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一如往昔
祁夜心中滿是自嘲，就連他身邊的三大暗衛也都產生了反叛之心，更不要說其他人。
他現在已經人心盡散，一敗塗地，大家心中定然都對他這個亡國之君恨之入骨，不剝皮拆骨難泄心頭只恨吧。
碧靈惡狠狠的說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他們既然這麼迫不及待，不如就成全了他們。」
那雙滿是褶皺的眼眸，眼底深紅的血絲看著令人膽寒。
祁夜心中一動，她說的是……那埋藏在京城底下的幾萬噸炸藥！
那是他們最後的殺手鐧，為的就是以防萬一，若是到了功敗垂成之日，便點燃炸藥，跟敵人同歸於盡。
可是……他真的要這麼做麼？
見他還一副猶豫不覺的樣子，碧靈惱怒的催促道：「你還愣著做什麼，快去啊！再晚就來不及了！」
這一瞬間，祁夜的確產生了動搖之心，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並不願意走到這一步，可他現在……好像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深深地看了碧靈一眼，他終於轉身離開。
才剛剛走出寢殿的大門，卻見到天空烏雲匯聚，狂風肆起。
一道驚雷當空劈下，面前的一顆參天古樹剎那間便被劈成了兩截，看的他倒吸一口冷氣。
若是他再往前走上幾步，那麼這雷就會劈到他的身上，他必定會灰飛煙滅、屍骨無存。
可現在，他並沒有劫後餘生的僥倖，反而驚魂未定，滿頭大汗。
就算性格再冷靜持重的人，經歷這樣的事情也不可能做到面不改色。
莫非這是天意預示，若是他再繼續一意孤行下去，就會遭受五雷轟頂之刑，永世不得超生嗎？
短暫的猶豫過後，他的神色漸漸冷冽起來，繼續堅定的向前走去。
從做出這個決定開始，他就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
他早就將生死之置於度外，接手皇位，誅殺忠臣，毀滅天下，一切的一切，不過都是為了那個女人。
就算做出再喪心病狂之事，也是為了想要逼她回來。
他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麼事情能夠阻止他？
……
看到外面風雲變色，碧靈也有些淡定不下去了。
這說明外面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在慕靈兒他們離開之後，她本以為人間已經是她的天下，沒有人能夠再阻止她。
可她突然衰老的容貌，以及異常的天象，都說明一切已經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難道說……她已經回來了？」她心中一顫，連忙拼命搖頭，「不，這不可能！」
就算他們封印神魔之海，殺死冥羅，成功找到黑暗之淵的入口又如何？
只要他們進去，就絕無出來的可能！
他們的下場，便是葬身黑暗之淵，被那些怪物包圍吞噬，最後徹底淪為它們的養料。
可是現在，她身體之中已經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黑暗力量，導致她根本無法駕馭現在的身體，恢復到了本來的面目。
她原本還想在宮殿之中等待消息，可這麼重要的事情若是全權交到祁夜一個人身上，又讓她覺得信不過。
不行，她不能留在這裡坐以待斃了。
萬鬼噬魂陣是她最後的希望，她絕對不能放棄！
所以，她找了一張斗篷披在身上，又把臉部完全遮住，尾隨著祁夜離開的方向匆匆跟了出去。
……
悅來客棧，此時京中的百姓已經人心惶惶，就連客棧的掌柜也攜妻子兒女收拾包袱跑路了。
客棧，肯定是開不下去了。
墨珏和楚凝霜一直守在這裡，他們說過，一定會在這裡等慕靈兒回來。
只要他們回來，就可以第一時間聯繫上自己。
就算客棧已經關門大吉，但他們又不是一般人，可以隱匿在房間之中，沒有人知曉他們的存在。
楚凝霜站在客棧二樓的一處窗前，看著下面倉皇逃竄的百姓，心情也不免變得有些沉重起來。
「已經三年了，沒想到他竟還如此執迷不悟，哪怕到了城破國滅之日，還沒有絲毫的悔恨之心，還要讓這些無辜的百姓被他連累，真是太不值得了。」
墨珏站在她的身後，從手中變幻出一件衣裳，披在她單薄的肩頭。
「你應該高興才是啊，我們等了這麼久，為的不就是這樣一個結果？他根本就是一個昏君，殘害了那麼多無辜的人，如今大王爺以及慕將軍的軍隊攻破了城池，這凡界的天下很快就要易主了。只要帝君靈兒他們能夠順利回來，最後的勝利一定是屬於我們的。」
楚凝霜轉頭看了他一眼，臉上勉強露出一抹微笑，可她現在最擔心的，還是靈兒啊！
已經這麼久了，都還一直沒有消息，萬一……
可為了不想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墨珏，她只能故作若無其事。
「我只是在感慨世事無常罷了！靈兒她為了拯救六界付出了多少艱辛和努力，可為什麼就是有人不能理解，反而還平添怨恨？就連先前跋扈桀驁的魔君，最後都選擇了放手，甚至願意犧牲自己的生命來維護天下，他為什麼就這麼自私呢？」
她真的為慕靈兒鳴不平，為祁夜的所作所為感到失望至極！
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直接讓三皇子祁尊繼承皇位，也省了他們廢了如此巨大的心力。
「這只能說，他根本就不是真的愛靈兒，愛是成全，而不是占有，更繆談為了得到她而毀滅整個天下。就算靈兒真的回到他的身邊，他也絕對不會滿足的，像他這樣的人，永遠都不會明白自己到底輸在了哪裡。」提起這件事情，即便溫和清雋如墨珏也無法當做若無其事。
楚凝霜也捏著拳頭恨恨的說道：「是啊，他根本就配不上靈兒，還口口聲聲想要跟帝君相提並論？從他自甘墮落與黑暗為伍，同碧靈結盟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失去了愛的資格。如今國破家亡，就是對他最好的教訓。」
可想了想，她又覺得好像哪裡不對。
雖然說祁灝的大軍已經成功入了京師，可皇宮之中還是沒有一點動靜，就算祁夜無能，可碧靈也不可能沒有絲毫反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