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不見棺材不落淚
鳳蓮夜看著他,目光漸漸有些複雜起來。
所以,他這是在為自己辯解麼?
以他的性格,能夠親自來說這件事情,已經是極為難得了。
從答應了凌闕跟他見面開始,他的心裡不是已經認同了這件事情,認同了他們的這次「合作」了嗎?
……
知道鳳蓮夜等人離開帝宮的消息,碧靈立即敏銳的感覺到不同尋常。
他們現在到處追查慕靈兒的下落,莫不是已經掌握到什麼線索了?
都怪那個該死的楚凝霜,如果不是她出言警示,就連鳳蓮夜也不許她插手,她何須像現在這般小心翼翼。
不,她應該對自己有信心,他們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能查出真相呢?
現在那個女人已經在仙帝的手裡,相信仙帝已經有辦法掩蓋此事,她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好,以免遭人話柄。
……
回來之後,她還是住在鳳蓮夜先前指派給她的芳華殿。
表面上,還似從前那般保持著安靜和低調,卻不想,竟然會有一個讓她完全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她的面前。
暮色降臨,她正坐在妝檯前用玉梳打理著自己一頭黑亮的長髮。
都說女為悅己者容,但是這句話對她來說未免太諷刺了。
兩個曾經傾慕她的男人,心都已經不在她的身上,現在她也只能「對鏡自憐」。
呈現在銅鏡之中的,是一張完美無瑕、恍若天人的絕美面容,連她自己看著,都不免覺得驚艷。
一如她當初第一次見到這張臉,便產生了深切的嫉妒之情,想要將其據為己有。
這張臉,還是一如先前那般貌美,卻再也沒有那個本領能夠吸引眾人的目光。
這都是因為那個該死的女人,因為她的出現,所以才會破壞她的一切計劃,她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她緊緊攢著手中的玉梳,眼底流露出陰狠的目光,那梳子已經被她折成了兩半。
……
突然,銅鏡之中,又出現了另外一個人的倒影,模模糊糊,不甚清楚,卻頓時牽動了她全身的神經。
「誰!」她厲聲喊道,立即轉過身來,便看到那個悄無聲息出現在眼前的邪魅俊美的男人,她的表情充滿了震驚,「怎麼會是你!」
她不是因為看到他才會覺得驚訝,而是因為,他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這不是妖界的地盤麼?鳳蓮夜對他恨之入骨,根本就不可能讓他踏入妖界一步。
夙非離看著她的目光別有深意,語氣顯然帶了一絲嘲諷:「當初本君讓你離開的時候,還覺得有些愧疚,但是現在看來,你在這裡過得還不錯,本君也無須再對你感到抱歉了。」
碧靈立即站起身來,走到他的面前,這個時候她還在確認,這個人是不是別人幻化前來騙她的。
容貌或許可以幻化,但是他臉上象徵魔君身份的曼陀羅花圖騰,確是怎麼都不可能改變的。
眼前,的的確確就是夙非離本人!
她在最短的時間整理好自己的思緒,冷冷的看著他說道:「當初不是你把我趕走的麼,現在又來這裡做什麼?我告訴你,就算你說後悔想要把我請回去,我也不會答應你的。」
他不由發出一聲輕笑,仿佛在嘲笑她的異想天開:「當初你不是說自己被鳳蓮夜拋棄,現在還要回到自己的舊情人身邊寄人籬下、看人臉色,你真的是越來越讓本君刮目相看了。」
反正兩人先前已經撕破了臉,在他的面前她也不需要偽裝,於是便瞪著眼睛看著他:「就算是我說的又怎樣,是你先放棄了我,現在又有什麼資格來管我?」
直到現在,她還覺得他是因為她回到鳳蓮夜身邊,吃醋之下所以才會說出這番話。但是很快,她就要被重重打臉了。
「呵……本君當然不會來管你,今日,本君是要來跟你好好算算我們之間的帳!」
看到他的神色已經冷厲下來,她這才感覺到事情的不同尋常。
「你這是什麼意思?」
「慕、靈、兒!」他薄唇微動,一字一頓的說出這三個字,讓她心中頓時起了幾分慌亂。
「什麼慕靈兒,她不是都已經失蹤了麼,你為什麼要在我面前提起她的名字?」
「還在裝蒜,別以為本君不知道,是你串通了仙帝從魔界的另外一個出口把人送走的。這個秘密,本君只告訴過你一個人,除了你,還能是誰?」
他根本就不是提出疑問,而是直接進行質問。
他竟然已經知道了?這讓碧靈心中不免有些慌張。
不,不行,她絕對不能承認,誰知道他現在究竟懷的是什麼心思。
他現在既然能出現在妖界,保不准已經和鳳蓮夜達成了什麼協議,最好的辦法便是死要牙關,不能透漏出一點訊息。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當時在場那麼多人都在看著,仙帝根本就沒有作案的動機。你懷疑我的話,那就更可笑了,整個魔界都是你的地盤,在你的眼皮底下我怎麼可能動什麼手腳?」
「看來你真的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你說,若是本君現在就去把這件事情告訴鳳蓮夜,那你苦苦在他面前維持的形象是不是就要毀於一旦,他還會再相信你麼?」
不,不可以,碧靈立即有些慌了神。
且不說楚凌寒和楚凝霜那對兄妹一直都在懷疑她,就等著抓她的把柄,就連鳳蓮夜現在也變了,為了慕靈兒,他根本就不會念及之前的舊情。
再看夙非離,他並沒有直接把事情說出來,這說明一切還有再商談的餘地,她終於服了軟。
「就算是我做的,那又怎麼樣,你不是也討厭鳳蓮夜麼,我只是在幫你報復他而已!」
她終於承認了!
他神色微動,伸手想要輕撫一下她的臉頰,快要觸及的時候又停了下來:「除了這張臉,你跟她之間再也找不到任何的相像之處了。」
他的語氣充滿了失望,還有一絲釋然。
在她離開之後,他的心情或許還處於慌亂之中,可是現在他已經完全明白,這個人,已經從他的心裡消失了。
他並非是在懷疑她,而是時隔千年,她已經變得如此卑鄙陰險,讓他完全不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