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以死謝罪
「殿下，不要啊！」無塵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擋在小竹面前。
他們早就已經情意相通，私定終身，他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被處死呢？
「無塵！」祁夜冷著臉厲聲呵斥，「你若是不想背上叛主的罪名，最好就不要再管這件事情，不然別怪我不顧昔日主僕之情。」
無塵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殿下，屬下從來都沒有求過你什麼，只有這一次，我求求你，放過小竹吧！」
他是頂天立地的男兒，自小開始便進入宮中培養，殺伐果斷，斷情絕愛。
可是遇到小竹開始，他才知道自己的心並不是冷的，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份他畢生難尋的溫暖，所以，他便徹底淪陷了。
他不敢想像自己失去了小竹會變成什麼樣子，哪怕付出一切，他都一定要保護她。
卻不想，小竹竟絲毫不領情，而是冷冷的看著他說道：「你如果還算個男人，就該知道什麼叫做自尊，為什麼要向他祈求寬恕？因為我今天既然來了，就沒打算活著離開這裡。」
「好，很好！」祁夜鐵青著臉氣的渾身發抖，「既然你這麼想死，那本殿下就成全你。」
那個女人把他害得受傷一走了之就算了，留下一個侍女也不省心，竟敢騎到他的頭上來，簡直太可惡了。
「來人！」這一次，他幾乎是怒吼著喊出話來，外面的侍衛也很快衝了進來。
小竹的眼中沒有絲毫懼意，而是釋然，是解脫。
她站起身來十分冷靜的說道：「用不著髒了殿下您的手，奴婢自行了斷便是。」
此時無塵還跪在地上，祈求讓殿下饒恕自己心愛的女子，卻沒有看到她眼神中的那份決絕。
事情的發生都在電光火石之間，等他抬起頭來的時候，便看到一抹嬌小的身影從他的眼前閃過，狠狠地撞向前方的柱子。
「不……」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吼聲，他的眼底已經布滿一片紅光。
他連忙沖了過去，卻根本來不及阻止什麼，只能接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
……
小竹已經奄奄一息，鮮血順著她的額頭滾落，染紅了她的半邊臉頰。
「不要，你不能有事，不要離開我！」無塵心中滿是恐慌，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血，停下，不要再流了！
他用手緊緊捂住她額頭上的傷口，可是那血還是源源不斷的從他的指縫湧出。
「對……不起！」小竹呻吟微弱的開口，「我不能……不能再遵守我們之間的承諾了，是我……做出了背叛小姐的事情，這是……理所應當受到的……懲罰。」
「不，是我的錯，是我的錯！」無塵將她緊緊抱住懷中，鐵骨錚錚的八尺男兒已然紅了眼眶，「我明知道你不是出於自願，卻還一直慫恿，是我害了你啊。」
他現在才明白，從慕靈兒失蹤開始，小竹就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
真正害死她的並非是殿下的怒火，而是她心中的那一份愧疚，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小竹此時已經出氣多於進氣，她艱難的勾了勾唇角，露出一個蒼白卻悽美的笑容，用盡全身力氣抬起自己的手想要去撫摸他的臉頰：「如果……如果還有來世，我們……」
餘下的話還沒有說完，她的手已經重重的垂了下去。
那一瞬間，無塵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也驟然停住了。
他看到小竹已經閉上的雙眼，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小竹……」
門口的侍衛們面面相覷，包括同無塵情同手足的三大暗衛，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都忍不住感到震撼和心痛。
從遇到小竹之後，冷情沉悶的無塵臉上終於有了笑容。
可是現在，小竹死了，這對他來說該是多麼重大的打擊啊。
……
祁夜自床上起身，立即有侍女上前為他披上外衣。
只見他走到無塵的面前，看到他絕望而又崩潰的樣子，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慄：「無塵藐視主上，以下犯上，罪大惡極，即日起除掉他暗衛統領的身份，逐出皇宮，貶為庶人。」
「殿下……」聽到這句話，無風無月無歸等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殿下怎麼會如此狠心的對待無塵，他並沒有做錯什麼啊。
從始至終，他都一直在為殿下著想，唯一放不下的就只有小竹，怎能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求情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就遭到了對方一記冰冷的眼刀：「求情者，同罪論處。」
此時的無塵已經處於呆滯狀態，無論外界發生什麼仿佛都跟他無關，他呆呆的坐在那裡抱著小竹的屍身，如同一隻失去了靈魂的木偶。
他沒有為自己多求一句情，只是抱著小竹的屍體起身，那般輕柔的動作仿佛對待什麼稀世珍寶。
他就那樣抱著她一步一步的向外走著，直至消失在大家的視線之中。
「咎由自取！」祁夜冷冷的說出這句話，便狠狠關上了房門。
他顯然是因為無塵的不識相而覺得十分憤怒，卻不曾想無塵已經為他犧牲了很多，包括自己最愛之人的性命。
無月等人的心情都非常沉重，本以為小竹過來之後還可以跟著勸勸殿下，早日找到皇妃的下落，這樣的情形是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的。
早知如此，還不如讓他們早點離開，也不至於會讓小竹賠上一條性命。
以後的生活，無塵一個人又該如何過呢？
……
無月看著其他兩個兄弟，憋了半晌才終於把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了口：「你們有沒有感覺，殿下似乎和之前不一樣了？」
無歸：「閉嘴吧，難道你也想落得跟無塵一樣的下場？」
無月：「當然不是，我也只是實話實說而已，難道你們都沒有發現嗎？」
無風：「我現在哪裡還有心情去想那麼多，小竹走了，無塵的心也跟著死了，我們四兄弟從此以後只剩下了三個，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其他二人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不明白為何會突然來一場晴天霹靂，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