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捨身就義狀,幼時生活過的小漁村
八哥圍繞在於淼淼身邊,不斷的俯衝攻擊,試圖搶奪她手裡的盒子。
明如顏等人眼睜睜的看到,卻沒有辦法上去幫忙。
因為八哥本身就是鬼物,普通的兵刃跟暗器都傷不了它,唯一能傷到它的只有叱幽王的「鬼手」。
然而這時於淼淼離他們這邊還有一段距離,衛九瀟鞭長莫及,就算他能衝過去也會把藤蔓踩斷。
於淼淼抬起一隻胳膊抵擋著八哥的攻擊,另一隻手卻猛地將盒子拋了出來。
「小明,接著!」
明如顏手疾眼快,幾步上前一下抓住了盒子。
八哥見狀惱羞成怒,剛想追過來,卻險險被衛九瀟的左手一把抓住。
「把那個盒子交出來,不然我就把她推下去!」八哥尖叫著,怒沖沖盤旋在於淼淼的頭頂上,看那樣子如果明如顏不馬上把盒子交出來,它就真的要把於淼淼推下深淵去了。
明如顏緊緊抓著盒子,叱幽王不開口,他是絕對不會把東西交出去的。
就算於淼淼會因此而殞命……
明如顏的眼中毫無一絲動搖之色。
於淼淼這時根本顧不上其他,再有幾步她就能跨到對岸了,她努力保持著身體的平衡。
就在這時,八哥飛過來從她身後撞了她一下,正好撞在她傷到的屁股上。
哎呦我去!
於淼淼一個哆嗦,腳下踩空。
不過她只把身子掉了下去,雙手卻牢牢的抓住了藤蔓。
「於姑娘,別鬆手,我們馬上拉你上來。」梅如畫叫起來。
於淼淼聽見頭上傳來翅膀拍打的聲音,心中暗暗叫苦:混蛋帶毛畜生,你給老娘等著,以後咱們有的是機會算帳。
她閉上眼睛,準備迎接八哥的再一次襲擊。
然而她耳邊聽到的卻是八哥驚慌的叫嚷聲。
「王爺!」
「王爺,快回來,藤蔓會斷!」
就連明如顏和梅如畫都在叫喊。
於淼淼猛地睜開眼睛,只見衛九瀟俯身攀住藤蔓,鬼手扯下了八哥身上的一大片羽毛。
「王爺,快回來!」
眾人聽到藤蔓發出斷裂的脆響。
八哥雖然惱怒之極,卻不敢輕易靠近。
被衛九瀟的鬼手抓一下可不是鬧著玩的。
雖然衛九瀟現在沒機會用符咒封住被他掠去的鬼氣,但時間久了,還是會傷到它自身。
於淼淼只覺手上抓的藤蔓正在慢慢粉碎,掉落的枯藤碎屑全都吹到了她的臉上。
該死,有一粒還被吹進眼裡了。
「抓緊我。」衛九瀟鬼手探下去,抓住了她的手腕。
就在這時,藤蔓再也承受不住重量,斷裂開來。
好在斷的部分在於淼淼身後,她與衛九瀟一起被懸吊在了半空。
「王爺!」
侍衛們擁上前來,紛紛施以援手。
可是人要是遇到倒霉的時候,就是喝口涼水也塞牙,於淼淼眼睜睜看著衛九瀟手上抓的那部分藤蔓也斷開了。
「王爺,看來咱們也就到這了。」於淼淼感慨道,因為剛才眼睛裡進了渣子,她這會不斷的流眼淚。
緊抓著她手腕不放的衛九瀟呆住了,他的蠢魚竟然哭了,還哭的這麼傷心,淚珠一顆顆的往下掉。
「你胡說什麼。」他呵斥道。
於淼淼向他儼然一笑,可是臉上仍然帶著晶瑩的淚。
特麼地,眼睛裡的沙子還沒出去……
「你把我放開吧,這段藤蔓承不住我們兩個。」
斷崖上面,明如顏已經命人準備繩子了,然而衛九瀟手上抓的藤蔓眼看就要斷了。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於淼淼突然張口,朝著衛九瀟的手上咬去。
白森森的小牙露出來,衛九瀟記憶里最不想被記起的部分一下子浮現出來,他下意識一抖手。
就在他略微放鬆的一剎那,於淼淼的手腕從他的玄鐵套甲里脫出來,身體急速向下掉落。
「魚苗苗!」衛九瀟探身出去試圖把她抓住,然後一股力量卻把他拉了上去。
衛九瀟這才發現,於淼淼不知什麼時候把她腰間的繩子解了,綁在了他的玄鐵套甲上。
這個蠢女人!
衛九瀟低頭,深淵下方的風急速吹上來,於淼淼的頭髮全都被吹散開了,就像一簇池底的水草,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臉上淚痕未乾,嘴角卻帶著一絲安心的笑。
她的笑容在眼前一閃而過,幾乎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了。
「於姑娘……掉下去了。」梅如畫嘆息道。
原本一直盤旋在上空的八哥,不知為何向著於淼淼掉落的方向俯衝下去,再也不去管明如顏手上的盒子。
「王爺,您沒事吧?」明如顏等人見衛九瀟一動不動的蹲在斷崖邊,都有些擔憂。
「冰寒珠總算是到手了。」打開盒子,裡面露出一顆透明的珠子,寒氣逼人。
就為了這麼個東西,要他用蠢魚來換,真的值嗎?
衛九瀟盯著那珠子,一時心裡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只要她不解開腰間的繩子,其實他們還是有機會把她救上去的,雖然他自己很可能會遇到危險……
難道還是他當初不應該一時衝動的過去救她。
腦子裡亂成一團漿糊。
「王爺,您快放手,冰寒珠還沒有被封住,它的寒氣會凍傷您的手。」梅如畫焦急的聲音傳來,喚醒了他的意識。
衛九瀟這才注意到他竟然把那珠子抓在手裡。
絲絲寒氣不斷的侵蝕他的手,短短的時間內就在他的手肘上結成了一層冰霜。
「好厲害的寒氣。」梅如畫驚嘆道,「難怪於姑娘能在千年寒潭內生活,原來她就是因為吃了那些冰晶,所以才不懼寒冷,如此說來,她也吃了王爺的火雲珠,是否她也不怕火呢?」
梅如畫絮絮叨叨的說著,衛九瀟的臉色卻越來越暗,猛然轉身便走。
「哎?王爺,你要去哪?」梅如畫等人連忙跟上。
「全都去山下找人,把魚苗苗給本王找回來,切記,一定要活的!」衛九瀟攥緊拳頭,身上怒意盡顯,「那女人狡猾多端,怎麼可能會被摔死,你們不要忘了,這深淵下面便是河。」
「是!」
侍衛們幾乎是一路狂奔的衝下山去。
衛九瀟邁著大步,此刻他的心裡卻並不像他臉上表現的那樣堅定。
深淵下面就算真的是河,但是水流湍急,她會不會撞上暗礁?也許還會被捲入地下的暗河中去……
他無法想像,那條蠢魚從此以後將孤零零生活在地下暗河中的日子。
本王答應過,會養你一輩子,蠢魚,你可別讓本王失望。
深淵下方。
於淼淼高速墜落。
不過她卻一點也不害怕,在墜落的過程中還仔細回想了一下之前的表現。
嗯……不錯不錯,表演分能達到八十,汪爺一定很感動吧。
這次她立了一功,等回去了就可以提些條件,至少她不想再做什麼侍女。
天天伺候人的活她可不想干。
「啪啦啪啦……」上空傳來翅膀拍打的聲音。
於淼淼愣了愣。
八哥居然追來了?
於淼淼在空中靈活的翻了個身,將身體改為俯衝狀,同時催動體內兩道氣旋,變回成紅色鯉魚的模樣。
你想追就追吧,反正老娘要入水了,咱們的帳以後再算!
眼前出現了一條激流,河水洶湧。
於淼淼如同箭一般沖向河面。
八哥緊追在後面。
就在於淼淼馬上就要扎入水中時,突然水面分開,從水中冒出一個碩大的魚腦袋,張開大嘴……
於淼淼一頭扎進了魚嘴裡。
然後大魚合上了嘴,重新潛入回水中。
河面上只留下一片漣漪,轉瞬即逝。
八哥失去了目標,茫然的盤旋在河面上。
但是時間過去了很久,它再也沒有看到大魚浮上來,或是看到紅色鯉魚的身影。
八哥只好悻悻飛走了。
於淼淼置身於黑暗中,瞪著一對死魚眼。
這是什麼地方?
到處都黏糊糊的,黑洞洞。
於淼淼挪動著短小的魚鰭,在黑暗中移動著身體。
身後突然一亮,她正想轉身看個究竟,一股強大的水流衝進來,把她沖向了遠處更黑暗的地方。
哇哇,這是什麼鬼地方,她是掉進山洞裡了嗎?
身後的光亮消失了,漸漸的她適應了黑暗,逐漸看清了周圍。
離她不遠處,趴著一條魚,身體呈圓筒形,尖頭小眼,嘴上還長著三對觸鬚。
看著……好像是一條鲶魚。
喂,兄弟,這裡是什麼地方?
於淼淼試圖用魚類的「語言」向對方打聽。
鲶魚喘著氣,腮部一張一張的。
喂,你倒是說句話啊。
「呱。」鲶魚沒出聲,從於淼淼身後冒出一聲,嚇了她一跳。
一個大眼大嘴的癩蛤蟆蹲在那裡,肚子一鼓一鼓的。
於淼淼愣了愣神,好像明白了什麼。
我擦!老娘這是被什麼東西吃了!
這裡不知這是個什麼東西的肚子,她被對方吞掉了。
在弄清楚了自己的處境後於淼淼反而冷靜下來,短小的魚鰭摸著魚臉,思忖著:想要逃出去應該不難,她只要變成人形就可以了,應該足以撐破這個吞掉她的魚類的肚子。
她正在衡量利弊,突然覺得尾巴那裡疼的厲害。
怎麼回事,身下這些黏糊糊的東西是什麼。
她揚起尾巴想看個究竟,結果卻不小心打到了身後的那隻蛤蟆身上。
對不住,地方太窄了,讓一讓。
蛤蟆的身體被她的尾巴抽到,緩緩倒向一側,露出了下面已被消化掉一半的身體。
啊啊啊,要被消化掉了!
於淼淼慌了神,下意識的避開癩蛤蟆的屍體,靠向那條鲶魚。
就在這時,她看到鲶魚的身體閃耀出淡藍色的光芒。
瞬間,一個不祥的詞彙從她的腦海中掠過:電鲶!
滋滋滋……
鲶魚施放出電流,於淼淼被電的魚眼珠子都快暴出來了。
這鬼劇本,老娘要跟你談談人生!
河面上,水流逐漸平緩。
「爹爹,我網到魚啦!」一個十來歲的男孩子把網到的大魚拉上船,「今天晚上我們做魚湯喝吧。」
「好。」回答男孩子的是四十多歲的漢子,身著粗布衣裳,一副漁家的打扮。
兩人把船靠了岸,把魚拖回家去。
「這麼大的魚別浪費了,魚頭切了做湯,魚肉你去收拾下醃在缸里。」漢子吩咐道,他切下魚頭,先進了廚房。
男孩費力的把魚的身體部分塞進水缸里,轉身剛要去取刀,忽聽缸里傳來「哎呦」一聲。
男孩子轉過頭,只見水缸里冒出一個腦袋。
「你……你是什麼人?」男孩驚駭的倒退一步。
於淼淼剛剛變化成人形,頭髮亂糟糟的,狼狽的不成樣子。
「我是田螺女啊。」於淼淼露出香肩,搔首弄姿,「小弟弟,你給我找件衣裳來,我留在你家給你當媳婦好嗎?」
「不好。」男孩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於淼淼差點噴出口老血來。
這個世界的人不是都很好騙嗎,當初她騙汪爺的時候,他也一下就信了。
「為什麼啊,姐姐難道不好看嗎?」於淼淼只想儘快弄到衣裳離開這裡。
汪爺一定會派人來尋找她,這次她英勇的壯舉一定感動的汪爺不要不要的,她要快點到河邊去,等到他的人尋來的時候,她好做出昏倒狀,讓他們把她抬回去當成祖宗供著。
「我家沒有多餘的飯給你吃。」
於淼淼鬱悶的打量周圍,泥巴跟石頭蓋起的小屋,看起來這戶人家窮的叮噹響,怎麼可能會有多餘的衣裳給她。
「你把那塊麻袋借給我吧。」於淼淼指著一塊曬在院子裡的麻袋道。
「你要那個做什麼?」男孩不解的問。
「我……我沒有衣裳。」於淼淼有種想要掐死對方的衝動,倒霉熊孩子,你難道看不出姐身上光著嗎?
「你不是田螺女嗎,身上應該有殼的,要衣裳做什麼?」
「我願意要衣裳,你管的著嗎!」於淼淼咆哮。
「哇……」男孩子被她嚇哭了,「爹爹,田螺精要吃人啦……」
男孩子哭著跑進廚房。
於淼淼趁機從缸里跳出來,隨手抓起一塊麻袋,圍在身上。
然後……準備開溜!
「你是……於淼淼?」
於淼淼馬上就要邁出門口的腳步停住了。
轉頭,只見破屋裡走出來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在他身後還跟著那個剛才被她嚇哭的男孩。
「你認識我?」於淼淼有些意外。
「我記得你肩上的那個印記。」男子指了指她披著麻袋的身體,在露出的左肩上的那塊黑色的單翅蝴蝶印記,「你小的時候就被寄養在我們這個小漁村里,你不記得了?」
於淼淼茫然的睜著眼睛。
自她有記憶時起,就是一條魚啊。
咒師曾說過,是他撫養她長大,難道以前咒師就住在這個村里?
如果是的話,那么小戀又是怎麼認識她的,為何在看到小戀的時候,她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傍晚,於淼淼留在這戶人家,喝上了熱呼呼的鮮魚湯。
手裡捧著掉了碴子的破碗,她毫無壓力的連喝了五大碗。
條件差點的她不嫌棄,有的吃有的喝就不錯了,只要人在,一切都會有的。
魚湯下肚,她很快的就忘記了自己被大魚吃進肚子的一幕,現在她更關注的是有關她的身世問題。
那個四十來歲的漢子是生活在這裡的漁民,從他嘴裡,於淼淼打聽到了有關她的事。
在十幾年前,小漁村里曾搬來了一戶人家,他們既不種田,也不打漁,家裡養著個五,六歲的女娃子,而且看起來那孩子也不像是那戶人家親生的孩子。
好事的人向他們打聽,那戶人家也不隱瞞,只說是別人家寄養在他們家的。
「你的意思是……那個女娃子,就是我?」於淼淼越聽越覺得奇怪,「你怎麼知道我身上有個印記?」
四十歲的漢子道,「後來村里來了個奇怪的老頭,他四處打聽,詢問村里是否有人家的孩子身上長有這種印記,我記的很清楚,當時老頭出了一百兩銀子,說是要買下身上帶有這種印記的孩子,一百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我們打漁為生,就是存一輩子錢,也掙不來一百兩。」
「所以那戶人家就把我賣給那老頭了?」於淼淼問。
漢子點頭,「把你賣了後,他們也很快搬走了。」
「當初他們住的房子還在嗎,我想去看看。」就算找不到人,能看到房子也是好的,不然她總覺得這一切不太真實。
「房子還在,不過早就被暴雨沖塌了,現在就剩下了地基。」漢子還是帶她去看了舊屋。
遠遠看上去,倒塌的地基就像是一堆破爛,石塊木頭全都堆在一處,除此之外,什麼也看不到。
天色這時漸漸暗了,漢子手裡提著紙燈籠,「要不等天亮的時候你再來看吧。」
於淼淼在周圍轉了半天,一無所獲,只好跟著男子回去了。
路過河邊時,她看到沿著河岸一行人正快速往這邊過來。
「誰?」漢子警覺的站住腳步,高聲喝問。
這個村子極為偏僻,很少有外人來,現在又是晚上,突然來了這麼多人,他不得不提高警惕。
漢子剛剛高喝出聲,忽見他身邊的於淼淼迅速自己躺到了地上,做出昏倒狀。
男子還沒等反應過來,對面的那伙人已然來到近前。
「王爺,找到於姑娘了!」有人低聲道。
一個高大的身影來到於淼淼跟前。
於淼淼閉著眼睛,就像是昏過去似的,可是那人剛一俯下身,她就睜開眼睛,滿含哀怨的說了句:「王爺,我總算把你等來了。」
然後她嘴裡「狗嘎」一聲,好像咽了氣。
衛九瀟嘴角抽動幾下,眼底卻帶著些柔和。
他們這些人找了一整日,沿著河岸都快把鞋子磨破了,還以為她會遇到危險,沒想到她卻在這村子裡混吃混喝。
見於淼淼繼續裝死,他伸手捏住她的鼻子。
於淼淼終於再也裝不下去,大叫著掙扎,拼命推開他的手。
「有沒有受傷?」衛九瀟沉聲問,就連他身後站著的那些侍衛都覺得意外,他們從沒見過自家王爺主動關心過什麼人。
「有,我全身都疼。」於淼淼可憐兮兮的點著腦袋,「我的屁股被扎破了,還差點被河裡的大魚吃掉……對了,這個人說他以前見過我,說我小時候就生活在這個村里!」
於淼淼說話一驚一乍,就連衛九瀟都被她這突然跳轉的畫風驚到了。
「你慢點說,怎麼回事?」
衛九瀟細細追問,那個漁民便又帶著他們去了那處荒廢的舊屋去。
衛九瀟盯著倒塌的地基,低聲吩咐手下。
於淼淼沒有聽到他說了些什麼,不過她見那侍衛很快便離開了。
「真沒想到,咒師說的那些,居然是真的。」於淼淼嘆息。
「他對你說了什麼?」衛九瀟問。
「他說是他把我養大的,為的就是要替他入寒潭取冰寒珠,可我一點印象也沒有,我完全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不記得也好。」衛九瀟幽幽道。
就像他,有些時候,他真的希望自己也能把某些事情忘掉。
可惜,殘酷的現實總在不斷的提醒著他,他是叛臣的兒子,就算他現在身為王爺,也無法抹去父親留下的污點。
當晚,他們在小漁村留宿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衛九瀟派出人手去舊屋那裡挖掘,他則帶著於淼淼先離開了小村。
「你說……他們會不會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比如我小時候用過的什麼玩具,或是親人留下的玉佩什麼的……」於淼淼做為侍女正舒服的趴在車廂里,與身旁危襟正坐的叱幽王說話。
衛九瀟斜眼看著她,「你腦子裡整天都在想些什麼,什麼玩具玉佩的。」
「故事裡不都是這麼寫的嗎?」於淼淼認真道,「某某家的女兒失蹤了,後來憑著留下的玉佩相認,從此麻雀變鳳凰,苦命的小女孩變成了高貴的公主之類的。」
衛九瀟嗤笑了聲,「你想的還真多,變鳳凰?你真以為公主就那麼好當?」
「至少他們不用為生計發愁,天天吃好喝光,還可以到處裝13。」
「什麼十三?」這個女人的嘴裡總會蹦出奇怪的詞,令人費解。
於淼淼嘿嘿笑著,「沒什麼,我隨便說說,你不用在意。」
正說著話馬車驚起幾隻飛鳥,它們拍著翅膀從車窗外掠過。
於淼淼迅速坐起來,伸手抓著茶壺,做出投擲狀。
茶水嘩啦啦灑出來,全都流在了衛九瀟的腿上。
直到窗外的鳥兒飛走了,於淼淼才放鬆下來。
「嚇死我了,以為又是血夫人的八哥。」於淼淼放下茶壺,這才發現衛九瀟身上的慘狀。
「呃,王爺,我不是故意的。」她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
衛九瀟垂眸看著身上被弄濕的衣袍,「學會害怕也好,省得以後你再惹出事來。」
於淼淼皺著小臉,可憐兮兮的樣子,「王爺,我的衣裳也被弄濕了。」
衛九瀟一聲不響的自己把濕衣裳脫下來,換好了。
「嗯。」
什麼嗯!現在有女士需要你伸出援手,汪爺,你就不能紳士主動點嗎。
算了,咱自己長手,自己換。
衛九瀟系好腰帶,剛轉過臉就見於淼淼正在那裡吭哧吭哧的脫裙子……
這個女人,難道就不懂得矜持為何物?
衛九瀟鐵青著臉,但是卻沒有把視線移開。
於淼淼知道他在看,她猛地一把扯掉裙子。
衛九瀟被她生猛的動作駭的眉梢抖了抖,然後……他僵住了。
於淼淼的裙子底下是一條魚尾巴。
尾鰭拍打著車廂地板,啪啪的響。
於淼淼捂著肚子笑的歡,「王爺,讓你失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