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喪心病狂
罵也罵了，勸也勸了，卻都沒有任何的用處。
這一刻，皇帝心中擔心的並非是自己的安危，而是他的其他兒子們會受到傷害。
祁尊狼子野心，他竟直到今日才發覺，可惜為時已晚，就算想要庇佑，卻也無能為力。
他艱難的呼吸著，半天才顫抖著聲音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就算……朕死了，你以為就能夠達成目的嗎？滿朝文武都不是傻子，天下百姓也都心如明鏡，不屬於你的，你永遠……都不可能得到。」
祁尊根本無動於衷，他微微揚起嘴角，皮笑肉不笑。
「所以，兒臣便需要父皇的幫助，只要有了父皇的聖諭，一切便可順理成章，這天下誰人還敢質疑？」
他從袖口取出一道明黃色的捲軸，又找來了筆墨，遞到他的面前。
「寫吧。」
「你……」他竟敢真的做出這樣的事情，皇帝十分憤怒卻又無可奈何，「你休想，朕是不可能會寫的。」
以他如今的狠毒，一旦坐上了皇位，定然會對其他兄弟趕盡殺絕。
他根本就沒有一顆仁愛之心，倘若登基，定會天下大亂，他絕對不能看著這種事情發生。
他倒想看看，倘若他不立詔，這逆子還能有什麼辦法？
祁尊冷笑一聲，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既然如此不識相，就別怪我下手無情了。」
他話音剛落，皇帝便發出一聲痛叫，他捂著胸口，疼的渾身直冒冷汗，從床上滾到了地上。
心臟仿佛刀割一般的疼痛，順著全身經絡，逐漸蔓延到四肢百骸。
對於一個年事已高，疾病纏身的人來說，這樣的痛苦加注在他的身上，當真是一種極致的折磨。
看到自己的父皇如此狼狽悽慘，臉上滿是痛楚的神色，可祁尊卻沒有絲毫的心軟和同情。
「你到底做了什麼？」
「父皇難道忘了自己方才喝的那杯水了麼？看來您真是老糊塗了，竟然到現在都沒想到那水有問題，也難怪會讓自己淪落到這般田地。」
皇帝十分駭然：「你……在水裡下了毒？」
「父皇放心好了，兒臣怎麼會做那麼愚蠢的事情？明日您若是死了，便會有御醫前來驗證龍體，到時候發現什麼異常，豈不是會懷疑到兒臣身上？這西域屍粉，無色無味，僅僅只是會讓您受到一些折磨罷了。」
說的也是，他如今已經病入膏肓，再也沒有年輕時的硬氣，身體也虛弱無力，他若是想要殺了他，可以有千萬種辦法，根本就沒有必要下毒。
但是，如果他以為用這種方式便能夠逼他就範，也是不可能的！
皇帝咬緊牙關，同體內的莫大痛楚相抵抗。
祁尊見他久久都沒有回應，他終於耐心盡失，蹲下身來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臉色猙獰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這遺詔你是立，還是不立？」
皇帝咬著牙，絲毫不肯妥協：「就算……就算你殺了朕，朕也絕對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的。」
祁尊的表情閃過一絲陰狠，緊接著被戾氣所占據。
「好啊，我給過你機會，是你一次又一次的磨光了我的耐心，今日這遺詔，你寫也得寫，不寫也得寫！」
他的話語仿佛能夠令他體內的奇毒發生作用，很快，皇帝就感覺自己的意識漸漸模糊起來。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竟然已經拿起了筆……
不，他這是在做什麼？
就算他死了，也絕對不可能會立這個遺詔，可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只聽祁尊緩緩道：「朕年事已高，唯天下大事重矣。朕之三子祁尊，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
他說什麼，皇帝便在那明黃色的捲軸之上寫下什麼。
最後一個字符落下的時候，皇帝的心情已經陷入了絕望之中。
直到此刻，他才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情，不禁用充滿恨意的目光狠狠看著他：「是你……你竟然同那些邪祟妖魔為伍？」
不然他怎麼會有控制別人的能力，這分明不同尋常？
接下來，皇帝越想越覺得心驚，很多之前想不通的事情也逐漸湧上心頭。
「先前宮女失蹤一事首先便是從你宮中展開的，還有京城那些被謀害致死的百姓，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在暗中謀劃，你的目的便是想要紊亂超綱，禍亂天下，然後趁機爭奪皇位，對不對？」
聽到他的質問，祁尊只是皺了皺眉。
對於這些事情，他其實並不十分清楚，但他也不是傻子。
他一直都知道，碧兒一直在進行一向無比巨大的陰謀，這所有的事情，應該都跟她脫離不了關係。
無所謂，反正他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她所做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有利無害，就算要把這筆帳算在他頭上又何妨？
「是又如何？能夠成為我的墊腳石是他們的榮幸！待本王繼承大典之後，自然會給他們記上一份功勞。」
他這分明是草菅人命！
皇帝氣的渾身發抖，見他對人命視如草芥，卻還以此為榮，簡直深惡痛絕。
「你……你這個逆子，你會不得好死的！」
就算是自己的兒子，可他如此陰狠惡毒，禽獸不如，讓他也忍不住說出詛咒的話來。
本就病入膏肓，再加上動了怒，讓他再也承受不住，大口的鮮血從嘴角湧出，氣息紊亂，視線漸漸模糊起來。
祁尊不慌不忙的將捲軸收入袖中，輕描淡寫道：「就算真的有那麼一天，你也永遠不可能看到了！」
他直直的站在床頭，看著曾經那不可一世的帝王，此時卻如同一條卑微的螻蟻一般匍匐在他的腳下。
掙扎、抽搐……再到最後的徹底咽氣。
皇帝的眼睛睜的大大的，甚至臨死的時候還在怒視著他，顯然是死不瞑目。
祁尊伸手闔上他的雙眼，眼底卻閃過志在必得的光芒：「父皇，你就好好去九泉之下，見證我的成功吧，至於你的好兒子祁夜，我很快就會送他下去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