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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公主和離吧,引魂血玉誕生

    臨水照花。

    二樓上,突然傳來叱幽王的一聲低喝。

    刻意壓抑著的聲音,帶著暗啞。

    外面守著的侍衛們全都露出警惕之色。

    明如顏站在臨水照花樓下,面無表情。

    侍衛長孔質走過去,「王爺他沒事吧?」

    明如顏悠閒的修剪著自己的指甲,身子靠在敞軒的廊柱上,「王爺能有什麼事?」

    「剛才的聲音……好像是王爺?」孔質相信自己沒有聽錯。

    明如顏對他翻了個白眼,「王爺怎麼了,王爺開心著呢。」

    孔質一頭霧水。

    開心?

    王爺的聲音聽上去怎麼都跟開心不靠邊好吧,說是痛苦還差不多。

    明如顏漫不經心的撩撥著自己的頭髮,妖媚的模樣真真是絕色。

    「回去老實待著你的,別沒事給王爺找事,當心你的腦袋。」

    孔質滿腹狐疑的退了回去。

    不多時,臨水照花二樓上響起女子壓抑著的驚呼。

    聲音越來越大,到了後來簡直就像是在尖叫。

    孔質這才明白明如顏所指的「王爺很開心」是怎麼回事,原來他早就看到他們王妃進了樓。

    可是王爺弄出的動靜也太大了,王妃的叫喊聲差不多持續了半個時辰,斷斷續續的,到了後面嗓子都啞了。

    王爺,你可悠著點啊。

    折騰了好久,臨水照花才恢復了以往的寧靜,眾侍衛的耳朵也遭受了一番「痛苦」的洗禮。

    明如顏吹了吹修剪的精細的指甲,返身上樓伺候。

    沐浴過後,於淼淼懶洋洋的窩在衛九瀟的床上,不肯走。

    衛九瀟原本是想把她送回後宅的。

    他們還沒有成親,她就跟他住在一起難免會讓人說閒話,他本是為她著想,可是看她就像只吃飽的貓咪,滿足的賴在他床上時,他忽然覺得,所有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只要他高興,她滿意,管他別人說什麼。

    於淼淼睡了一會,被餓醒了。

    閉著眼睛,伸手胡亂的摩挲。

    衛九瀟抓住她的手,防止她再惹火。

    「魂魄引路人回來了嗎?」衛九瀟問。

    於淼淼閉著眼睛搖頭,「沒呢,可能到哪玩去了吧。」

    衛九瀟眉梢揚了揚,忽而轉頭壓住她的唇,強勢介入。

    於淼淼哼了聲,渾身無力,半點抵抗力都沒有。

    「不要了吧。」

    衛九瀟不說話,身體重量全都放在她的身上,壓過去。

    「我餓了。」於淼淼抗議道。

    「本王這不是在餵你?」衛九瀟的情緒好像一下子就被點燃了。

    「王爺……」門外傳來明如顏的聲音。

    衛九瀟動作一滯。

    於淼淼逃脫了他的魔爪,縮進被子裡大口喘氣。

    「什麼事?」衛九瀟冷聲問,語氣明顯不悅。

    明如顏在門外道:「宮裡來人了。」

    衛九瀟迅速起身,隨手把袍子披在身上去了外屋。

    明如顏進來幫他更衣。

    於淼淼頓時睡意全無。

    都這個時候了,皇上找衛九瀟做什麼?

    從他們回來後,衛九瀟還沒來得及進宮去了,皇上就等不及了,怕是不會有好事。

    於淼淼也披了衣裳下了床,掀了帘子偷看外室。

    明如顏一邊麻利的服侍著衛九瀟更衣,一邊低聲道:「尹丞相進宮去了,恐是向皇上說了有關王爺的事,皇上怕是要追問起尹浩南遇害之事。」

    衛九瀟冷笑不語。

    他換上的是官服,暗金蟒袍,腰橫玉帶,頭髮束起來,戴著金冠。

    衛九瀟原本就生的高大威猛,現在再換上這麼一身衣裳,更是將他身上特有的壓抑與凌厲全都突顯出來。

    而且於淼淼注意到他的左臂上重新戴上了玄鐵套甲。

    她不禁覺得有些奇怪:總是戴著這麼沉的物件,他也不嫌累。

    明明她可以幫他克制住鬼手,為何他還要選擇戴著玄鐵套甲呢?

    衛九瀟注意到她從內室伸頭出來,於是先遣退了明如顏。

    「以後要記得先穿好衣裳再出來。」衛九瀟教訓道,語氣卻柔和許多,根本不像是在訓斥人。

    於淼淼根本就不怕他。

    在她看來,中衣也是衣裳,根本算不上是見不得人。

    她繞著衛九瀟轉了一圈,笑眯眯的彎著眼睛,「喲,汪爺,你可真帥。」

    衛九瀟不動聲色的接受了她的恭維。

    相處時間久了,他也知道「帥」的聲音是她在誇他。

    「你就這麼進宮去,要是在半路上被哪家的姑娘看中了,劫持去了可怎麼辦。」

    「半夜三更哪來的姑娘家。」衛九瀟無奈道,也就只有她才會有這種想法。

    不論他身份再尊貴,也不會有姑娘家看中他的。

    他特意換上鬼手就是要嚇唬那些人,時刻讓他們畏懼:別來招惹他這個鬼手王爺!

    「我進宮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如果有事本王會派人給你傳話,你也不用回後宅了,就待在臨水照花這邊。」

    於淼淼擔心道,「尹丞相會不會為難你?」

    她把丞相兒子的腦袋都切了,丞相怎麼可能忍氣吞聲,就算他找不到證據向皇帝證明是誰殺了他的兒子,於淼淼覺得以他這種人,絕對會做「偽證」,就連太子都想要控制在手中的人,他還有什麼不能做的。

    「你一個人進宮太危險了。」於淼淼扯住他的袍襟。

    「不妨事。」衛九瀟安撫道,「你就待在府里,哪也不要去,等本王回來。」

    於淼淼眼珠來回的轉,她很想跟他一起去。

    就算衛九瀟不能帶外人進宮,但是她卻可以變成魚,到時藏在宮中的水池內,就算是宮裡的侍衛也發現不了她。

    衛九瀟出了門。

    於淼淼急急奔到門口,可還沒等她伸手推門,衛九瀟突然返身回來,與她險些撞個正著。

    「你……你嚇死我了。」於淼淼拍著胸口。

    衛九瀟伸手點指著她的腦門,嚴厲警告:「本王回來之前,你不得離開此處半步,聽見沒有?」

    「我……」於淼淼心虛不已,「我出去透透氣也不行?」

    衛九瀟連戳她腦門數下,「別以為本王看不出你的心思,別想變成魚進宮去,老實待著,別讓本王失望。」

    言罷,衛九瀟這才重新轉身出去。

    於淼淼呆愣在門口,滿心懊惱。

    我讓你失望了?麻蛋,姐又不是希望工程!

    西亭侯府。

    夜,秋風習習。

    西亭侯於顏傑沉默著,端坐在椅子上。

    在他的對面,坐著他的兒子,於瑛。

    於瑛手裡拿著方帕子,時不時低頭咳嗽。

    那咳聲在夜裡顯得尤為刺耳,西亭侯止不住的皺眉,然而他卻沒有開口安撫自己的兒子,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眼睛望著門外。

    一旁小廝為於瑛送上茶水,於瑛接過,剛抿了兩口又推了杯子開始咳。

    小廝低聲道:「世子,時候不早了,您這身子……」

    於瑛強行壓抑住咳聲擺了擺手。

    就在這時,從門外急急進來一名府里的管事,「侯爺,世子,公主回來了。」

    西亭侯於顏傑看了眼銅壺滴漏,此時已至丑時。

    永清公主在侍女的簇擁下步履從容的自外面經過。

    「請公主進來說話。」於顏傑開口道。

    管事馬上出了門,攔住了永清公主。

    永清公主眼中掠過一絲驚訝。

    顯然她沒想到這麼晚了,府里的人都還沒睡。

    當她進到客廳時,看到自己的丈夫西亭侯和兒子全都在坐,臉色不由得沉了下來。

    「這麼晚了尋我何事,不如明天再說。」言罷轉身要走。

    「母親。」於瑛開口叫住永清公主。

    永清公主停在門口,返身望向自己的兒子。

    「母親請留步,我有話想要對母親說。」

    永清公主有些不耐煩,「有事不能等明天再說嗎,我累了。」

    沒等於瑛開口,西亭侯於顏傑淡聲道:「這麼晚了,不知公主去了哪裡?」

    永清公主挑釁似的看著自己的丈夫,「本宮去哪裡,無需向你稟報吧。」

    於顏傑垂了眼眸。

    他的妻子是公主,正統的皇室血統,在身份上面,他要低對方一等,就是見了面也要先問安行禮。

    不過……這樣的話還是夫妻嗎?

    他無聲嘆了口氣。

    「此處不是宮中,母親就無需那些規矩了吧。」於瑛冷聲打斷了永清公主的挑釁。

    永清公主傲慢的走到上首位置,優雅的坐下。

    身旁邊服侍的侍女馬上取來清水與乾淨帕子,替她擦面,淨手。

    於顏傑父子倆默默的看著永清公主擺出公主的架子,他們誰也沒有吭聲,直到永清公主收拾完畢,端起侍女送上的參茶,於瑛這才重新開口。

    「母親,我準備把妹妹接回府里來住。」

    永清公主面無表情,「你妹妹早就不在人世了,哪裡來的妹妹。」

    於瑛正色道,「我之前已經跟母親說過了,於淼淼便是我那失蹤多年的小妹,就連父親也見過她。」

    永清公主優雅的喝了口參茶,「既然你父親想要個女兒,那就把她接進府來好了,反正我們府上也不差一口飯,就算她是個傻子,我們也養得起。」

    於瑛與於顏傑俱是一愣。

    「母親在說什麼,什麼傻子?」

    永清公主將茶盞放到桌上,「你們要接回府的那個女孩子,不是個傻子嗎?」

    「誰說的?」於瑛驚訝不已,「我前些日子還去過叱幽王府上見過她,她何時傻了,她不過是有些頑皮,而且大膽的有些沒邊……」

    這次輪到永清公主吃驚了。

    「她沒變成傻子?」

    於瑛微微眯起眼睛,「母親,聽您話里的意思,好像一直認為我妹妹是一個痴傻的?」

    永清公主緊蹙雙眉,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不可能啊。」她喃喃自語。

    「啪」的一聲響,於顏傑重重將手落在了桌案上。

    永清公主斜眼看過去,冷笑,「西亭侯,你這是不高興了?」

    聽著對方的譏諷於顏傑白了臉色,沉默片刻,他忽地嘆了口氣:「公主,我們和離吧。」

    於瑛以袖掩口輕咳。

    永清公主臉色變了變,「和離?」她忽地咯咯笑起來,清脆的嬌笑帶著少女的嬌憨,若是不知道她真實年紀的,還以為她只是個姑娘家。

    「侯爺,你現在說這個,不覺得太晚了嗎?」

    於顏傑沮喪的垂著眸子,「是晚了……不過淼淼還在,只要把她接回來,我便能彌補這幾十年來欠她的親情,此生我再別無所求。」

    永清公主冷笑,「堂堂西亭侯,鳳國唯一的駙馬爺,就這點能耐?」

    「我原本是什麼樣的人,公主在嫁過來之前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那你覺得現在跟本宮提出和離,就不虧欠本宮了?」

    於瑛聽著父母你一言,我一語,黯然神傷。

    忽地一陣激咳,小廝連忙扶住他。

    「世子,您怎麼樣了。」

    於瑛嘴角溢出血來,小廝緊張的不行,卻被於瑛自己用袖子擦去了。

    「母親說的對,時辰不早,我有些累了,先告退了。」說罷他在小廝的攙扶下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走出門去。

    永清公主與於顏傑默默的望著他們兒子的背影,誰也沒有說上半句安撫的話。

    因為他們彼此心裡都清楚,於瑛的病是怎麼得來的。

    這世間,怕是沒有什麼方法能治得了他的病。

    於瑛能活到現在,已是不易。

    於顏傑苦澀道:「於瑛一心想讓他妹妹回來,無非是怕有一日他走了,府中再無人調和著你我的關係,怕這西亭侯府散了。」他揚頭望著門外夜色,幽幽長嘆,「其實這西亭侯府早就該散了。」

    永清公主冷笑,「既然後悔,當初在先帝賜婚時,你為何不提出來。」

    於顏傑眼底閃過一絲淒楚,「你真當我什麼也不知道?」

    「知道什麼?」難得的,永清公主的聲音裡帶了些緊張。

    於顏傑轉頭看向自己的妻子,「我本是不想娶你,非是我看不上你,而是我的身份根本配不上你,況且我那時已有了未婚妻,我與她成親在即,你卻向先帝進言,命人暗中殺了她,然後又讓先帝賜婚,你做的這一切,我都忍了。」

    「這麼多年,不管你如何,我都忍讓著,於瑛在宮裡中毒,女兒夭折後屍首不見蹤影……你可曾為此傷心過一絲一毫,你整日閉關煉製馭魂驅鬼之物,這府里的中饋,你可曾打理過一日?」

    永清公主呆呆的坐在那裡,顯然是被她丈夫的話驚呆了。

    她從不知道,原來於顏傑全都知道,這麼多年……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於顏傑緩緩站起身,微微佝僂的腰身就像老了好幾十歲。

    「永清……我盡力了,我忍的夠多了,我不想再跟你相互折磨下去了,我們和離,我什麼都不要,你還可以住在這裡,只要別再來打擾我……還有女兒……」

    「一個傻掉的女兒你要她何用!」就在於顏傑將要走出門口時,身後永清公主突然大聲吼道。

    「她沒有傻。」於顏傑一字一頓,「就算淼淼真的是個傻子,我也不會嫌棄她。」

    「為什麼,就因為她長的像你嗎!」永清公主厲聲喝道,她氣沖沖站起來,手指死死抓著桌角,「就因為於瑛生的像我,所以你才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他,本宮說的不對嗎!」

    於顏傑在門口停頓了片刻,沒有任何解釋,跨出門,離去。

    永清公主胸口劇烈起伏,一旁下人全都低著頭,誰也不敢說話。

    「啊!」永清公主突然怒聲尖叫,將桌子連同上面的茶具全都掀翻在地。

    「公主息怒。」侍女們跪了一地。

    永清公主脖子上青筋凸起,她喘息了好半天才恢復平靜,整了整凌亂的衣飾,她重又變回那個儀態優雅,處亂不驚的永清公主。

    在侍女的簇擁下,走出門去。

    回到後宅,永清公主專用的書房內,永清公主只留下了身邊貼身服侍的三名侍女,其他人全都遣了出去。

    「去準備符紙,那塊玉應該煉製好了,今晚要試試它的威力。」永清公主冷聲吩咐。

    「公主?」侍女們面露驚訝之色,「此事太急了吧。」

    永清公主冷冷掃了她們一眼,「就連你們也敢管起本宮的事了?」

    侍女們齊齊低頭,「不敢。」

    「那就快去!」

    三名侍女準備好符紙,永清公主來到書架前,按動機關。

    書架退開,她帶著三名侍女進入到密道中。

    密室內貼滿了符紙,地上描繪著繁複的咒式圖案。

    永清公主來到一架丹爐前,撕去上面貼著的符紙。

    爐蓋緩緩打開,一枚晶瑩如血的美玉出現在她的眼前。

    永清公主伸手將美玉取出,拿在掌心仔細端詳。

    血色美玉在燭光下散發著淡淡的血色,忽而折射出淡金色的光輝。

    永清公主的眉頭卻皺了起來。

    「公主,有什麼不對嗎?」侍女低聲詢問。

    永清公主再次把玉舉起來,透過燭光觀察,「你們可有感覺到它上面的氣息?」

    那三名侍女顯然都是精通馭魂術的,她們湊過來仔細觀察。

    「好像……顏色不純。」

    永清公主眉頭蹙的緊緊的。

    引魂血玉本該通體如血,似血色殘陽,如殷紅鮮血,然而這塊玉上面卻帶著淡淡的金色光芒。

    「公主,會不會是在煉製時出了錯?」

    永清公主搖頭,沉默半晌,忽地從腰間將她的玉墜取出,丟在地上的法陣上。

    瞬間,一抹大紅的幽影出現在她們面前。

    「公主!」侍女們驚慌失措,「公主,您不會是想用它來試血玉吧?」

    「有何不可?」永清公主高傲的揚起頭,「它乃最強的鬼物,為怨靈吞噬無數的鬼物後凝結而成,用它來製做鬼軍再適合不過了。」

    「……可,如果失敗的話……」

    「住口,本宮何時曾失敗過!」

    三名侍女嚇的直哆嗦,誰也不敢吱聲。

    永清公主變了臉色。

    其實她曾經失敗過一次,最初的煉製便失敗了,血玉並沒有出現血色,而是淡淡如粉,她只好把它拆分成四塊,做成了四枚玉墜,用以保護她的家人。

    家人?

    永清公主腦海中再次掠過西亭侯冷漠無情的話語:公主,咱們和離吧……

    於顏傑,你這個沒出息的男人。

    永清公主緊咬牙關。

    紅色的幽影漸漸清晰起來,化成一個全身都裹在紅衣披風裡的陰沉男子。

    他陰森的望著永清公主。

    永清公主將引魂血玉放置在法陣當中,侍女們將手裡的符紙丟出去,永清公主雙手熟練的結印。

    血玉散發出刺目的殷紅光芒。

    霎時間,濃重的鬼氣衝天而起,衝破了密室內的法陣,瀰漫向書房外。

    侍女們大驚,「公主,鬼氣溢出去了!」

    永清公主仍然目不轉睛的盯著血玉。

    鬼氣溢出,府里人怕是要死不少,不過西亭侯與於瑛身上都帶著血玉碎塊制的墜子,鬼氣侵擾不到他們。

    至於其他人會死多少,她才不會關心呢。

    就在鬼氣四溢之際,一隻帶著微光的蝴蝶如同幻影般從空中飛落下來,順著窗戶飛進了永清公主的書房……

    叱幽王府,臨水照花。

    衛九瀟一直都沒回來,於淼淼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她原本想喚萌萌出來,讓她跟去皇宮打探情況,可是萌萌一直都沒有回來。

    真是的,大半夜的,這傢伙去哪了。

    她心裡正嘀咕著,忽然聽到窗外傳來熟悉的翅膀拍打聲,緊接著一隻烏鴉飛了進來。

    於淼淼驚的瞪圓了眼珠子。

    「三……三千!」

    三千鴉盡殺收攏翅膀,身體化成一把黑色的油紙傘。

    傘面張開……從傘里現身出來一個少年。

    於淼淼的心不由得抽緊了。

    戀生殺!

    黑色的兜帽罩在他的頭上,遮住了他大半個臉。

    仍是那個熟悉的裝扮,仍是那個熟悉的人,然而於淼淼卻隨手抽出枕頭下面壓著的匕首。

    那是衛九瀟留給她的。

    雖然他覺得她不會用得上,但她還是向他討要了一把。

    戀生殺掀起兜帽,露出一雙細長的眼睛,眼中熠熠光輝宛如宇宙星辰,望之便會生出眩暈之感。

    於淼淼握緊匕首。

    戀生殺步履從容,向她走過來。

    「站住!」於淼淼吐出兩字,「你別過來。」

    戀生殺看到了她手中的匕首。

    雪亮的利刃散發著無情的閃光。

    「萌萌……」

    「拜託,你看清楚點,我是於淼淼。」她挖苦道,「看清楚了,我是於淼淼,於淼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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