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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更甚是與我日日同處一榻

    「哦?」李楨訝異地勾起了唇。眼眸瞬間變得深邃犀利了起來。

    蘊和卻仿似沒有看到,他的手覆在長歌的手背上,寵溺地笑了笑:「除卻東華,怕是她就與我最為親近了。記得有一次我生辰,就隨口說了一句喜歡東華隨身攜帶的玉佩,你師傅二話不說便將那玉佩給我要了過來。」

    當時,她與他打賭打輸,而做為輸的籌碼,便是去要東華隨身攜帶的玉佩。

    這戲演得有些過頭了。

    長歌下意識地想要抽回手,蘊和卻握緊了幾分。

    李楨的視線落在蘊和握著長歌手背的手上,忽然眯起了雙眼,冷厲之色自他深沉雙目一閃而逝:「長歌向來教我尊師敬道,師尊貴為長歌的師伯,孝順長輩理是應當。」

    他伸手將蘊和放在長歌手背上的手給拿開,漫不經心道:「說到這個,我倒想起一事,記憶猶為深刻的很。記得我為東宮太子之時,沒有法術護體猶為怕冷,她為了給我取暖,更甚是與我日日同處一榻。」說完,還略帶挑釁地望了蘊和一眼。

    蘊和目光幽深了起來。

    「李楨!」長歌怒喝出聲。

    李楨眼梢輕挑,黝煙的眸子望向長歌,輕輕笑了笑:「我可有說錯?除了那,我們更為親密之事還做過呢!」話到此處,他又故意頓了一頓,輕輕掃了蘊和一眼,「師尊還想知道嗎?」  

    「夠了!」長歌「砰」地一聲拍岸而起,素來平靜的面龐浮起一絲慍怒之色。

    李楨身體猛地一僵。

    長歌轉頭望著蘊和道,「這裡顯然不適合敘舊,我們換個地方吧!」衣袂一盪,人已抬步離去。

    蘊和當即起身,走至門口之時,又微微頓住了腳步,提醒道:「對了,走的時候記得幫我那一份買單。」

    李楨目光一冷,直射向他。蘊和恍然未覺,隨手拂了拂衣擺,提步離去。

    今日的天氣似乎格外的好。望著街道上那一襲淡金裳身影,蘊和立即追了上去。他還未說話,長歌已率先一步開口:「說吧,此刻下凡來尋我是為了什麼?」

    蘊和挑眉,長歌向來聰慧,能猜出他來尋她並不奇怪。想到他此刻下凡的目的,蘊和端正了臉色:「東華不見了!」

    長歌步履猛地一滯,愕然轉首望著他。

    曾經她便聽靈隱提起過東華消失了,但是,她也只是以為東華單純的想找個地方好好靜一靜,待他想通之後,自會出現。如今居然驚動了蘊和,想來事情定不是她想像的這般簡單。

    蘊和微微皺眉,沉聲道:「看你的表情想必你也不知道東華現在在哪?」  

    長歌眼睫輕垂,聲音淺淡的猶如輕風:「自從五百年前一別之後,我便再也未曾見到過他。」

    五百年?不正是東華消失的時間?

    蘊和面色凝重,意味深長地望著她:「小鳳兒,有一件事情我本答應了東華此生都不會將它告訴你,但想了一下,還是覺得你有必要得知詳情。」

    長歌抬眼望他。

    蘊和緩聲道:「你可知當年你之所以能在喪魂鞭活下來,並不是因為我的靈丹秒藥,而是東華耗費了自己的修為救了你。」

    長歌身體輕輕一晃,聲音飄渺道:「你是說是師傅他——救了我?」

    「不錯!」蘊和點頭,「當年東華將自己的心掏給你,身體早已是強攻之未,只得依靠上古琉璃佩的靈氣存活。又因為救你,將自己元神裡面的靈力給分割,他的身體那是就近乎形神俱損,幸虧有琉璃佩暫時護著。」

    「琉璃玉佩碎落,縱然後來,你將心還給了他,他的身體也因為元神靈力的缺失回不到當初了。他本答應我待他護你助李楨登基為皇之後,來我那島嶼養傷。可是,自從李楨登基為皇之後,他便消失不見了。我尋了他整整五百年也沒有找到他的下落,我怕他……」

    

    長歌的手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臂膀,聲音隱隱有些顫抖:「怕他如何?」

    蘊和見長歌有些慌張失措的眼,心底輕嘆了一聲,本因長歌與李楨親密的關係為東華不值而產生的怨念也頓時煙消雲散了。

    那數千年的相處,長歌為東華付出多少,他自是知曉;東華暗中為長歌所做之事,他也不曾遺漏。

    這兩人本是天作之合,奈何造化弄人,東華始終過不了心頭那道坎,以至於兩人弄成現在這番模樣。現如今,長歌好不容易放下了東華,他又豈能讓她再重蹈覆轍?

    蘊和看著長歌長大,多少也算是她半個長輩。

    他拍了拍長歌的肩膀,寬慰道:「你也無需多想,這也只是我個人的想法罷了。他活了這麼久,經歷過的大風大浪不計其數,若是連這小小的坎也邁不過去,便枉費了別人稱他為東華上仙。沒準,他厭倦了人世繁華,也學我一樣,跑到一個沒人居住的地方避世隱居。竟然他不在這,那我便會別的地方找找看吧!」

    長歌立即道:「我陪你一起去!」

    「不必。」蘊和出聲婉拒,「想必你待在這也是有要事要處理吧?那你便好好待在這裡先將它解決掉了,至於東華那裡有我就足以。若是我有他的消息第一時間通知你,你無須擔心。」  

    是啊!她答應過了李楨要陪他將這碎心尋回,若她跟去,豈不真如他所言次次失信於他?

    況且,三月期限將至,途中若是出現一點差池,李楨遁入魔道,被心魔所控制,那麼三界定然發生一場史無前例的浩劫。

    事情孰重孰輕,一目了然。

    長歌身體輕輕一顫,終是鬆開了抓住他臂膀的手,緩聲道:「我師傅便拜託你了!」

    蘊和點了點頭,又拍了拍她的臂膀,轉身離去。

    慕秋下嫁沈家,需得長時間待在凡界,為方便行事,長歌在這揚州城內的客棧定了一間客房。

    她回到客棧,向往常一般拿起筆墨抄寫心經,然而,東華失蹤的消息不斷在腦海回放,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份擔憂不僅沒有減少,反而越發的擴大。一整日下來,紙上落筆的佛經寥寥無幾。

    此刻,已入深夜。

    長歌輕蹙起眉,索性放下手中的筆,往床榻走去,剛閉目躺下,腦海之中不知為何浮現的卻是昔日她在東華身邊的場景,那一幕幕的場景如同佛鐘一點點地敲擊著她。

    那年,她年僅七歲,性格很是頑劣。

    花園處,她指了指被她關在牢籠光禿跟野雞似的,躲在角落瑟瑟發抖的弱小身體:「師父,這烏鴉惹人生厭我不太喜歡它。」  

    「那……那是孔雀,我從天山帶回來的!」東華太陽穴隱隱有些痛,「所以,你就將它的毛給披光了?」

    她望了望那滿地散落的五彩繽紛的雞毛,輕描淡寫道;「師傅若是喜歡,我到有法子將它重新安上去。」不過,這隻烏鴉能不能活下來就得看它造化了。

    那是東華最為喜歡的鳥,她向來知曉。她也知那隻鳥叫孔雀,她卻喜歡喚它烏鴉。

    許是同性相斥,從第一眼見到開始,她就並不太喜歡這隻鳥兒,那隻鳥兒也是識趣,不會去故意招惹她。

    互不干涉,她們這般相處本也相安無事。

    直到有一日,她發現那隻鳥兒每每見到東華從她面前經過之時,便會將那五彩繽紛的藍尾便會開得異常漂亮,到她之時,就甩個鳥尾對她。

    彼時,她心高氣傲,又心繫東華,屢屢瞧那隻孔雀總是對東華暗送秋波,是以,趁著一回月圓之夜東華進入無樓之時,將那孔雀的毛給拔得一乾二淨。

    它原以為東華會嚴懲她,卻不想,他只是將那隻孔雀放生,不曾指責於她。

    許是正因他的縱容,造就了她今後無法無天的性子。

    東華長時間待在無樓,與她見面的機會寥寥無幾,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她開始有意無意地闖禍,更甚是直接闖入聖殿的禁地——無樓。  

    那日夜闌人靜,東華一襲白衣屹立在窗旁,遙遙望著遠方,衣和發隨風搖曳著,整個人說不出的落寞寂寥之感。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本想嚇嚇他,卻瞧見東華視線所及的方向憑空出現了一座閣樓,她待在聖殿數千年從未曾見過的閣樓。

    「師傅,那是什麼地方?」她下意識地問出了聲。

    東華好似知道了她的到來,面上平靜的沒有絲毫反應。他答道:「是重瀾影閣。」

    她疑慮道:「那是什麼地方?」為何她卻從來沒有聽說過?

    東華聲音飄渺道:「一個能夠拋卻前世今生,與世無爭的地方。」

    與世無爭……

    長歌身體一滯,猛地意識到什麼,霍然睜眼。

    對……重瀾影閣……若是連蘊和也找不到的話,那麼,他定然在重瀾影閣!

    長歌起身,直往東華所居住的流雲山去,打開門,一個身姿欣長的身影猛地落入到她眼底。

    此刻,一襲煙衣的男人正背靠著她房間外的牆壁,將頭埋得很低,像一個做錯事倉惶無措的孩子正等待著大人的寬恕。

    長歌的心在那一瞬仿佛柔軟了幾分。  

    聽到了開門聲,男人的眼睫輕輕地顫動了一下,他抬起眼梢,見那一襲淡金裳的身影立在門口,俊雅的臉龐帶著試探性道:「是不是我在外面吵到了你?」

    長歌面色安靜,面無表情的安靜。

    事實上,他何時到來的她都並不知曉,就別說是吵到她了!

    只是面對李楨她卻無法做到當初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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