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弒父殺兄
祁尊極力的壓抑著自己心中躁動的野心,事情真的到了這一步,他反倒冷靜下來。
木已成舟,做都已經做了,他現在還有什麼好怕的。
就算他現在想要退縮,一切也不可挽回,而他也根本不想挽回。
他把那空空如也的水杯放在了桌子上,站起身來,然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
他的臉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帶著不易察覺的詭異,緩緩道:「父皇,您壽元將近,卻還要極力的隱忍,想必您已經忍得很辛苦了吧。」
「你說什麼?」皇帝有些驚訝的看著他,他怎麼會知道的?
不,這不可能!
雖說這些年來,他的身體一向虛弱,可反反覆覆也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意外。
這次他深知自己已經撐到了極限,對外極力的隱瞞自己的病情,不許透漏出一點消息,任何人都不會清楚。
祁尊靠近他的耳邊,下一秒,他的聲音已經變得陰冷起來:「不如讓兒臣來幫您一把,早日解脫,您也不用再受這凡塵俗世的折磨了。」
他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若是皇帝再聽不出來,除非是個傻子!
他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你做了什麼?」
就在剛剛,他還以為他真的是因為關心自己的身體才會來到養心殿探望,甚至……他還表現出無比擔憂的樣子,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麼?
祁尊冷冷一笑,臉上的神色已是掩蓋不住的痛恨和厭惡。
「父皇英勇無匹,聰明一世,怎麼到了末年竟變得如此糊塗,可真是老眼昏花了吧。」
皇帝怎麼都不會想到,他這個意向謙遜有禮的兒子竟敢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一時之間又是震驚又是氣憤,顫抖著手指著他:「你……放肆!」
祁尊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道:「人生難得恣意幾回,一為功,一為名;一朝天子一朝臣,成王敗寇,千古一轍。父皇幾十年前就明白的道理,如今卻已經忘了嗎?」
此時的祁尊,心裡流動著的是滾燙的血液,讓他整個人都沸騰起來。
就算到了最後的關頭,他也一定要讓他記住,他才是他最優秀的兒子,無論是膽識還是謀略,是上天註定取代他地位的人。
就憑弒父奪位這一招,就不是別人能夠輕易做出來的。
皇帝總算明白了他的意思,氣的渾身發抖,用盡全身力氣嘶吼出聲:「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造反!」
祁尊輕笑道:「呵……別把話說的這麼難聽。這天朝盛世雖然是由您一手開創建立,可您馬上就要殯天了,自然應該有人接替您的地位,做兒子的只是想要幫你分擔而已。」
皇上還沒死呢,可他口口聲聲明顯都是在詛咒他,這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來人,來人啊,給朕拿下這個逆子!」
喊了幾聲之後,才發現外面竟然沒有一點反應。
這個時候,祁尊才終於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來:「父皇有什麼遺詔,只管交代給兒臣就好,在天亮之前,絕對不會有任何人前來打擾。」
皇帝這才知道,原來他是有備而來,早就已經在暗中操控了一切。
現在這養心殿裡都變成了他的人,他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你這個大逆不道的逆子,就算朕死了,皇位也絕對不可能落在你的頭上。」就算深陷囹圄,沒有任何的反擊之力,但皇帝還是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祁尊的怒氣,讓他竟控制不住自己,雙手用力的掐住他的脖子。
「該死,你為何如此偏心?我也是你的兒子,可你的眼裡卻從來都沒有我,從小到大都偏著那個病秧子,是你!一切都是因為你!若不是因為你的逼迫,我何至於走到這樣的地步?」
皇帝的身體本就已經垮了,又怎麼能經得起這樣的折騰。
他的臉色漸漸發紫,呼吸不暢,幾乎馬上就要被掐斷了氣、
這個時候祁尊才終於放開了他,揪著他的衣領惡狠狠的說道:「你最好識相一點馬上立下遺詔,將皇位傳於我,這天朝很快就要變天了。」
「你……你休想!」皇帝幾乎已經被他拽下了床,身上的被子也掉在了地上。
他一世英名,哪裡會想到竟然被自己的兒子算計。
他也低估了他的狠心,以為憑著自己的威懾便能夠成功牽制住他們,卻想不到他竟真的膽敢做出這般喪盡天良之事。
「你不想把皇位給我,那還想給誰?祁夜嗎?我告訴你,待我成功完成大計之後,第一件事便是殺了他!把你的好兒子一併送下去陪你。」
什麼,他竟然還要對付夜兒!
皇帝又驚又怒,他現在總算明白,這個兒子一直都在偽裝自己,他其實早就暴露了他的狼子野心。
什麼負荊請罪,一切都是假的,他只是想要放鬆他的戒心,來達成自己的卑鄙目的罷了。
「你弒父殺兄,天理難容,就不怕遭到報應麼?」
祁尊哈哈大笑,根本就不把他這套說辭放在眼裡。
「自古成王敗寇,哪個帝王登基之初不是踩著無數人的鮮血,只要能夠成就我的大業,犧牲區區幾個人算什麼?父皇不是比我更明白這個道理嗎?」
皇帝終於明白,他這個兒子是徹底迷失在欲望和權勢的路上,再也回不了頭了。
無論他怎麼責罵,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而他也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他深吸了一口氣,積攢了半天力氣,才終於抬起頭來看著他。
「你只會抱怨命運對你不公,難道就沒有想過這其中的原因?世間的所有事情都不是沒有理由的!你自小性格沉悶,從不與人打開心扉,而作為一個帝王來說,需要一個寬廣博大的心胸,你好好想想,難道朕沒有給過你機會,明明是你自己沒有珍惜,現在反而還要怪罪別人。」
祁尊嘲諷的說道:「就算我不行,那個病秧子他又何德何能?這不過只是你偏心的藉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