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秋後算帳
慕靈兒剛準備鬆口氣，想著終於可以送走這尊瘟神，不至於再被他像犯人一樣盯著審問下去了。
卻不想，他並沒有要走的意思，木椅也根本沒有挪動分毫。
她偷偷斜眼瞅著他，事情都解決完了他還不走，留在這裡做什麼？
她哪裡知道男人心中的想法，帳總該一筆一筆的算，方才是貓的，現在該輪到她了。
他盯著她的眼睛，語氣冷厲的質問道：「你方才出去做什麼了，為何這麼久才回來？」
慕靈兒不解，他不是一副很反感她的樣子，為何還要關心她的去留？這人未免管的也太寬了吧。
但是看在他因為雪兒受了傷，讓她心存那麼一丁點兒愧疚的情況之下，她便也如實回答：「在我離開之前已經說了，去養心殿給皇上謝恩敬茶，二皇子若不信，大可以找人去問。」
「呵……答非所問。」對於她的解釋，男人明顯十分不屑，「自養心殿出來之後你去了哪裡，做了什麼，還不快從實招來。」
慕靈兒心中猛然一顫，好不容易才克制自己不露出震驚的神色。
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他一直都派人跟蹤她麼？
男人使了一個眼色，便有一個侍衛離開房間，很快就帶進一個看起來無比眼熟的宮女。
她便是慕靈兒離開碧霄殿的時候，找人帶路的那一位。
後來，她因為想要引宋婉上鉤，便找了個藉口讓她先回去，卻沒想到竟然成了祁夜抓住她的把柄。
人證物證俱在，慕靈兒但凡聰明一點就會明白，她別想那麼輕易就糊弄過去了，但她還是在心中極力的尋找藉口。
男人直接了當的打斷她的想法：「你那小小的手段或許能夠騙得了旁人，卻別想欺騙本殿下。你最好如實交代，本殿下最討厭自作聰明的人。」
看來，他是什麼都知道了，現在就等著逼她吐露實情。
這個二皇子，他真的只是一個病秧子那麼簡單麼？為何在皇宮之中還有這麼大的實力？看來這一切並沒有那麼簡單。
電光火石之間，慕靈兒腦海之中轉的飛快，很快便想好了一個說辭。
「這只是女人之間雞毛蒜皮的小事，本來不想勞煩二皇子大駕，但你若是非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好了。在入宮選妃之時，我同如今的大皇妃以及三皇妃發生了一些過節，此番，不過也是想要為自己出一口惡氣罷了。」
男人看著她的目光閃過一絲疑慮，根據暗衛的回稟，她的確是同三皇妃在一處。
因為那個地方太過隱蔽、不好靠近，再加上她們說話的聲音很低，所以並未聽清她們究竟在談什麼，一時之間也不好輕易下定論。
慕靈兒半開玩笑的說道：「怎麼，二皇子是想要為我討回公道麼？」
男人的手下意識的握緊了木椅的扶手，半晌才冷冷的說道：「我碧霄殿的東西，豈容別人欺辱？」
慕靈兒撇了撇嘴，什麼嘛，原來她只是一個東西？
但是，她也能夠從他的言語之中聽出幾分護短的意思，便也釋然了。
其實她和祁夜本就不是敵人，並沒有什麼好提防的，冥帝為她特意選的人肯定不會有錯。
本以為他還會再對自己盤問一番，卻不想他的眉頭深深皺起，重重的咳嗽了起來，旁邊的隨從見他這個樣子，立即推動木椅帶著他離開房間。
臨走之時，還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別有深意。
難道說，他的病情又發作了嗎？
……
瘟神終於走了，可慕靈兒的心情卻並沒有想像之中的輕鬆，反而還隱隱有些擔憂。
為什麼她覺得祁夜臨走之前看她的眼神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該不會是想要秋後算帳的意思吧？
算了，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她連忙把跪在地上的小竹拉了起來，又跑到門口把門關好，插好門閂，這才回過頭來詢問道：「我讓你打探的事情，你問清楚了嗎？」
小竹皺著一張小臉，有些為難的說道：「只問了一點點，就被二皇子當場抓包，不然他也不會罰我跪在地上這麼久了。」
什麼，慕靈兒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如此說來，果然還有「秋後算帳」這一說，如果不是他的病情正好發作，他跟她的帳根本就沒有算完啊。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他都聽到什麼了？」
「其實也沒有問出什麼有價值的消息，就聽說二皇子體弱多病，且性情冷傲，並不如外界所傳言的那般嗜血成性、殺人如麻，相反，他還護短的很。在碧霄殿中當差，俸祿永遠是最多的，除此之外，二皇子還經常分發賞賜，大家都很感念他的恩德。」
「我先前所說，他身邊當差的人每隔幾日一換，那些人再也沒有在宮中出現又是怎麼回事？」
「這個啊，不過就是被大家誇大其詞了。二皇子體恤宮人辛苦，但凡想要出宮照顧父母雙親，只要去他面前祈求，大多有求必應。」
慕靈兒心中不由感嘆，流言果真可怕，竟然能把生生一個大善人變成大惡人。
可是只要想到祁夜那副冷冰冰的樣子，讓她完全沒有辦法把他跟「菩薩心腸」這四個字結合起來。
「那，他的病呢？是否真的是不治之症？據說那場大火燒殘了他的腿，那他還有康復的希望嗎？」
小竹遺憾的搖搖頭，道：「整個碧霄殿皆知，二皇子的病已經是藥石罔極，他雙腿徹底殘廢，出行都要乘坐木椅，若不是用一些珍貴的靈藥吊著，只怕他早就已經不在了。」
雙腿殘廢？慕靈兒不禁想到，昨晚洞房花燭之夜，他出現在房間之時那雙腿健全的樣子，哪裡像是一個殘廢？
他根本就是裝的吧？
可碧霄殿乃是他的寢殿，就連他身邊這些親近服侍之人都不知曉，這只能說明，他的演技當真是太高超了。
等下一次再見到他的時候，她定然要再好好地試探他一番，順便揭露他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