半空,雙掌結印,由輕漸轉為複雜,速度由慢至快。那歸元猛地綻放出一道異樣的藍光,霎時,三四條赤金色的巨龍從歸元飛嘯而出。

    剎那,地風雲變色,那些巨龍目光利刃,仰狂吼了一聲,山搖地動,擺動著龍尾如閃電而去。

    那些巨龍鈞是前任龍君所化,死後便由新任族長將元神封印在歸元之中,他們的法術雖沒有活著的時候那般強大,但亦不容窺。  

    如今,厲桐竟然將他們全都放出,顯然是想用他們的元神去堵住那滔海水。那條巨龍的元神雖法力無窮,但若遇水則會變得瘋狂,六親不認。

    「祖宗!」水君望著頭頂盤旋的那幾條巨龍驚呼了一聲,瞬即又對著厲桐咒罵了一句:「卑鄙!」

    驀地,念咒,那即將落地的海水似有了意識,又倒帶了回去,砰地一聲,又重新落回到了海中,消失得一乾二淨。

    水君冷冷地望著厲桐,怒聲道:「妖女,你究竟是誰?你怎麼知道用我們水族的歸元?」

    歸元從半空中驟地落下,落到厲桐手中。厲桐把玩著手中的珠子,輕描淡寫的:「會用又有何難?我還知道如何將它毀了呢……」

    一聽要將它毀了,水君臉色又沉了幾分:「若我未看錯,這歸元於你根本無用,你盜取歸元,究竟有何陰謀?」

    厲桐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似一件輕鬆得不得在輕鬆的事了!

    「這與我是無用,不過卻於你們水族有極大的用處,若是沒有歸元,怕你們南海那一干生靈都得玩完吧?」厲桐整好以暇地望著他,輕蔑道:「若我,這就是我的目的呢?「

    水君怒不可揭:「我們水族與你無怨無仇,你為何要……」  

    「住口……」厲桐仿佛被抓住了痛腳,眼中驟地一厲,冷聲將他的話給截斷。隨後,她又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於激烈,瞬間又恢復如常。

    她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似想到了什麼,轉身,望向身旁那長身玉立的男人,軟軟地倒在他懷中,輕聲道:「駙馬,這些人我不喜歡,你,該將他們如何呢?」

    不錯,這李楨正是季櫟假扮的。

    那日,他與李楨一同進來,李楨被招為駙馬,而他,便假意被抓入牢房。

    這蓬萊山的牢房雖不怎麼樣,但那日子也算是安詳靜謐。不料,好景不久,三日都還未到,這身份的本尊突然出現,叫他李代桃僵。而牢房內原本是他的位置則由真正的厲玄所替代。

    這厲桐公主當真是纏人得緊,季櫟略感絲絲不耐,對這份苦差事真是叫苦不連。

    他對這水族沒多大好感,見厲桐問了,是以,附和道:「既然桐兒不喜歡,便將他們殺了,眼不見為盡!」

    隨後,他不動聲色地將手往外抽了一抽,不想,還未抽出幾分,又被厲桐給緊拽了回來。他輕嘆了一聲,只得認命。

    「呵呵……」厲桐很是愉悅地笑出了聲:「駙馬這個主意倒是不錯,不過……」  

    她話到此處又頓了一頓,眼眸驟然一寒,滿是與那笑臉不符合的冰冷:「若是這麼死了,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混帳!」水君暴跳如雷,他從未見過有人如此囂張,當即,朝下方的蝦兵蟹將怒吼道:「你們還楞著幹什麼?通通給我上!」

    下方蝦兵蟹將聽命,立即舉劍上去。蓬萊山的眾魔怪們,亦不甘示弱,抬劍迎上。兩軍頃刻便交戰一片,混亂不堪。

    厲桐身形驟地一動,袖腕之中,拿出一根碧綠剔透的玉笛,她飛入半空,放到唇邊,輕輕吹奏了起來。

    曼妙輕靈的笛音緩緩溢出,那音調極緩,卻透出無以倫比的凌厲。剎那,整個蓬萊山開始搖擺了起來,四周頃刻變成了一股強大的磁場,所有能離地的東西驟然浮現在了半空。

    水君揚手朝厲桐擊打而去,眼看近在咫尺,手中的法術驟然失去,他臉色一變,還未回過神來,身體驟然失重,跌落在地面。

    與此同時,除卻蓬萊山上的魔兵,水君帶來的一干人等皆是一樣。

    望著水君,厲桐面上寒意一閃而逝,還夾帶著一絲怨恨,沒錯,是怨恨,是長年累積而成的怨恨。

    她正抬步打算過去羞辱他一番,突地,一柄泛著白光的長劍襲掃而來。  

    厲桐愕然抬眼,便見一位大約十六歲的少年舉劍砍了下來。

    居然……居然沒事……

    她面色猛地一沉,此刻,想要避開已來不及,正打算挨上那一劍時,突地,「哐當」地一聲,她抬眼,便見面前那一襲黑衣的男人抬劍擋住了那砍下的劍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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