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騙人的方便麵，世間鬼物真有善者？
於淼淼睡的正香，忽覺後腦勺上一痛。
「哎呀。」她睜開眼睛，抬手去摸後腦。
「別動。」衛九瀟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衛九瀟你醒啦！」於淼淼跳起來，因為坐著睡的太久，腰都酸了。
她一手揉著後腰，另一隻手卻伸過去摸衛九瀟的額頭。
還有些熱。
看來餘毒還在。
「你感覺怎麼樣，身上還沒勁？要不要喝水……對了，你應該肚子餓了吧，我去給你弄吃的。」於淼淼轉身就想走。
衛九瀟猛地拉住她的胳膊。
「你的頭是怎麼回事？」
「頭？」於淼淼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後腦勺腫起的那個包一碰就疼，「這個啊，是被人打的。」
「誰打了你？」衛九瀟眼底儘是冷意。
眼看著衛九瀟周身氣息變的壓抑，於淼淼連忙安撫，「你先別生氣，等一會我再慢慢跟你說。」
衛九瀟看了看她髒兮兮的這身衣裳，「先去把你自己收拾了。」
於淼淼嘿嘿笑了笑，還是先出去找了府里下人送來了水跟飯食。
衛九瀟雖然嫌棄她的這身髒衣裳，但是卻很享受看她跑前跑後的為自己忙活。
於淼淼把枕頭塞到衛九瀟身後，用以支撐他的身體。
「先喝點水，一會再吃東西。」她把杯子送到他唇邊。
衛九瀟沒有拒絕，低頭把杯里水全都喝了。
「還要嗎？」於淼淼笑眯眯的問。
衛九瀟皺眉，「你先去換衣裳。」
於淼淼也知道自己這樣子有點邋遢，於是去了淨房把自己清理了一番，又換了府里人送來的乾淨衣裳。
衛九瀟坐在那裡聽著淨房裡的水聲，目光卻是落在他自己的胳膊上。
左側的胳膊全都被白布纏起來了。
他在昏迷中的事很多都記不起了，不過他並沒有完全的失去意識，所以於淼淼在他胳膊上畫來畫去的時候，他能感覺得到。
她究竟做了什麼，居然把他身上的鬼氣控制住了。
於淼淼出來時，衛九瀟仍然靠坐在床頭，墨色長髮披散著，鬢角全都是汗。
「還發熱？」於淼淼又去摸他的頭，結果發現全都是冷汗。
「很難受嗎？」於淼淼擔心的問。
「無事。」衛九瀟淡淡道。
再疼他也能忍，只要等餘毒散了，也就沒事了。
「大夫昨天還留了些藥，等吃了飯我讓人去煎湯藥去。」於淼淼把裝著飯食的托盤端了過來，極為殷勤的拿起了勺子。
「來，張嘴，啊……」於淼淼張開嘴，就像在哄小孩子。
衛九瀟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你當本王是孩子？」
「難得當一次，來嘛。」於淼淼笑嘻嘻的，「你快點吃了，然後我也好去填飽肚子。」
衛九瀟眸光暗了暗，「昨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於淼淼用勺子在碗上一敲，「先吃飯，吃了再告訴你。」
「你也吃。」衛九瀟微微閉上眼睛，「不然本王也不吃。」
「呦，這麼關心我呀。」於淼淼得意的不行，她真的先吃了一口，然後又舀了一勺飯遞過去，「汪爺不會嫌棄勺子被我用過吧。」
衛九瀟毫無芥蒂的張了嘴，「就連你整個人都是本王的，有何嫌棄。」
於淼淼強忍著笑。
汪爺，你撩妹的技術提高了不少啊。
兩人湊合著吃了些，衛九瀟越吃越慢，到後來索性閉了眼睛。
於淼淼知道他是因為中毒的原因感覺不適，所以便主動尋了閒話分散他的注意力。
衛九瀟養了會精神，又問起昨天發生的事。
於淼淼只好把事情的經過簡單說了。
當衛九瀟聽說她用血在他身上畫了咒式時，半天說不出話來。
於淼淼卻沒心沒肺的提起了康師傅那個老頭，她笑的不行。
「我覺得那個老頭子一定是個磚家。」
衛九瀟不明所以，「什麼專家？」
於淼淼嗤嗤的笑，「我已經讓這家的主人去找他了，等他來了，我一定要去揭了他的老底。」
衛九瀟因餘毒疼的一身冷汗，眼睛卻盯著她的腦袋，「你想做什麼？」
要是依著他的心思，把昨天打了她的人抓起來全都殺了。
「沒什麼，只是他讓我想起了一些令人懷念的東西。」
「懷念？」衛九瀟微微蹙眉。
紅燒牛肉麵啦，來一桶啦……
於淼淼默默的擦了擦嘴角。
飯後，府里下人送來煎好的湯藥。
於淼淼端著碗送到衛九瀟嘴邊。
衛九瀟盯著散發著濃濃苦味的湯藥，皺眉。
他不怕藥苦，但是任誰都不會喜歡喝這種東西。
「來來來，一口氣幹了。」於淼淼豪氣道。
衛九瀟剛張嘴想要說話，於淼淼手裡藥碗一傾，咕咚咕咚，一股腦的給他灌了下去。
真是一口乾了。
衛九瀟舌頭都麻了，被嗆的緩不過氣來。
「嗯嗯，這藥效不錯。」於淼淼滿意的端詳著衛九瀟的臉色，「一碗藥下去，臉色都紅潤了呢。」
衛九瀟憋了好半天，才終於擠出一句，「本王這是被嗆住了。」
於淼淼這才反應過來，伸手幫他順氣。
衛九瀟臉憋的通紅，過了好一會才緩過氣來。
「再睡一會吧。」於淼淼不容分說，抽掉了他背後的枕頭，強行把他按回到床上去。
「你去哪？」衛九瀟抓住了她的手腕。
於淼淼也沒休息好，眼底帶著血絲，紅紅的，像只兔子。
「我去嚇唬嚇唬那些人去。」於淼淼撇嘴，就算是誤會，他們險些把衛九瀟給燒烤了，這事絕不能這麼算了。
府里人很快把康師傅請了來。
老頭子披散著花白的頭髮，坐在客廳喝茶。
下人送來果品，康師傅眯著眼睛拿起一枚果子，「這果子就是在咱們小鎮上也很難嘗到鮮啦，老爺您是這鎮上最有品味的人了，先不說這茶，就是這家具，還有那下人……嘖嘖……真是獨一份了。」
老頭子搖頭晃腦的品評著。
誰都愛聽好話，坐在他對面的大老爺也不例外。
這時一名府里的下人進來道，「於姑娘來了。」
老爺連忙站起來。
對面康師傅眨巴著小眼睛，略有緊張的盯著走進來的於淼淼。
「這位姑娘是……」
於淼淼大大方方進了客廳，向著康師傅咧嘴一笑，「方便麵師傅，你這麼快就不認得我了？」
康師傅尷尬的僵在那裡，手裡還捏著剛剛從盤子裡拿的水果。
「這位姑娘看著便是一身的貴氣，我曾有幸見過你嗎？」
於淼淼翻了個白眼。
靠，這老頭子變臉變的可真夠快的。
昨天還一口一個鬼物，今天就變成了滿身貴氣。
世上的理都讓他占了。
於淼淼來到椅子上坐定，老爺陪笑道，「王爺身體怎麼樣了？」
於淼淼傲慢的梗著脖子，「別提了，都是你們這些人惹的禍，王爺病了，等他的人到了，怕是要興師問罪，叱幽王的名號你們也不是不知道，他要是動了怒，只怕到時就連你們這鎮子……哎。」
於淼淼嘆著氣，話里話外都透露著「屠城」的意思。
老爺嚇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是馭魂師？」於淼淼轉向「方便麵」。
康師傅自信的點了點頭，「這小鎮上就我一個馭魂師，姑娘請我來可是為了要我驅鬼？」
要不是想試探他一番，於淼淼很想一茶壺扣到他腦袋上去。
吹，還吹，也不怕把天吹破了！
於淼淼表面應付著康師傅，暗中卻在跟萌萌說話。
「這貨是馭魂師？」於淼淼怎麼看都覺得他像是個江湖騙子。
萌萌沉默了一陣，忽地從於淼淼的肩頭飛出來，帶著點點微光落在康師傅的頭髮上面。
老頭子披散著頭髮，就跟那披頭士似的，蝴蝶落在上面正好對著他的腦門，模樣滑稽極了。
於淼淼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康師傅和老爺全都愣住了。
於淼淼捂著嘴嗤嗤的笑了好半天才停下來，「康師傅，你真的能看到鬼物嗎？」
「當然。」康師傅瞪圓了眼珠子，「怎麼，姑娘對我還有所懷疑？」
「不是懷疑……」她是根本就沒信過。
「你能看見自己頭上落著什麼嗎？」於淼淼問。
康師傅愣了愣，他抬手去摸自己的頭。
屋裡的下人也全都向康師傅的頭上看去。
他們什麼也沒看見，老爺自然也看不到萌萌。
「怎麼樣，看到了？」於淼淼笑眯眯的。
康師傅臉色變了變，忽地站起身，怒沖沖道，「這位姑娘好沒道理，你既然是懷疑我，為何還要請我來，真是莫名其妙！」言罷他一甩袖子，竟理也不理屋裡眾人，大步出門去了。
萌萌從康師傅的頭髮上飛下來，落回到於淼淼肩頭，「他的身上沒有法力。」
果然是個騙子。
老爺有些過意不去，「康師傅性格怪了些，不過他這些年還是為我們鎮上做了不少事，誰家遇到鬼物都要請他……」
於淼淼不屑的撇了撇嘴。
他在這鎮子上騙吃騙喝了好多年，這次要不是因為碰上他們，他還會一直的騙下去。
「……也不能說他完全就是個騙子。」萌萌道，「雖然他身上帶著的符紙是假的，可是他腰上帶著的那塊桃木板卻是真正的法具，而且，看樣子威力還不弱呢。」
於淼淼皺著眉。
一個連鬼物都看不到的人，帶著法具做什麼。
「依我看，這老頭子很可能是失去了法力。」萌萌道。
「什麼意思？」
「他以前可能真的是馭魂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身上的法力全都不見了，為了生存下去，所以他只能做這種半吊子的江湖騙子了。」
於淼淼有些意外，「你是怎麼猜到的？」
「這種事，我見得多了。」萌萌漫不經心道，「活久見嘛。」
於淼淼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大膽的念頭，「萌萌，你原本就是這個世界的人嗎？」
萌萌沒有馬上回答她，就在這時，門外急急跑進來一名下人，氣喘吁吁道：「老爺，王爺過來了。」
於淼淼與老爺同時站起身。
衛九瀟高大的身材出現在客廳門口時，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因為餘毒的緣故衛九瀟臉色不太好，他這模樣越發的讓人感覺到瘮人。
「王……王爺……」老爺腿禁不住一軟，客廳里所有人都跪下了。
衛九瀟走的很慢，不過卻很穩，要是不知道的絕對想不到此刻肆虐在他身體裡的毒帶給他的是怎樣的一種痛楚。
衛九瀟冷著臉色進了客廳，「本王的玉佩呢？」
老爺慌忙雙手奉上。
衛九瀟只看了一眼，接也不接。
於淼淼會意，伸手把玉拿了過去。
「府上有馬嗎？」衛九瀟穩聲問。
「有的有的，王爺要用馬儘管說。」
於淼淼把玉佩交到衛九瀟上手，同時扶住了他的胳膊，「要馬做什麼？」
衛九瀟低頭看了她一眼，「本王還有差事在身，怎能在此停留。」
「可是你現在這樣子……」
「死不了。」衛九瀟制止她接著說下去。
衛九瀟的性子便是這樣，於淼淼知道再勸也沒用了，於是問府上要了馬匹。
府里給他們準備了一輛馬車。
雖然只有一匹馬拉車，不過於淼淼已經很滿意了，總比讓衛九瀟騎馬的強。
衛九瀟直接帶著於淼淼出了府。
老爺親自帶人送出來，並親手奉上盤纏。
衛九瀟看也不看，直接上了馬車。
於淼淼知道衛九瀟看不上這些東西，不過他們行路總需要吃飯，她身上只有兩顆金豆子，也不知他們要多久才能與明如顏他們會合。
於是她擅自收了一些銀子，並讓人把衛九瀟的外傷藥取了來。
路上沒有辦法煎藥，但外傷藥不能斷。
「於姑娘……」雲袖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急急來到馬車前。
「閨女，你怎麼出來了。」老爺吃了一驚。
女兒家這麼拋頭露面的總是不雅。
雲袖柔柔道，「於姑娘救了我，我聽說她要走，於是特來相送……父親，我有些話想單獨和於姑娘說……」
老爺看了看於淼淼，於淼淼也沒想到雲袖會在這個時候露面。
「你想說什麼？」於淼淼問。
雲袖一直等到府里人全都退遠了，這才上前急急問，「於姑娘，你說……他……他還會回來嗎？」
於淼淼愣了愣。
沒想到雲袖的心裡還在念著那個鬼物。
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她又不是正牌的馭魂師，哪裡懂得這些。
雲袖咬著嘴唇，「如果日後你再遇到他，能不能饒他一命。」
「雲袖姑娘。」於淼淼提高了些聲音，「你要明白，他已經是死人了。」
何來再饒他一命之說。
雲袖眼圈微紅，「他不會害人，他生前最是知書達理，絕不會做傷天害理之事，還請於姑娘高抬貴手。」
「你就這麼喜歡那個鬼物，你不怕嗎？」於淼淼皺眉。
要知道那可是鬼物啊，人人都懼怕的。
「因為是他……所以我不怕。」雲袖忍著淚，臉上泛起一絲紅雲，「這一世等不到他，我可以來世再嫁他，反正我已經決定了，寧願自梳……也絕不嫁別人。」
於淼淼愣住了。
自梳便意味著永不出嫁，但同時也意味著悽慘的一生，自梳的女兒家死後也沒有人會替她收屍，也不得葬入自家祖墳。
不過好在這戶人家條件還不錯，貌似只有她一個女兒，許是日後還能好過些。
於淼淼正在胡思亂想，身後傳來衛九瀟冷清的聲音：「時候不早，走了。」
於淼淼應了聲，向雲袖告辭。
望著雲袖站在府門口，決然的神色，於淼淼心裡亂糟糟的。
明明是鬼物，她竟不怕，還一心想要守著自己的清白，等他到下輩子。
「在想什麼？」衛九瀟的手伸過來，搭在她的肩膀上，逼迫她轉過臉。
「我在想……我們兩個誰來趕車。」於淼淼搪塞道。
衛九瀟一眼就看出她在說謊，也不點破。
「僱傭一個便是，反正你拿了這戶的銀子。」
她在外面的一舉一動，他全都知道。
於淼淼吐了吐舌頭，兩人在小鎮上僱傭了個趕車的馬夫，許了他銀錢後，他答應把他們送到鄰城。
「到了鄰城，本王的傷應該無礙了，到時換為馬匹，行路更快些。」衛九瀟道。
於淼淼沒有反駁，仍是望著窗外發呆。
忽然，她看到一抹黑氣自對面的街巷內飄出，向著與他們馬車相反的方向飛去了。
於淼淼猛地扯開車簾，伸頭向外望去。
「萌萌，你看到了嗎！」她問身體裡的萌萌。
「他知道我們走了，所以又回來了。」萌萌漫不經心道。
於淼淼遙望著鬼物消失的方向，那正是雲袖他們府上的方向。
沒想到他真的回去了，人都已經死了，為何還痴痴的不忘生前所愛，鬼物不都是邪惡的嗎，人們全都恨不得誅之而後快，怎麼可能還有不會傷人的鬼物存在？
「你覺得他可憐？」萌萌問。
於淼淼回答不上來。
馬車一顛，於淼淼身子晃了下。
衛九瀟從身後扶住了她。
於淼淼感覺到他的手掌帶著潮濕。
「很疼嗎？」她小聲問。
「本王沒事。」衛九瀟淡聲道，從他臉上根本看不出他有任何不適，除了渾身的冷汗泄露了他的真實狀態。
「要不……你躺下吧，反正離鄰城還有好久的路呢。」於淼淼提議。
衛九瀟沒有拒絕。
馬車裡只有他們兩個，他用不著強撐著。
車裡空蕩蕩的，也沒有什麼被褥之類，躺在車板上並不舒服，而且馬車晃來晃去的讓他有些頭暈。
他閉上眼睛。
「你剛才看到鬼物了？」
於淼淼沒想到衛九瀟竟會猜到這事，嚇了一跳。
「你，你怎麼知道……」
衛九瀟眼睛雖然閉著，唇角卻勾了勾，露出一絲淺笑，「蠢……你的事有什麼是本王不知道的。」
於淼淼暗暗撇嘴，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我上輩子是玩馬戲的，我會高空鞦韆，還會馴獅，約過的男人都能組成足球隊了……
衛九瀟摸索著抓住了她的手。
汗濕感覺一下子把她的回憶拉了回來。
算了，這都是過去式了，現在想這個什麼用也沒有。
「衛九瀟。」
「嗯？」
「你說，鬼物都是壞的嗎？」
衛九瀟緩緩睜開眼睛，於淼淼低垂著小臉，眼睛裡滿是迷茫。
「怎麼想起問這個了。」
「只是……隨便問問。」於淼淼道。
話雖如此，可是看她這樣子，絕不是什麼隨便問問。
「應該都是邪惡的吧。」衛九瀟眼底一片孤寒。
鬼物，便是他的敵人。
若是沒有鬼物，這世間也不會如此混亂；若是沒有鬼物，當初他父親也不會率軍出征；若是沒有鬼物，他也不會平白的被鬼軍咬到，得了這麼一隻鬼手。
「我覺得……世間應該也有好的鬼物吧。」於淼淼小聲道。
衛九瀟抬眼看過去，目光銳利，「這種想法你最好想都不要想。」
於淼淼嘟著嘴，「我也只是想想而已，要是遇到鬼物我是不會手軟的，不過我覺得也許這世間不是所有鬼物都是壞的，也有人想來還會記著生前的種種……」
「你如何確定？」衛九瀟似乎有些不悅。
於淼淼想了想，「如果有一天，我要是死了，變成了鬼物，我是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衛九瀟臉色更加難看了，「閉嘴。」
「我只是打個比方嘛，如果換成你，你會傷害我嗎？」
「這種事不會發生。」衛九瀟煩躁的皺著眉，顯然他不想提到這種話題。
「我是說如果！」
「如果也不會有。」
於淼淼見他翻了臉，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在這種時候招惹他的好，於是閉上了嘴。
馬車駛出小鎮，隱隱的聽到外面傳來一個熟悉的男聲。
「有我在，你們放心好了，絕對不會讓鬼物傷到人。」
是……康師傅！
於淼淼掀起車簾。
街邊，康師傅站在那裡得意洋洋的揚著頭。
在他面前，站著一位衣著打扮窮苦的婦人。
「可……我每天晚上都會做夢，夢到我兒哭著喚我……」婦人哭哭啼啼道，「他是不是死後變成了鬼物？」
「不會。」康師傅上下打量著對方，「你身上沒有鬼氣，他早就投胎轉世去了。」
「真的嗎……這樣的話我也就放心了……」
「我這有張符，你拿回去把它壓在枕頭底下就沒事了。」康師傅從懷裡摸出張皺皺巴巴的符紙遞過去。
萌萌突然咦了聲。
「這張符紙是真的。」
「真的？」於淼淼看過去，只見婦人雙手接過符紙，感激的向康師傅施禮，並從隨身的籃子裡掏出幾個雞蛋遞過去，「我們家裡也只有這個了……」
康師傅得意的笑，「算了算了，不過是隨手之勞，我可是馭魂師，這個鎮子還得靠我來守著才行。」
「是啊，這些年多虧了康師傅了。」旁邊有百姓附和。
康師傅在人們的讚揚聲中，越發得意了，一頭披散的白髮向後揚著。
於淼淼禁不住露出微笑。
「沒想到他還有不騙人的時候。」
「什麼騙人？」衛九瀟聽到這話也跟著看過來。
「沒什麼。」於淼淼放下帘子，擋住了衛九瀟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