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兩條路
夏子寒蹭地站了起來，試圖尋找尅爾的身影，可是眼前除了雪似乎也就只有她一個生物存在，那個尅爾用了隱身術不成？
「你若真的死了，是聽不見我說話的。」
「那現在是要鬧哪樣？」夏子寒環顧四周，「我說你好歹也露一個面行不行？」
「你想見我？」尅爾的聲音帶著幾分笑意。
「對啊對啊，我想見你想得發瘋了行了吧？你快點現身吧！」
妖怪！
夏子寒默默地在心裡補充了兩個字，露個臉還這麼矯情，以為自己黃花大閨女呢！
「我活了幾百年可還是第一次見著你這麼奇特的女子。」尅爾的聲音變得清晰明朗起來，緊接著，夏子寒的面前緩緩地出現了一個高大身影。
健碩的身軀，古銅色的皮膚，有些慵懶隨意的披著一件白色的袍子，露出一半的胸肌和肱二頭肌。
而另一半藏在袍子下的衣袖卻是隨風飄揚，他的右手似乎是不存在的。
半長的頭髮用一根細繩隨意扎在腦後，露出他硬朗的五官，深邃的眼眸像極了外國人，臉上掛著淡淡地，戲謔的笑意。
天城那位被馭靈者們奉若神明一般，達到如今咟寽所謂的神靈級別的前輩曾經在與柏羅爾一戰之中，失去一條右臂……那個前輩叫做尅爾……
夏子寒腦子裡無意識地閃過一段話，再看看眼前這個沒有右臂的男人，表情不自然起來。
這種事情……應該只是湊巧而已吧。
「等等……」夏子寒看著面前的尅爾遲疑了一下，「你剛剛說……奇特的女子？！誰告訴你我是女的！我可是……純……純爺們……」夏子寒越說越小聲，腦子一熱，她似乎已經忘了自己確實是個女人的事實了。
「純爺們兒？」尅爾頓時失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夏子寒搖了搖頭。「我若是不知你底細，可能還真的把你當男人看。」
「我的底細？你知道多少？你不是一直都待在這個鳥都不來拉屎的地方嗎？難道上一次見過之後特意去調查了一下？要不要這麼無聊？」夏子寒鄙夷的往後退了幾步，那個樣子就像是在防範尅爾，擔心他會做什麼變態的事情一樣。
「許久不見你，你還是一點都沒變，你若一直這樣下去，怕是要辜負了典伊的期盼，她可還等著你去找她呢。」尅爾看著夏子寒露出一絲失望的神情。
「典伊……在等我？」夏子寒愣住。
我的孩子，我在等你來找我，等你逐漸強大之後就拋棄自己現在的一切來找我吧，我會給你更好的未來……
腦海中又響起了當初來到咟寽之前的那個聲音說的話，她好像已經不止一次聽到這句話了。
可是一直不太明白這話中的意思，也就沒有在意過，現在尅爾卻告訴她典伊在等她，難道那句話的意思僅此而已嗎？
「你和典伊……是什麼關係？」
「並無關係。」尅爾語氣平淡地望向別處，語氣帶著淡淡的落寞，「幾百年後的馭靈者的確是青出於藍，當年讓我感到棘手的柏羅爾如今也被打回了原形，變成一條普通的海蛇潛回了海底，而我卻絲毫沒有變化……」
我勒個去……還真的是他！
夏子寒心裡震驚不已，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那個早已達到神靈級別的前輩尅爾，可是，為什麼他說話的語氣和神情，會那麼的落寞不甘？
他已經達到馭靈者的巔峰了不是嗎？還要不甘心什麼呢？
尅爾轉臉看向夏子寒，神情恢復了平靜。
「你和年少時的我很像，唯一不同的是，當時的我，只是一個人，而你，卻有人在背後扶持著你。這或許是你唯一值得慶幸的地方，至少，多年以後，你再回去，別人還記得你是誰，記得你的名字，記得，等你回去……」
夏子寒這下吐槽不起來了，尅爾的表情是那般的平靜，可是，他的內心應該很失落吧。
當年的他與眾人背道而馳，前往內陸，平息了內陸的混亂，突破當時所有馭靈者的極限，橫穿瓊海，以失去一條右臂的代價重回到了天城，人們卻早已經將他忘去。
人們只看到他背後可能的利益，看到他成功的光環，卻看不到他身心所受的傷害。
或許，他只是想回到天城，如同正常人一樣生活著，可是，他無所依依，自己到底屬於哪裡，他已然忘卻，也沒人替他記得。
他依舊只能過著，回到天城之前的那種日子，最後隱居於世。
尅爾沒有去理會夏子寒那因為聽了自己的話，而變得認真起來的表情。
在他的眼裡，夏子寒那樣的神情，不過是在替自己感到惋惜而已，他並不需要這些。
「我現在有兩條路供你選擇，你只能選擇其中一條，這兩條路，無論你選擇了哪一條，都會造就不同的結果，至於結果的好壞，就要看你自己的判斷了。」
「什麼路？」夏子寒看著尅爾，為什麼老是要讓她做選擇，直接把一切告訴她不行嗎？
她總覺得自己跟個傻瓜一樣，什麼都不懂，總是被人控制來控制去。
她又不是沒有血肉靈魂的傀儡，她厭倦這種只能遵循別人為自己安排的路，然後一步步陷入不明的危機之中。
「你不要覺得這樣對你不公平，當年的我想要有人為我指路都沒有，不是誰都像你以前那個會長一樣，費盡心機地想要除掉你這個他自己培養起來的種子。」
「種……子？」夏子寒覺得自己心裡非常不舒服，一聽到颶月的名字，就能讓她想起一些她無法理解也不想記起的一段往事，哪怕他已經死了。
「你說吧，如何選擇我自己會斟酌。」夏子寒長出了一口氣看著尅爾，儘管她不願意，但是並不代表她不願意，就不會發生。
「好。你聽著——第一條路，我讓你回到咟寽你剛才所在的地方，自此之後，我也不會再出現，你所要面臨的所有事情都只能由你自己判斷，至於會造成什麼後果，我也無法告知你。」
回到咟寽嗎？她回去做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