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日出東方，魂歸西處
慕靈兒閉了閉目，她不禁想到當初落紅纓臨死之際跟她說的那些話。
再想到如今的宋婉，命運何其的相似！
其實宋婉並沒有真的做出什麼壞事，她比落紅纓的命運還要悲哀，卻也不得不面臨屬於她的懲戒和宣判。
「你可知道，我方才說的那個人，她究竟是為何而死嗎？」
宋婉搖了搖頭：「我雖然不清楚，但是大約可以猜到，她所犯的是跟我一樣的錯誤。」
「不錯，因為她跟一個人達成了協定，要同她合作幫她做事。一旦背叛或者違背，那麼協定就會自動終結，她也會生命的代價。」
宋婉驀然睜大雙眼，心中無比驚駭。
她不由想到那天晚上碧兒找到她之後，對她的慫恿和蠱惑，難道說，從她答應下來的那一刻起，身上就已經背負了這樣一個可怕的詛咒。
她說的那個人……正是碧兒！
從一開始，碧兒就根本沒有打算放過她，不管她做了多少事情，都註定會被她拖入不可挽回的深淵。
她顫抖著聲音問出口：「難道我最後也會落得一樣的下場嗎？」
「一旦開始，便不可挽回。但是我現在卻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能把關於碧兒的秘密告知於我，我便會救贖於你，協助你脫離黑暗的詛咒。」
可是，她剛剛不是還說，只要她一旦背叛碧兒，就一定會付出生命的代價，她真的可以救她嗎？
此時宋婉的心中已經天人交戰，只怕是真的應了碧兒所說的那句話，她就是一棵牆頭草，風往哪吹往哪倒。
那個碧兒把她害得如此悽慘，卻根本就沒有打算露面，說明她從一開始就只是把她當成棋子而已。
如果她不聽慕靈兒的，那麼就連唯一救贖的機會也失去了，就算她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可是還有她的家人，他們宋家滿門……
再三衡量之下，她終於點頭答應下來：「好，你想要問什麼就儘管問吧，只要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我也希望你說到做到，如果你沒有兌現自己的承諾，就算是化作厲鬼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對慕靈兒來說，為宋家翻案根本就是小事一樁，收集碧靈的弱點才是最要緊的事情。
……
「第一，你應該早就已經知道，寒陽宮失蹤的那些宮女同碧兒脫離不了干係，你既然已經答應同她合作，那麼她或多或少也會把一些事情告訴你吧。」
「這……」宋婉仔細的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她交給我的唯一任務，就是證明你便是那一日夜闖寒陽宮的兇手，再順勢把失蹤宮女的罪責栽贓到你的身上，條件就是她會主動把三皇子讓給我，所以我才會答應的。」
這倒是碧靈會做出來的事情，只是她未免也太膚淺了，像祁尊那樣的人哪裡值得她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不可能，她既然已經同你訂立了契約，就一定要付出等同的代價，就算或多或少也一定會留下些許破綻，你再仔細想想，一定還會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對宋婉來說，這當真是一件為難的事情。
並不是她貪生怕死，那個碧兒實在是詭計多端，想要找出她的破綻肯定是難上加難啊！
突然，她腦海中想到了一句話，然後脫口而出：「日出東方，魂歸西處。」
「什麼？」
「這是她當時在我面前說的一句話，當時我覺得很奇怪，也並沒有聽懂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可現在想來……魂，不就是代表亡者麼？那些失蹤的宮女既然已經遭了她的毒手，是不是正好隱喻『魂歸西處』這句話的含義？」
如此說來，的確是大有深意，或許這便是解開萬鬼噬魂陣的關鍵所在。
「日出」代表光明和希望，每一天早上太陽都會從東方升起，晚上又從西方落下，世界歸入黑暗之中。
所以「西」字，所代表的是黑暗，說明黑暗所指引的方向正是西方。
慕靈兒心中一跳，心中的某個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你可知道，皇宮的西方都有些什麼宮殿？」
「這……皇上所住的養心殿、乾坤殿以及朝殿都在皇宮的衷心，東部乃是眾皇子所住的寢宮，南部則是後宮妃嬪的居住之地。至於西方，除了下人的居所之外，便是冷宮了！」
冷宮！
歷代王朝之中，那裡都是集陰冷寂寞於一身，最適宜衍生黑暗的地方。
那些熱鬧繁華之地本就不可能成為陣眼的所在，或許那冷宮她倒是可以前去走一遭。
「我明白了，除此之外，她還有沒有說過別的事情？」
宋婉搖了搖頭：「沒有了，我已經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訴了你，那你現在能不能為我解答一下疑惑，你和碧兒究竟都是什麼人？她殺那些宮女究竟又有什麼目的？」
「天機不可泄露，我唯一能夠告訴你的是，如果此事成功，就等於你為天下蒼生做了一件大好事，屆時你所有的過錯都能夠一筆勾銷。」
慕靈兒現在已經急於回去跟鳳蓮夜以及凌闕說出自己得到的結論，但她並沒有忘記自己對宋婉的承諾，便取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玉墜，親手掛在她的脖子上。
「你將這個東西收好，那個碧兒就不可能再傷害到你了。但是我能夠幫助你的僅僅只有外部因素，最重要的還是要靠你自己。只要你能夠一心向著正義和光明，就沒有人再能把你拖入黑暗之中，還有你的家人……我會想辦法救他們的。」
在宋婉期許的目光之下，慕靈兒無比鄭重的做了交代，然後匆匆離去。
這個玉墜之中，注入了她從真靈珠中分離出來的一絲靈氣，有了這些靈氣護體，碧靈的黑暗力量就不會把她怎麼樣了。
宋婉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手中握著那個還帶著溫熱餘溫的玉墜，心中卻充滿了彷徨和忐忑。
為什麼她覺得，這件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慕小靈和碧兒的身份，還有她說的什麼光明和黑暗，以及拯救天下蒼生？
這些複雜深奧的話，她完全聽不懂，卻能夠感覺到一種極度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