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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爭辯

    「靜虛大師德高望重,在修道界一向被人稱之為聖僧,既然敢號稱為聖,想來說話做事定然公允。︾樂︾文︾小︾說|最新章節>。更多最新章節訪問:ww.。靜虛大師請說,玄天宗上下『門』人,洗耳恭聽。」

    青陽子裂開血盆大嘴嘿嘿冷笑,兩隻手掌疊在一起,朝他拱了拱手。

    「阿彌陀佛。」靜虛大師搖頭道:「談什麼聖,說什麼佛,不過皆是浮雲,世人美譽罷了。青陽道友,你能從須獼猴的天罡火中逃了出來,可謂幸甚,又可謂大不幸。此時的你,心中滿是怨懟,如同地獄之中的怨魂。他人無論的好語惡言,在你而言不過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廢話。老衲大膽猜測,青陽道友此刻心中怕是有了滅世的心思,可是?」

    青陽子嘎嘎怪笑起來,『陰』測測的聲音從那張血盆大口裡鑽出:「大師就是大師,倒是明見萬里,竟然猜到了我心中的想法。不錯,天不容我,我便滅天;人若欺我,我必殺人。」

    「所以……」他說:「大師你的回答很重要,真的很重要,千萬要慎重啊。」

    「阿彌陀佛,青陽道友,你已入魔。」靜虛大師輕嘆道。

    「佛家不是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嗎?靜虛大師,既然地獄是魔,我從地獄歸來,稱之為魔似乎也說得通。」青陽子淡淡道。  

    「青陽道友既然想要求個答案,老衲便告訴你答案。當年之事,所涉之隱秘頗為複雜。老衲只能告訴你,天道盟決定做一件大事,此事艱險無比,必須聚齊三階執法堂之力方有成功的可能。」

    「而當時,玄天宗元氣大傷,青揚掌『門』重傷未愈,短期內難有戰力。青驊道友雲遊天外,難覓蹤跡,而青陽道友你,當年大家都以為你已經葬身火海。因此玄天宗竟然找不到一個能夠挑起大梁之人。」

    「臨海修道界內,玄天宗的實力已經無法號令所有宗『門』,只能另尋一個強有力的『門』派替代玄天宗執掌執法堂。聽『潮』閣無疑便是最適合的『門』派,西『門』閣主也是最合適執掌執法劍令的人。」

    「為了公平起見。也為了給臨海修道界所有宗『門』平等的機會,所以才有各宗派掌『門』鬥法這一茬,為的便是要決出最強者,執掌臨海修道界執法劍令。此中因由,青揚掌『門』也完全清楚。然而誰也沒有料到。青揚掌『門』『性』烈如火,竟然不惜重傷之軀,親自參與鬥法,不幸在鬥法之中傷重而死。至今想來,亦讓人心傷莫名。」

    靜虛大師娓娓道來,將當初臨海之變的原因分說了一番。不過到底當年天道盟想要做何大事,他卻是一言帶過,不願意細說。

    

    「哦?原來如此。」青陽子緩步向天道盟三位長老所在的青『玉』案走來,邊走邊道:「靜虛大師的意思也就是說,玄天宗因為響應天道盟誅妖令。傾巢而出前往青冥大陸與入侵的百萬妖族血戰三月,寧死不退,戰後全宗上下弟子死傷殆盡。[800][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所以,玄天宗已經沒有能力執掌臨海修道界執法堂,更不配擁有執法劍令。」

    他的聲音說不出的譏嘲,仿佛寒冬臘月結冰的湖面下涌動的冰『潮』:「而貪生怕死『陰』險狡詐,不肯派出一名築基期以上弟子參與援助青冥大陸的聽『潮』閣,反而因為保存了『門』派力量,於是有了執掌臨海執法堂的資格。一直閉關打坐,對外界不聞不問的西『門』閣主。成了執掌執法劍令最有力的人選。靜虛大師,我說的可對?」

    「阿彌陀佛。」靜虛大師低頭口宣佛號,沒有分解,無疑默認了他的說法。

    摘星大殿內陡然靜謐無聲。沒有一個人說話,賓客們連呼吸聲都可以的放緩。

    今天來參加青驊真人千年壽辰的修士,幾乎全是臨海州本土修真界各宗派有頭有臉的人物。大部分人甚至都親身經歷過臨海權利『交』替的那段時間,對於天道盟當年的決定和聽『潮』閣的霸道,知之甚深。

    當初他們各個宗『門』也曾反抗過,也曾不平過。然而天道盟全力支持聽『潮』閣重新在臨海修道界建立新的秩序,掌握執法堂,發布執法劍令。對不服的宗派打壓,對反抗的修士動輒滅殺,在臨海修道界掀起了一片腥風血雨。  

    這場風雨足足經歷了三百年之久,聽『潮』閣才勉強壓下了所有宗『門』不服的聲音,真正站穩了臨海修道界第一宗『門』的地位。

    安雲無聲輕嘆,前世她在臨海州之時,正好也處於這段風雨時期。

    當初她與老羅、小別和沐英創建快意『門』,便是在那次妖獸入侵青冥大陸之後。玄天宗元氣大傷,聽『潮』閣開始稱霸臨海州。

    那時候,快意『門』初立,趁周圍『門』派因為援助青冥大陸而實力大損之時,占據了中山國兩處小型靈石脈礦。也因此,得罪了華音宗和弈劍『門』。

    儘管華音宗和弈劍『門』實力大損,快意『門』依然不是兩派聯手的對手,對方派出一名金丹修士出手,『逼』的安雲動用了十絕陣。

    十絕陣一出,頓時招來了玄天宗覬覦的目光。當時玄天宗那名金丹長老的話語安雲仍然記得:獻出十絕陣陣圖,靈石脈礦歸你們,從此無人與爾等為敵。

    也正因為這一句話,導致了安雲與老羅、沐英的決裂。

    別道生曾經想去聽『潮』閣求助,當時他向三人分析,聽『潮』閣很有可能會幫助他們。原因便是因為這一場權利『交』接,臨海修道界秩序重建。  

    「太無恥了。」龍陽少羽滿臉憤懣,馬雲鵬連忙捂住他的嘴巴,謹慎的看向四周。

    天道盟當初的做法的確很無恥,很多人心裡恐怕都是這麼認為,但沒必要說出來呀。

    「哎。」安雲想起舊事,輕嘆出聲。

    「師傅,你也覺得天道盟和聽『潮』閣太無恥了對吧?」龍陽少羽甩開馬雲鵬,滿眼找到同道的期待神情。

    安雲默默的望了他一眼,無可無不可的點點頭。

    「就是嘛,我就知道師傅也一定這麼想。馬長老居然捂我的嘴,難道我說的不對?」龍陽少羽高興道,順便白了馬雲鵬一眼。

    馬雲鵬舉起拳頭在他頭上砸了一下,罵道:「就你一個人聰明,其他人都是傻子?看破不說破。這是修道界保命的不二法『門』,你要是學不會,遲早會被人打死。」

    「呵呵,什麼看破不說破。不就是膽小怕事嗎?」龍陽少羽不服氣的說道。

    「嘿,你這小子瞎說什麼實話呢?」馬雲鵬一掌拍在他腦『門』上。

    汪清淵湊近過來說道:「也不能說是膽小怕事,不過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罷了。我輩修士,敢與天爭,敢與命斗。豈是膽小怕事之人?只是我們的終極目的是為了修道,為了修道,忍常人之所不能忍,受常人之所不能受。更何況當年的事情,豈是說不清對錯,很多時候,不過是無可奈何罷了。」  

    安雲點頭道:「汪先生說的沒有錯,是非對錯其實沒有絕對的分界線。在你看來是錯,在對方看來是對。在現在看來是錯,在以後看來卻是對。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看不清楚,說不明白,唯有保持一顆本心,始終明了自己的目的,才能真正的笑看世事變化,不為外界所擾。」

    汪清淵笑道:「樓主看的通徹,就是這個道理。」

    龍陽少羽摳了摳腦『門』,不解道:「可是,這個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天道盟錯了呀。如果以後的修道界都是如此,誰還會豁出命來抵禦南疆妖族和北冥魔道?又有誰肯全力出手捍衛正道利益。維護修道界的秩序?」

    「少羽,你說的不錯,當年的事情的確給修道界造成了極壞的影響。所以在五十多年前,南疆妖族再次入侵了青冥大陸。當時臨海修道界前往青冥大陸援助的修士不多,而且修為普遍極低。幸好天道盟緊急調令蒼梧洲大部分修士前往援助,否則青冥大陸如今恐怕都已不在存在。」

    「不過到底因為臨海修道界不肯援手,上一次的妖族入侵給青冥大陸帶來的損害卻是前所未有的大。青冥大陸各大宗『門』戰死的修士不計其數,元嬰期修士更是死傷殆盡,青冥十三宗甚至連一個主持大局的元嬰期修士都找不到。全是金丹修士接掌『門』派掌『門』之位。青冥執法堂也全是金丹期修士,連執掌執法劍令的寧向直,也不過金丹大成修為。」  

    龍陽少羽一拍大『腿』,叫道:「就是說呀,長此以往,以後誰還敢去援助青冥大陸修道界?而青冥大陸是南疆妖族和北冥魔道入侵的『門』戶,若是青冥大陸有失,臨海州和蒼梧洲從此直接面臨入侵的危險。想想那個場面,修道界從此不得安生,我輩修士連容身之地都沒有了。」

    他的話讓三人各自沉默,俱都無言以對。

    很多時候,修道越久,往往越不再理會世界的是非對錯。修士的壽命悠長,情感也往往不像凡人那麼『激』烈,因為他們看得太多,體悟的太多。

    時間是世上最可怕的存在,它能輕易的磨平所有你認為不能接受的事情,教會你看淡一切你看不慣的事物。

    百年功名,千年道行,萬年恩怨,在時間面前,算得了什麼呢?

    安雲看著龍陽少羽那雙還沒有被時間侵蝕的清澈眼眸,輕輕拍了拍他的頭,說道:「你的問題我無法回答,你的想法也並沒有錯,每個人心裡的道都不同,如果你認為正義和公平是你的道,那你就去堅持你的道,不要被任何人左右。」

    「是,師傅,弟子謹記。」龍陽少羽認真的回覆道。

    他們幾人在底下竊竊『私』語,大殿上首的幾名大人物也在爭鋒相對。  

    南離長老臉『色』難看至極,面前的青『玉』案已經被他拍成碎末,便將身邊靜虛大師的青『玉』案也拍碎了。

    「青陽子,天道盟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經過全體長老一致決定,我們既然選擇了這麼做,自然有這麼做的道理,哪裡由得你來懷疑?天道盟是以三界修道界的安穩和平為最終目的,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修道界的和平安寧,你們可以不理解,但是絕對不允許你們懷疑天道盟的決定。」他拉下臉來,憤然怒道。

    「嘿嘿,是嗎?」清虛道長走到青陽子身邊,對著南離長老笑道:「天道盟每一個決定都經過了全體長老一致決定嗎?恐怕未必吧?據我所知,當時做出這個決定的並不是全體長老吧?」

    南離長老臉『色』一變,神情頓時『陰』沉下來:「清虛,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清虛一甩袖子說道:「當時乾元子長老閉關修煉,不知道南離長老所謂的全體長老的決定,他老人家知道嗎?」

    乾元子這個名字一出,南里長老臉『色』更加『陰』沉,靜虛大師手上的佛珠轉動的越發快了,龍陽猰貐驚奇的收回了看向青陽子的目光,西『門』『春』秋眼神複雜。

    大殿內的修士們齊齊豎起了耳朵,又一個了不得的名字出現,今天這場大戲越來越『精』彩了。  

    「當時乾元子閉死關,不理修道界之事,是以沒有知會他。天道盟長老團共計十三人,少了一個乾元子,莫非我們的決定做不得數?還是你清虛眼中,只有乾元子一人?」南離長老語氣森寒,話語中已有殺氣。

    青陽子怪笑著接過話頭:「是沒有知會乾元子長老,還是故意瞞著乾元子長老?南離一心,你當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還有你,西『門』『春』秋,你為何能夠執掌執法劍令,天道盟為何要支持聽『潮』閣取代我玄天宗的地位,莫非當真以為能瞞過天下人?」

    「青陽,有話我們『私』下慢慢說,休要胡言『亂』語。」龍陽猰貐急道。

    「事無不可對人言,何必『私』下說呢?今日趁著幾乎臨海州全體同道都在的時候,把話放在明面上來說,不好嗎?南離長老,靜虛大師,龍陽長老,我也很想知道,當初我不在的那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青驊真人慢悠悠的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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