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現在我便給你這個機會
「你要做什麼?」見男人的眼中充滿著熾熱的****,長歌臉色驚變,向來平靜的面上閃過一瞬間的驚慌,她下意識推開他,還未用力,男人已準確無誤地圈禁了她的雙手,將她放於頭頂上方。
「放肆!」長歌怒氣攻心,奈何她自幼家教極好,那些市井流言裡面所盛傳罵人的話一字也未學會,吐出這放肆兩字著實讓人無痛無癢。
男人充耳不聞,將頭緊緊埋在她頸間,貪婪了吸著她身上所散發的幽香。
長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憤怒從如岩岩烈漿心底迸發而出。
鳳凰族不喜他人觸碰,如若不然,身上便會散發灼灼烈火,那火焰比地獄烈焰有過之而不及,頃刻,長歌身體已如燙手香芋,若是普通凡人,怕早已一碰即燃,化為灰燼。
男人身體猛地一顫,面上既閃過幾分隱忍的痛苦。
長歌見他動作有些遲緩,用力掙扎,卻仍舊無法震憾他手中力道,慌不擇路的情況下,她既然張口便往死里朝他肩膀咬去,血腥味頃刻溢滿唇間。
男人吃痛,猛地抬起頭,四目相對,她清晰地看到了男人眼中流露出來的哀傷。
長歌身體微滯,腦海中又不禁想到了李楨倒在血泊中的模樣,兩道身影似乎漸漸重疊。長歌霎時回神,愕然地睜大了雙眼,心中似有什麼漸漸塌陷,臉色瞬間蒼白無色。
見身下女子呆滯住的神情,眼底滑落的晶瑩剔透的淚水,男人深邃的眼眸划過一絲不忍,又瞬間被冷意掠去,卻下意識地放緩地速度。
長歌怔怔看著男人,滔天憤怒油然而起:「給我出去!」
身上的烈焰越漸炙熱,她仿似沒了理智,瘋狂地拍打著他,嘶咬著他,男人卻好似根本不知痛覺般,抱著她的身體,無盡的索取,不知多久,長歌終是累極,昏迷了過去!
次日,長歌在劇痛中醒了過來。
她睜眼,便見頭頂上白色的輕紗幔帳長長的搖曳在地,隨風輕動著,想到昨日的屈辱,她面如寒霜,正欲起身,腰間遽然一緊,她身體猛地一僵,這才意識到有一雙手正緊緊攬住她腰間,眼底寒意閃現,她轉頭,果真見到了那張青面獠牙的面具。
「無恥!」長歌怒氣攻心,手想也未想便往那張臉招呼過去,男人徒然睜眼,一把將她的手緊緊攥住在半空。
他薄唇輕動,眼眸幽邃難測,既然又一個翻身將長歌壓下。
兩人經過昨日一夜,早已未著寸縷,這般相貼,甚至她還能感覺到他身上細微的變化,長歌面上一陣青白,緊繃了身體,不敢在妄動分毫,唇瓣卻已被她咬出絲絲殷紅的鮮血。
男人查覺到了她的變化,伸出白玉修長的大手,輕輕撥動她鬢角散落下來的青絲,漫不經心道:「上仙也會害怕?」
長歌雙眼紅的滴血,聽他這雲淡風輕的語氣,那滔天的憤怒幾乎要將人燒為灰燼,一字一句仿似從地獄深淵而來:「終有一日,我會親手殺了你!」
男人手中動作微滯,俯低身形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長歌輕皺了眉,眼底閃過一絲厭惡,撇開了臉。
男人卻也不氣惱,微微淡笑:「這個世上想要取我性命之人何其之多,只要你有能耐,儘管來取!」
長歌輕凝了眼。
「不過現在,你被我囚禁在這魔宮之中,怕也是無能為力了,若是,你執意要取,我倒是可以為你指點迷津,沒準,能取我性命也不一定!」
男人湊近她耳畔,輕咬了一下她耳垂,磁性的聲音充滿魅惑道:「便是用美人計,取悅我。沒準我沉浸在溫柔鄉之中,會放鬆警惕也不一定!」
長歌回首,憤恨地瞪向他:「你……」
「當然,像昨晚那樣,可是相當的不合格。我正興起,你便昏迷了。至少也要撐到我疲憊之時,才好下手不是?」男人淺淺笑了開來,將她腰往上一提,在她耳畔輕呵口氣,蠱惑道:「現在,我便給你這個機會!」
長歌臉色霎時微變,頃刻浮起病態的慘白:「下流!」她猛地一掌往男人胸前打去,速度快、狠、准。
男人眼猛地一沉,一隻手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一隻手托起她身子,低語道:「我若是你,便靜尋殺我的機會。」低頭輕輕吻上她額頭,低聲哄道,「乖,放鬆身體!」
胸腔里的絕望和疼痛相互攀附著,狠狠灼燒,幾欲噴薄而出的怒焰迅速蔓延開來,如同一片洶湧的浪潮狠狠地翻騰。
望著那身上的男人,她悲愴地闔上眼,緊咬住下唇,頃刻,唇瓣上帶出強烈的血腥味,她卻恍然未覺,更甚是連一瞬也沒有反抗,就如同失了魂魄的木偶般,任由他無盡纏綿。
男人眼眸暗沉了幾分,見她這般毫無生氣的模樣,驟沉了呼吸,他停下了動作:「為什麼不反抗?」
長歌眼眸未睜:「技不如人,這具不值錢的身體,你想要儘管拿去便罷!」
男人輕輕抿唇,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略帶苦澀道:「鳳長歌……沒了他,你便這般自暴自棄了嗎?」
他?
長歌身體微顫,聲音有些僵硬:「與你何干?」
「呵呵……」輕輕略帶自朝的笑意從男人口中溢出,他滿目悲涼道:「是啊……與我何干?與我何干?」
有嘀嗒嘀嗒溫熱的液體掉落在臉頰上,瞬間,冰涼一片。空氣中還飄散著淡淡的血腥味,長歌緩緩睜眼,便見身上男人已撇開了頭,擦拭了唇瓣溢出來的血跡,漠然抽身,隨意套了件外套,步履蹣跚地離去。
不知為何,那孤寂蕭瑟的背影既然令她有一種脆弱得不堪一擊般的錯覺,恍惚之中,她似乎又看到了那倔強挺拔的背影。瞬即,又被她搖頭抹去。
她與李楨相處數年,李楨又豈會是這般模樣?看來,她也是瘋了,她唇角勾起一道自嘲的弧度,淒楚地閉上了眼。
須臾,緊閉著的房門被人輕輕推開,一名魔婢緩緩走了進來,將乾淨的衣裳放在一旁,低聲道:「姑娘,尊上派我來照顧你,不知您有何需要吩咐之事?」
長歌卻猶如睡著了般,沒有絲毫回應,那魔婢見她許久不曾出聲,猶豫了一會,又盈盈退下。
屋外,魔婢朝在旁靜候著的男人緩緩行禮:「尊上!」
男人蒼白著臉,輕招手,示意她退下,抬首,鳳眸深深地凝視了一眼屋內床榻上躺著的纖影,微垂下眼帘,無力轉身,體內氣血終是受不住,輕輕「悶哼」了一聲,鮮血已溢出唇間。
他閉目調養了一下氣息,待稍微好轉之後,這才扶住了身側的牆壁,一步步地往前走去。然而,他體內傷勢實在過重,沒走出多久,額頭上已有薄薄的細汗滑落,頃刻,那張俊雅無儔的臉已蒼白得毫無血色,視線漸漸模糊,身體搖搖欲墜,終是受不住,身體往前一頃,整個人往前跌去。
「尊上,你怎麼了?怎麼會傷得這麼重?是不是體內的舊傷又發作了?」迎面而來的一名黑裳女子見狀,臉色倏然驚變,在他下墜的那一剎那,立即撐扶住他,男人才沒有跌倒在地。
君臨目光淡漠如水,虛弱出聲:「我沒事!」,稍勻了下氣息,又拂開她的手,猶自往前走去。
女子跟上了他的腳步,焦慮道:「還說沒事,您看您傷重的。您這傷一百年以來未曾復發過,現如今好不容易有所好轉,又怎麼會……聽聞尊上昨兒夜裡掠回來一名女子,是不是她害的?屬下這就去找她算帳!」女子眼中殺意頓現,轉身便往那夜歸殿的方向走去。
「瀲灩!」君臨撐扶住門牆,冷斥了一聲。
瀲灩步履微滯,停在了當場。
「我說了,我身體並無大礙,調養一番便罷!你無需多慮。」君臨沉穩內斂地開口,他低垂下眼,平靜而寡淡道:「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也不得打擾到她,聽到沒有?」
「尊上……」瀲灩還想在繼續說些什麼。
「這是命令!」君臨冷漠地打斷,那聲音冷得沒有一絲起伏,卻有種不容人質疑的威嚴。
瀲灩身體微顫,轉身望著他,與他相處這數百年間,他向來性情溫和,從來不會輕易大發雷霆,今日居然因為一名來路不明的女子——居然怒斥了她?
她低垂下頭,輕抿了唇,應了一聲:「是!」
君臨不在多言,步履維艱地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