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一眼萬年
想到這裡，鳳蓮夜十分激動，連忙繼續說下去：「靈兒，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是在這座宮殿之中。一開始明明是低眉順眼的樣子，可突然之間眼眸之中煥發出明亮的神采，跟先前判若兩人，後來我才知道，從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便是一眼萬年，目光再也無法從你的身上移開。」
這座宮殿？慕靈兒四下打量著。
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真的有了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可為什麼她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呢？
腦海中似乎閃過一些模糊的片段，她正努力的想要去回憶，可卻突然覺得頭痛欲裂，讓她忍不住痛呼出聲。
「靈兒……」鳳蓮夜有些擔心的看著她，她這是怎麼了？
她根本就沒有辦法理會他，此時的她已然痛苦難當，再也無法承受，竟然吐出一大口血來，然後便暈了過去。
鳳蓮夜連忙衝上前去，抱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心中充滿了極度的恐慌。
怎麼會這樣？
難道說，讓她想起之前的記憶竟然會讓她如此痛苦嗎？
他是非常希望她能夠想起一切，卻不是以這樣的方式，他寧可犧牲自己，都不忍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他痛心的自責道：「靈兒，對不起，是我錯了，就算你永遠都記不起我也沒有關係，只要你能健康快樂，我什麼都不在乎了。」
他不能那麼自私，如果愛一個人的方式就是占有，那麼他還有什麼資格說愛她？
就算一個月之後，她還是沒能想起他，繼續選擇和夙非離在一起，他也會放手祝福。他唯一的心愿，便是希望她能夠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他的心聲，這個時候，懷中臉色蒼白、雙眸緊閉的女子竟然有了反應。
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然後終於睜開。
兩人的距離靠的如此之近，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臉上痛苦的神色，
這個時候，她的眼前突然浮現出一個模糊的人影，一身白衣，俊美非凡，風華無雙。
她看不清他的容貌，卻也不知道為何他會如此深刻的出現在她的記憶之中。
人影開始漸漸地同眼前的男人重疊，那張臉越來越清晰，直至演變成眼前這張堪稱完美至極的絕色容顏，讓她倏然睜大眼睛。
在無數孤獨寂靜的日子裡，她的心中一直都有一個信仰，讓她能夠說服自己支撐下去，可是到後來，就連這唯一一點希冀都已經不存在了。
「不要碰我！」慕靈兒突然激動起來，一把將他推開，身體不住的向後退著，跟他拉遠距離。
此時，她看著他的目光，再無先前的恐懼，而是充滿了憎恨和厭惡。
眼見她的情緒即將失控，鳳蓮夜唯恐她會出現什麼變故，只能施展法術讓她昏睡過去。
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會如此乖順的躺在他的懷中，而鳳蓮夜此時的心情，已經痛到無法呼吸。
事已至此，他怎麼可能還不明白，她原來一直都在恨他。
是他的錯，她一直都在等待他出現救她，可是她等了那麼長的時間他也沒有出現，無盡漫長的等待之下，她越來越絕望，直至迷失一切。
原來她內心深處真正的心魔——是他！
這個事實，讓他渾身發冷，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恐懼。
……
楚凝霜趕到帝宮的時候，恰巧接到慕靈兒已經回來的消息，這讓她十分興奮。
看來自己來的真是時候啊，靈兒她終於回來了！
這麼長時間沒有見面，她真的是想死她了！
片刻都不能耽擱，她立即去奔著慕靈兒所在的寢殿而去。
走進房間之後，她終於見到了想要見到的人，可結果卻有些差強人意。
她沒有見到靈兒活蹦亂跳的樣子，而是看到她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而她的身邊，更是守著一個明顯失了魂的人。
這是什麼情況？
楚凝霜慢慢走到了床邊，可從始至終鳳蓮夜都沒有任何的反應，好像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存在，已經迷失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可以料想，一定是有什麼非常嚴重的大事。
「帝君……」她忍不住輕輕喊出聲來。
不管有什麼事情，總該解決的啊。
鳳蓮夜終於抬頭看了她一眼，跟他目光相對的一剎那，楚凝霜只感覺心中重重一顫。
從他的眼中，可以看到明顯的傷痛以及漫無邊際的絕望，她還從未見過他如此絕望頹然的樣子。
「帝君，你是不是還在因為靈兒忘記你的事情而難過，不是說過一切都可以慢慢來麼？重要的是，她終於回到了你的身邊，這不是你心中最大的期盼麼？」她語重心長的說道。
鳳蓮夜看著躺在床上昏睡著的女子，臉色絲毫沒有因為她的勸慰而減緩分毫。
「或許……有些事情已經成為了定局，再也沒有迴轉的餘地了。」
「這怎麼可能，你和靈兒是兩情相悅，就算你不相信她，也要相信你們之間的感情吧？你們曾經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難道都是假的麼？」楚凝霜不能接受他這樣悲觀的想法。
「哀傷莫過於心死，心死莫過於絕望。如果……我辜負了她的期盼，讓她徹底對我絕望，你認為我們還可以再回到從前麼？」鳳蓮夜絕美的鳳目之中已然空洞一片。
楚凝霜雖然不知道他究竟在說什麼，可如此細細想來，也大概可以猜到。
「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就算她忘了你，你可以再讓她重新想起一切啊。」
她本是好意規勸，卻不想鳳蓮夜竟然失控起來：「不可能的，再也不可能了！如果，那些回憶對她來說根本就是痛苦呢？」
「什麼意思？」楚凝霜完全聽不明白，靈兒一直都是一個開朗樂觀的女子，而且她之前跟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一直都是那麼快樂，怎麼可能會有什麼痛苦呢？
她怎麼可能明白他的意思呢？她更不可能理解，他心中是有多麼的恐懼，害怕靈兒再也不會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