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艱難的選擇
無風等人自回宮之後，心情就非常的沉重。
本來只是想要趁著外出執行任務的機會去看看自己昔日的好兄弟，如果可以的話最好勸他離開反叛的隊伍，不希望有一天會鬧到跟他兵戎相見的地步。
卻不想非但沒有成功將他說服，反而自己心中的信念卻開始動搖了。
看著身邊沉默的兄弟二人，無月握緊拳頭無比痛心的說道：「昔日我們留在宮中，就算接到外面傳來的密報，也沒想過事情竟然會到如此嚴重的地步。百姓們無家可歸、生靈塗炭，到處屍橫遍野，這便是我們想要看到的嗎？」
無風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因為他自己都沒有辦法接受這個結果。
自先皇離世，三皇子把控朝政，天朝已經經歷了一場風波。
本以為當今皇上繼位之後，能夠好好治理朝政，卻不想他的所作所為比起祁尊竟然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已經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
就算沒有無塵說的那些話，他的心情也沒有辦法平靜下來了。
「無歸呢，你的意思呢？」他們二人轉頭，看著那個冷毅沉寂的男子，想要詢問一下他的意見。
無歸冷冷的說道：「你們想讓我說什麼？我們自小便被召入宮中培養成為暗衛，目的就是保護皇上的安危，忠心絕不可斷。不管皇上做錯了什麼，他都是我們的主子，至死都不能背棄，難道你們也想學無塵造反不成？」
無風和無月並不敢有這樣的念頭，也可無法做到冷眼旁觀下去。
「到底是信念重要，還是那些水深火熱的百姓重要？我們自小便失去了父母親人，根本就不知道親情是什麼滋味，可當我看到那些在戰亂中顛沛流離的孩童，就仿佛看到了當初的自己，難道你真的能夠無動於衷嗎？」
無歸頓時有些無話可說，只有身臨其境，才能真正感覺到那份震撼，但這並不能夠成為他背棄新皇的理由！
心中仿佛壓了一塊大石頭，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大家兄弟一場，他便也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其實這些日子我也想了很多，尤其是過去的事情，在我心中，他根本就不是什麼皇帝，而是跟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殿下。先前他雖然一直體弱多病，卻有著一顆真誠的善心，我不認為他真的會如此冷血，泯滅人性，總有一天他一定會變成之前的樣子。」
說起從前，無風和無月也有些沉默了。
如果可以，他們也是萬般不願接受眼前的事實，看著他們從前忠誠敬仰的殿下一步一步踏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無歸沒有再說什麼，他從桌上提起一壺酒走到門口，一個縱躍，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無風無月對視一眼，並沒有追上去。
何止他心情沉重，他們也亦然，或許大家都該好好地冷靜一下，好好地想想以後的路途應該怎麼走下去。
是兄弟同心還是各奔東西，一切都看無歸的選擇了。
……
月色當頭，一個黑衣勁裝的身影靠在一棵葉子落盡，只剩下枯木枝丫的大樹之上，身上的衣物幾乎要跟夜色融為一體。
半空之中，突然出現了兩個有些朦朧的身影。
無歸的警覺性一向很高，若是有人靠近，方圓五十尺之內，他定然會立即察覺。
只因為他們並非是凡人，所以哪怕走到了他的面前，他也不會發現任何異樣。
楚凝霜站在他面前打量了半天，終於下定結論：「這便是小竹口中那個古板固執的人啊，看著他年紀輕輕、長相也這麼俊俏，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
看到她的目光久久流連在別的男人身上，哪怕溫潤如墨珏，心中也忍不住酸澀起來。
「這就叫俊俏了？那你覺得本王如何？」
楚凝霜俏臉一紅，連忙轉移話題：「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吃醋，我們今天可是來辦正經事的。」
「這也是正事！」墨珏並不打算這麼輕易就算了，他的眸光倏然變得深沉起來，一身玄色衣衫同今晚的月色交相輝映，如同一枝高雅清貴的墨竹，俊逸無雙的氣質渾然天成，讓人看著就忍不住心跳加速。
楚凝霜在即將花痴的前一秒，成功讓自己移開視線。
這傢伙，沒事亂放什麼電啊！
要是平日她或許還能安心好好欣賞一番，可現在他們可是有重任在身的人，她必須要克制自己，保持理智。
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態平息下來，催促道：「快動手吧！」
墨珏見到她竟絲毫不為自己的「美色」所動，心中頗有些失望，可他又怎麼可能會知道，她是廢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把自己的心緒壓下去的。
「那好吧！」他無奈的嘆了口氣，伸手在無歸額頭輕輕一掃。
很快，那已經酒醉微醺的男人就徹底昏迷了過去。
……
在他們來之前，小竹詳細的跟他們講述了這幾個人的情況。
無月性格爽朗，快言快語，為人也很講義氣，是他們之中最容易心軟的人。
在他的身上並不需要浪費時間，或許他自己就能產生了動搖之心，根據觀察來看，似乎的確是這樣。
至於無風，他為人謹慎小心，顧全大局，是非黑白皆為分明。
一開始他一直處於持中的態度，可看了那麼多百姓悽慘的現狀，相信他的心中已經有了最正確的決斷。
最後一個，便是眼前這個叫做無歸的男子了。
他雖然曉大義、識大局，懂得百姓疾苦，可這些在他心裡都抵不過一個「忠」字。
在小竹的口中，他是一個寧可失去性命，都不會產生任何反叛之心的人，哪怕他一直堅持的原則都是錯的。
這樣一個固執的人，究竟怎樣才能夠讓他低頭呢？
對此，楚凝霜早就已經想好了對策——欲克其人，必攻其心。
不管無歸面上表現出多麼無畏的樣子，在他的心中一定會有一處柔軟的禁忌。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完美無缺，再堅強的人也一定會有破綻，他們一定會想辦法讓無歸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