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今日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長歌變幻出一把匕首往手臂上割開一道口子,鮮血洶湧而出,她將血滴落在糕團的唇瓣。
剎那,糕團睜開雙眼,伸手,對著長歌胸膛一掌打了下去,長歌猝不及防,被震飛在數米開外的地方,單膝跪地,整個人幾乎因為痛苦而忍不住縮成一團。
糕團站起身走出了陣外,對著瀲灩跪了下去,輕輕磕了一個頭:「主子!」
瀲灩看著長歌因為痛苦而煞白的臉,臉色的笑意擴散開來,她輕蔑地望著長歌,道:「鳳長歌,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拼命護著的人,被最親近的人背叛感覺如何?」
長歌額頭上有青筋跳動,她望著瀲灩,踉蹌著腳步站起身,冷冷道:「你要對付的人是我,恨的人也是我,他只是一個孩子,跟這件事無關!」
瀲灩伸出腳狠狠地踩在了糕團的手上,糕團因為痛苦身體忍不住縮了幾分,瀲灩似若不見,譏笑出聲:「誰說無關,你鳳長歌在乎的東西我就摧毀,你痛苦,我就越開心!你有這份閒情逸緻關心他人,倒不如先關心一下你自己,不出半個時候,你的身體便會回歸於本然。到時候,縱然你有通天的本領,也是回天乏術了。」
她將糕團狠狠往前一提,糕團身體騰空,撞倒在了數米之外的樹上,滾落了好幾個圈。當場暈厥了過去。
「糕團!」長歌大叫一聲。下意識地欲往前衝出火海,卻因她本源為爐,被那滔天大火給隔絕在內。她面色漸漸浮現出一絲滲人的蒼白,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出來吧!」瀲灩似若不見,半空中遽然出現了四五名魔人。瀲灩高傲地望著長歌,輕笑出聲:「那個萬年的紅參精就賞給你們了!」
長歌臉色倏地一變,只見那四五個魔人眼中泛出貪婪的精光,對著糕團瘋狂地撲了上去,頃刻,血光蔓延開來。
「不要!」長歌聲嘶力竭地大叫一聲,她將自己的法力提升至最高,往火海中衝出,熊熊烈火高漲,她身體被大火狠狠地灼燒了起來,她猩紅了眼,對身上的火勢不管不顧,變幻出一把劍,瘋狂地在陣法中亂砍亂揮,欲震開天地爐,卻始終不得其法。
她眼睜睜地看著那群魔人大笑著卸下來糕團的胳膊、他的腿、他的頭顱,津津有味的吃著,鮮血噴灑了一地,像條溪流般慢慢地委頓流淌而下。
她心緊緊地揪在了一處,淚水瘋狂溢出眼眶,幾乎快要到了她承受不住的重量。看著那四五個魔人在一點點的吞噬著糕團的血與肉,有些甚至還伸出手至他的腹部將它的心肝脾肺給挖了出來。渾身的血液幾乎在那一刻禁止。
「啊……」長歌近乎陷入了瘋狂大叫,她手中長劍如鬼魅般閃現,一股震撼的力量中身上迸發而出,長劍呼嘯而過,那天地爐嘭地一聲,摔裂開來,那正吃的津津有味的魔人還未感覺到危險來臨,便被劈成兩半。
淚水模糊了焦距,長歌體力耗竭至了極點,虛弱地躺倒在地下,她強撐起身體,一步一腳印地走到了糕團的身旁,蹲下身體,從那魔人的手中嘴裡拿下那血肉模糊的肉塊,將他們聯合著地下僅有的軀體緊緊地抱在了一處,過往的一切像走馬觀花般一一在她的面前掠過。
「我以後就叫你娘親好不好!」
「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像娘親對我這般好了!」
「娘親去哪我就去哪……」
糕團……糕團……長歌緊緊地抱住了糕團的身體,心痛到幾乎無法呼吸,她高高地昂起下顎,將欲脫穎而出的淚水生生避回眼眶。
就在此刻,她後背遽然一痛,瀲灩一腳踢到了她的背,長歌悴不及防被他踢倒在地。懷中的血肉滾出懷中,長歌臉色遽然一變,趴伏在地伸手去拾,又一腳踹了過來,長歌身體往前一縮,忍不住曲捲成一團。
看著她這般痛苦,瀲灩眼中閃過一絲報復的快感。想到了長歌居然聯合她人在大婚之夜將她擄走,她腳又狠狠一踢,長歌剛欲撐起的身體又被踢翻在地。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長歌渾然不顧,只是一心惦記著找回那堆血與骨。
瀲灩輕蔑地望著她,看著她如此卑微的爬在地上,捂住嘴,低低笑出了聲,看她此番狼狽的模樣,她不介意再繼續燒上一把火,她蹲下身體,聲音極輕極輕地道:「你知道這糕團為什麼會出現在這?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嗎?因為我跟他說,他娘親受了重傷,想到見他最後一面,沒有想到他這麼傻,便真的信了……」
長歌將離她最近的一隻斷掉的殘肢手臂緊緊地抱入懷中。糕團……糕團……娘親再也不會丟下你了!
瀲灩將長歌對她的話置之不理,狠狠地一腳踹上了長歌的背,長歌氣血一涌,吐出了一口鮮血。
瀲灩輕蔑道:「鳳長歌,今日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且安心上路吧!唯有你死了,我才能與無憂安安靜靜的過完這一輩子!你去死吧……」
她雙手變出一把利刃,往長歌背部狠狠一刺,眼看著那劍刃快要刺入長歌的身體,刀光劍影之間,一枚暗器霎時浮現,掙的一聲,瀲灩被突然其來的勁風震退一步,眼前煙影一晃,長歌已經消失不見。
瀲灩輕凝了眼,死死盯著長歌消失的方向卻並沒有去追,她站在冷風中沉默了一瞬,驟然反身,往相反的地方抬步離去。
出了樹林,直到到了一個偏僻無人的地方,折言才停下腳步,她低頭望著望著渾身是血虛弱不堪的女子,將她攙扶坐地,盤膝打坐,然後,她走至她身後,伸手為她渡了些仙氣過去,直到半盞茶功夫過去,那蒼白無色的臉才恢復少許紅潤之色。
折言望著長歌,輕聲詢問道:「你怎麼樣?」
長歌目光呆滯地望著前方,沒有出聲。
折言看著她手中抱著一個滿是污垢髒兮兮看不清本貌的泥糰子,蹙了蹙眉,正欲伸手將它拿下來,長歌臉色遽然一變,伸手推開了她,她將手中的肉團抱緊了幾分,冷叱道:「不許碰它!」
她的聲音極度嘶啞,就像是鈍器摩擦過石壁時所發出的聲響。
折言蹙了蹙眉,她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能讓長歌變成這般的定然不是什麼好事。她不想說,她也不打算繼續追問下去。
她輕聲道:「你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得好好療傷才行!你帶你回丹霞山!」說著,她欲拉起長歌往丹霞山走去,長歌伸手避開了她的觸碰,她扯著沙啞的聲音開口:「我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多謝你出手相救,告辭!」說完,長歌不待折言答話,扶著虛弱不堪的身體起身往別處走了過去,然而,她還未走幾步,身體徒然一軟,暈厥在地。
折言目光幽邃地望著長歌躺倒在地的身體,皺了皺眉,起身,將她身體放平,那髒兮兮混合著血的泥糰子又落入到她的眼中,她眼微微一凝,伸手,從長歌手中取下來,仔細一看,便發現是一塊被人咬得只剩下骨頭的手臂。一股前所未有的噁心從心底泛出,她丟開手中的手臂,撇開頭,忍不出朝旁邊吐了起來。
吐了許久之後,折言才稍微緩過神來,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用一張絲帕將那手臂蓋好,攙扶起長歌往最近的山洞走去。
她既然不願意回丹霞山,那麼,就暫時將她放在這裡靜養,也算是報答了她百年之前獨闖妖族救她出來的恩德!
長歌這一昏迷就昏迷了整整三天,折言把這附近山頭所有的仙草靈藥都給找了過來,長歌卻獨獨不醒。
她把了把長歌的脈搏,輕凝了眉,繼而轉身走了出去,待她去外面尋了些治癒傷口的草藥回來之時,長歌已經消失不見。
看著床榻下面那雙鞋也隨之不見了,知曉長歌定然是甦醒過來見到這裡無人才穿鞋離開,折言放下心來!她低頭望著手中的草藥,又附而走了出去。
待她走遠,躲藏在暗處的長歌緩步走了出來,她望著折言離去的背影,道了一聲:「謝謝!」接著,捂住受傷的胸口往相反的地方走了出去。
近些日,天族與魔族大戰死傷無數,各處各地一片嘈雜慌亂。
天絕崖上,當長歌出現在花無憂所住的棚帳之時,花無憂正與瀲灩待在一處,兩人此刻在桌案旁,花無憂正在燈光下批閱摺子,而瀲灩正在他身側研磨,氣氛融洽和諧的緊。
聽聞腳步聲響,瀲灩率先注意到了她,她眼底閃過一絲驚愕之色瞬間要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微微沉了沉眼:「你來做什麼?」
長歌面無表情地望著她,素手憑空一握,一把泛著白光的長劍遽然浮現,她絕美的臉龐在燈光的照映下映出一絲冷冽之色:「自然是要你替糕團償命!」
瀲灩聲音冷了幾分:「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她沉聲朝外面吩咐:「來人,將她給我轟出去!」她話音還未落地,長劍劃破了天際呼嘯而來,帶著滲人的殺意,在那長劍既然要落入到瀲灩的身上之時,一隻手遽然抓住了她的長劍。
「無憂!」瀲灩驚慌的大叫了一聲,望著那汩汩流淌而下的血有些慌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