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戳中
「所以，你在我的意識之海里看到了什麼？」儘管已經從晨安瀾的話裡面聽出來一些名堂，夏子寒還是想親自從他口中得到驗證。
她真的會是他們口中的那個……子寒嗎？
「子寒，如果你不適應我這麼叫你，我可以繼續叫你夢，你能接受什麼我便做什麼。」晨安瀾一副什麼都依夏子寒的態度讓夏子寒忍不住身體一縮。
看來自己答應他潛入意識之海一事還是太欠考慮，現在晨安瀾這種態度明顯讓她感覺吃不消，難道他以前都是這種態度？會不會太奇怪了？
啊……她差點忘了，這個晨安瀾可是……他該不會把那種感情又帶到自己身上吧？
晨安瀾並沒有在夏子寒的房間裡多停留，只讓她好好休息，先不要想太多。
不要想太多……她本來就沒有多想，就怕他自己想太多。
關於晨安瀾潛入意識之海確認自己就是夏子寒的事，他並沒有過多的跟其他人提起。
先不說夏子寒自己都還沒能接受過來，其他幾人要是知道夢就是夏子寒的話，以她現在這冷清的性子肯定是沒有辦法應對的。
但是有一個人，他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告訴他的。
看著濮陽洛拿著漫畫書的手青筋凸起，似乎在隱忍著自己的情緒，晨安瀾只是笑笑。
那麼堅定的他，在得知確切答案之後，還是沒能忍住自己的驚訝和激動，濮陽洛對於夏子寒的感情，絲毫不比自己少。
「她應該還沒辦法接受，先不要告訴其他幾個人。」濮陽洛最後還是忍住了自己想要去看夏子寒的的衝動，對晨安瀾說道。「以他們幾個的性格，可能會壞事。」
「現在告訴他們，確實還不是時候。」晨安瀾打從心底里佩服濮陽這悶騷的忍耐力。
「只是這事恐怕瞞不住俞嵐，與其讓他猜測，還不如提前告知他。」
「正有這個打算，之前陌菀和大哥的事已經讓他對我們有了成見，這事如果再瞞著他，怕是要惹怒他。」
「你們又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兩人正說著，俞嵐不知道從哪裡躥了出來，目露精光，與他平淡無奇的面容成反比。
「俞嵐大夫來得正好，有件事要跟你說。」晨安瀾最先站了起來，看著俞嵐笑道。
「哦？看你這神情，是知道夢的身份了？」俞嵐走到沙發前坐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一臉玩味的看著晨安瀾和濮陽洛同時驚異的臉。
「你知道了？」兩人異口同聲地問。
「尉閔玄的事都讓你們以為我很好糊弄了是吧？」俞嵐不怒反笑的樣子看得兩人心裡發毛。
「沒有，哪有的事？」晨安瀾連忙搖頭。「不過我比較好奇俞嵐大夫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其實想問為什麼我知道卻一直都不點破吧？」
被俞嵐說中想法的晨安瀾不置口否地一笑。
「在她釋放靈力給我看的那天，我就發覺了，而接下來的觀察也讓我更加確定是她無疑，哪怕現在的她除了靈體，其他再也找不出和以前相似的點。」俞嵐說著看向晨安瀾，面露不解。「我比較在意的是，你作為拓源氏一族選出來的最優秀的一位守護者，居然完全沒有意識到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晨安瀾在問出口的同時心下一驚，他似乎……真的忽視了一個問題。
而且是一個對於他而言，不該出現的問題。
「盤亘花孔雀如果上一任宿主死亡，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尋找並接受下一任宿主？並且如此契合的迅速提升實力？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她是典伊親點的人選，如果她真的命懸一線，典伊怎麼可能讓她出事？還有，她若真的死了，你會沒事兒？你可是與她靈力構建互生連結的人，就算不至於死，實力至少得損失一半以上才情有可原吧？可實際上呢？」
俞嵐的話像是一記記重錘狠狠敲打在晨安瀾心上，每一問，都讓他啞口無言，無所適從。
濮陽洛只是繃著臉不語地看著兩人，靈力悄然擴散，將他們的談話隔絕開來，不被第四人聽到。
「歸根究底，並不是你疏忽沒認出，而是你自己從她消失的那一刻開始，就早已亂了陣腳。以至於當她以全新的模樣和姿態出現的時候，當她的態度冷漠傷人的時候，你不願意接受這樣子陌生的她，或者說你不熟悉的她讓你潛意識的拒絕去相信她其實就是她。」俞嵐句句都顯得有些咄咄逼人，讓晨安瀾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起來。
「晨安瀾，其實你已經對她有了不該有的情感，可是又深知自己沒有資格，以至於想要把她推給別人。甚至，在她消失又出現之後，寧願麻痹自己的神經相信她已經死了，也不願意真的她又回來，然後讓自己再一次因為自己的沒資格，推向別人。」
晨安瀾看著俞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最後低頭苦澀一笑。
俞嵐說的沒錯，字字句句都將他的心思暴露無遺，明明他掩藏的這麼好，連身邊這幾個朝夕相處的人都沒有看出來，卻偏偏被俞嵐這個老狐狸毫不留情地全部揭開。
他害怕她是她，又希望她是她，最後又迫不及待地想方設法去證實，假裝自己沒有私藏心思的把她的事告訴濮陽洛。
這一切，全都因為他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對夏子寒動了心，而他，卻偏偏是這個世上，最沒有資格對她動心的人。
他永遠都只能跟隨其後，輔助她，保護她，卻獨獨不能，喜歡她。
只因為她是主，而他是仆，他們這一生，都註定只能是主僕關係，相輔相成，相伴相隨，相知相守，卻不能相愛。
他從一開始的慶幸自己是拓源一族那個唯一能守護陪伴的人，到最後無奈自己身為拓源一族只能以守護者姿態陪伴的身份。
這或許，就是他最大的悲哀之一。
晨安瀾對夏子寒的感情，瞞住了所有人，甚至瞞過了他自己，卻偏偏沒有瞞過俞嵐，以及一直在一旁安靜聽著的濮陽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