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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因為我太害怕了!

    長歌好脾氣地撕下灌湯包,拿起皮陷餵入他口中,李楨意味深長地望著她,雙唇輕啟,竟然一口含住了她的手指,溫熱柔軟的舌頭輕輕滑過她的指尖。

    長歌心猛地一跳,臉頰滾燙,莫名一慌,迅速將手指抽回,霍然起身,情急之下,脫口而出:「你……」

    「我怎麼了?」李機很是奇怪地望著她,面上毫有絲毫不妥之處,就好像他剛才所舉只是無意一般。

    長歌覺得自己有些大驚小怪,她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入了魔障了,竟然草木皆兵,然而,像是剛才那般餵他,她卻辦不到了。當即道:「你自己吃吧!」

    李楨這次居然破天荒地沒有勉強,只是輕輕嗯了一聲,伸手,優雅地拿起筷子,細嚼慢咽了起來。在長歌看不見之處,唇角輕盪出一絲笑意又轉瞬即逝。

    日子就這般悄然流逝著,李楨每日下朝之後,必待在長歌所住承乾宮,兩人相處也算溫馨舒適。

    長歌是極為喜歡是栗子的,李楨素來知曉。

    近日,有藩國進貢了一批栗子進宮,比起普通栗子更為飽滿粉嫩,吃起來味道極佳,念長歌喜歡,下了早朝之後,李楨便親自從儲藏室拿了些栗子出來,打算給長歌驚喜。  

    他到了承乾宮,便見宮中空空蕩蕩的無一名侍女,微蹙了眉,抬步走近,便聽長歌清冷無溫的聲音徐徐傳出:「我說了,我不會去的!」

    見門半掩,李楨透過門內細縫望進去,看見里處一隻滾圓肥胖的貓在長歌面前躺屍,顯然,是為阻止她的去路。

    「喵!」靈隱委屈地喚了一聲,那語氣似乎在說,長歌若是不去它便一直躺在這裡,賴著不走了。

    靈隱前來,必為東華。李楨低垂下頭,望著手中端著的此刻還冒著熱氣的糖栗子,毫不猶豫,一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長歌平靜的面色沒有一絲漣漪,好似她早就知道李楨已經到來了一般。

    光線有些刺眼,靈隱一隻眼悄悄睜開,見是李楨,猛地從地上彈跳了起來,豎直了尾巴,惡狠狠地瞪向李楨,一臉大敵當前的模樣。

    就好像李楨只要走上來,它就隨時要與他拼命一般。

    李楨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眼底寒意似有紅光閃現,靈隱莫名的有些懼怕,它也不知那股懼意究竟因何而來。抬頭望了望窗外天色,覺得時辰尚早,那麼,它稍後在戰不遲,將屁股一扭,縱身跳出了窗外。

    長歌見靈隱就這般走了,面上有一絲訝異,卻也未曾多想。畢竟,依它那貪生怕死、喜怒無常的性子也正常。  

    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淡淡的栗香,又跟往常的不太一樣。

    長歌抬眼望去,見李楨將手中端著那盤糖栗子放入桌面,走了上前,拿起糖栗子正欲剝開嘗嘗,一顆被剝了皮的,飽滿滾圓的糖栗子遞到了她唇邊。

    長歌微怔,抬起眼梢,李楨眼中蓄滿了笑意望著她:「嗯?怎麼不吃?」

    畢竟李楨為她的徒弟,長歌對於這親昵的動作多少有些抗拒,轉了身,漠聲道:「我自己來就行!」

    李楨眼中神色黯淡了幾分,他將那剝好的栗子重新放回盤中,狀似無意問道:「靈隱來找你,是為東華?」

    長歌剝栗子的手微微一滯,平靜道:「我與他不可能了!」

    李楨心中微動,意味深長地望著她:「縱然他是花無憂你也能放得下?」

    「你又何必還要瞞著我?」已食之無味,長歌將手中那粒糖栗子放下,走到窗前,遙遙望向天空,語氣飄忽道:「東華並不是花無憂。」

    李楨身體猛地一僵,愕然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長歌輕合上眼,眼底閃過一絲哀傷:「在我去見東華的那一刻!」

    李楨眼中有一絲震驚,十年之前她會不辭而別,他一直以為是他所舉惹怒了她,想必不僅是因為當日涼亭內所發生的一切,更多的,是因為他欺騙了她吧?  

    她那般愛花無憂,甚至為他不惜開啟涅槃之境,又怎能容忍他人用此事來欺騙她?

    李楨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將她的身子掰正面對著他,試圖解釋道:「長歌……我……」

    長歌緩緩睜眼,微微笑道:「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我好,你不必自責!」

    李楨還有些不確定道:「你當真不怨我?」

    對於他的再三試問,長歌頗有些無奈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媽囉嗦了?」

    李楨恍然失笑,伸手輕輕撩起她的散落下來的髮絲,輕聲低喃道:「因為我太害怕了!」害怕她再次消失個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

    他此刻的動作是多麼熟絡自然,就好像她們本該如何一般,以至於長歌忽視了他所說的這一句,雙腳下意識地一退,已躲避了他的觸碰。

    李楨手中動作一滯,心底雖有幾分失落,但也很快調整了過來。如今,長歌雖還未曾放下花無憂,但,既已知道東華不是花無憂,也原諒了他所舉,他也沒有多大的顧忌。

    只要她待著不走,他就有的是時間,讓她接受他,來日方長。

    屋外,有內侍低聲稟告道:「皇上,東西已經為您搬過來了!」  

    東西?什麼東西?

    長歌略有些疑惑,李楨眼波微動,放下手,轉了身,聲音平緩道:「拿進來吧!」

    須臾,吵雜的腳步聲響起,數名內侍抱著一大堆奏摺搬了過來,放在了屋內書桌上,轉眼,又退了下去。

    長歌稍有些疑惑不解:「你將這些奏摺搬到這裡來做什麼?」

    「為了方便,我決定以後在你的寢宮看奏摺!」李楨不緩不忙地走了過去,隨意拿起一本奏摺翻看了起來,見長歌微蹙的眉,他頓了一頓,他語重心長道,「更重要的是我還有許多事需要向你求助。」

    「求助?」長歌輕挑了眉,為何她覺得這句話可信度不是很高?

    「嗯!」李楨輕輕點了點頭,拿起手中奏摺走到長歌身邊,遞到他面前,疑慮道:「你看看這個,今年浙江發生水患,當地官員要求撥糧賑災,這……我是該撥多少好呢?」

    長歌定眼一望,眉頭蹙得更深了:「這奏摺上有寫,浙江水壩沖毀,受災人員近千人,房屋倒塌數百座,有近千人無安息之所。你至少得撥萬斤米糧,供這些百姓三月之食,在期間安排那些災民重修水壩,及居民所住的房屋,賦予工錢,居家老小的住所,溫飽都得以解決與保障,其餘之事自然就不攻自破。」  

    李楨「哦!」了一聲,似盤然醒悟:「原來這樣……」

    他將那奏摺輕合上,又走回書案上,拿起另一個奏摺打開,緩緩道:「這個,邊界那邊傳來捷報,西域軍隊在近日蠢蠢欲動,他派哨兵盯了整整三個月,也未見其有下一步動作,卻還叫我派五萬大軍前去,以備萬一,你說我該不該批閱?」

    長歌走上前,拿起奏摺望了一眼,沉聲道:「邊界乃是大興最為重要的防塞,不可不防,你可先叫那裡駐守的將軍弄數以計萬的稻草人充當衛兵,在以真假混合在各處,這樣,西域軍隊以為我軍增強了人馬,必然不敢有所行動。」

    李楨緩聲道:「依你的意思是不用派兵過去了嗎?」

    長歌移開視線,望了他一眼:「兵是一定要派,不過,必須要秘密的派,不能讓人有任何查覺。」

    「哦?」李楨雙眼驟然一亮,面上仍舊不動聲色地問道:「這是為何?」

    長歌聲無起伏道:「尚自調五萬精兵,必然引起恐慌,黎明百姓以為有大事發生,定然開始儲備糧食,這樣,也就讓一些別有用心的商販趁機哄抬物價。」

    李楨輕頷首,好像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長歌所言極是!」  

    於是,一整天下來,李楨便與長歌待在這承乾宮商議批示朝中大事,漸漸地,已入了深夜,那堆積如山的奏摺也終於批閱完了。

    眼見時辰已晚,李楨直接便走到長歌所睡的床鋪躺了下去,長歌微蹙了眉,見他面上滿是疲倦之色,也就任由處之。久而久之,李楨仿佛有了習慣,每每在她這批閱奏摺之後,便直接賴在長歌寢殿不走了。

    長歌頗有些無奈,但,每見到他流露出來的疲憊之色,也不忍心驅趕他,索性,直接在床下打了一個地鋪。

    李楨見狀,打算睡在地鋪,長歌執意要他睡在床上,李楨拗不過她,只得答應。

    長歌像來睡眠極淺,她正熟睡間,忽地,砰地一聲,有什麼重物掉地。

    她霍然睜眼,轉首,便見李楨一個翻身從床上滾落了下來。她微蹙了眉,正打算起身將李楨挪回床上,身體猛地一僵,李楨一隻腳已搭在了她的身上。

    長歌見李楨熟睡,不敢妄動,生怕吵醒到他,於是,輕手輕腳地拿起李楨搭在她身上的腳給挪開,剛鬆了口氣,李楨又一個翻身,重新將那腳給搭在了她的身上。

    長歌有些頭疼撫額,不明白李楨平日睡覺極為斯文的一人,怎的這睡相變得這麼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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