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要求婚，不要提親
臨水照花，傍晚時分。
明如顏將晚膳在桌子上擺好，正想替衛九瀟夾菜，忽見衛九瀟先提了筷子，給對面於淼淼碗裡夾了塊肉。
於淼淼毫不客氣的吃了，腮幫子鼓鼓的，從頭至尾只顧低頭猛吃，看也不看對面坐著的衛九瀟。
明如顏默默的放下了公筷，識趣的退到了門外。
看來王爺終於跟於姑娘把話都說開了，心情不錯。
明如顏站在門外思忖著，王爺是不是想要給於姑娘一個名份。
他甚至在第二天便開始著手讓人清理西邊的那片小院。
可是等了幾天，衛九瀟那邊一點動靜也沒有。
於淼淼同樣也是每天該吃吃，該喝喝，並沒有特別的表示。
衛九瀟每隔一天便會去書院那邊授課。
明如顏注意到，他們王爺的情緒一直都很穩定，就算在書院被人議論，他也沒有再露出那種陰冷的氣息。
「王爺，你不打算給於姑娘一個名份嗎？」這一日在回府的路上，明如顏終於忍不住問道。
衛九瀟面無表情，然而卻蹙著眉頭，「本王向她提過。」
「於姑娘怎麼說？」
衛九瀟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她說……要本王向她求婚。」
「什麼是求婚？」明如顏奇道，「難道……她的意思是要王爺上門提親？」
可是於淼淼沒有親人，王爺如何去她家中提親？再說只是納個妾的話哪裡用得著提親，直接抬進府，給個名份就是了。
衛九瀟搖頭，「她說的是求婚，不是提親。」
有些話衛九瀟實在說不出口，當時那條蠢魚的原話是：讓他當眾跪地表達愛意，還要手捧鮮花……
揉著一側的額角，衛九瀟覺得自己如果真的這麼做的話，那真是離瘋不遠了。
「叱幽王！」身後傳來一個嫩嫩的童聲。
衛九瀟拉停戰馬，只見身後一輛馬車趕上來。
從車裡跳下來一個身穿錦衣華服的男孩子。
「原來是三殿下。」衛九瀟在馬上拱了拱手，不管怎麼說，對方是皇子身份，這裡又是在街上，他要把面子做足。
鳳鈺傑忽閃著大眼睛，似乎有些緊張，「叱幽王，我能去你們王府做客嗎？」
衛九瀟愣了愣。
叱幽王府可不是什麼好玩的地方，除了二皇子因為盲目崇拜的關係，時不時跑到他府里，其他人對他全都是敬而遠之。
全都是因為那條蠢魚的關係，他的王府居然也變的受人歡迎起來了。
「三殿下有什麼事，直說無妨。」衛九瀟最不喜歡繞來繞去的，浪費時間。
鳳鈺傑深吸了口氣，定了定神，「那個侍女……她還在你府里嗎？」
衛九瀟微微眯起眼睛。
果然，他猜的不錯，全都是因為那條蠢魚。
「不知三殿下指的是哪個侍女？」他假扮糊塗。
三皇子的臉上閃過一絲急切，「就是我在書院裡遇到的那個，她還活著嗎？」
衛九瀟緊繃著臉。
身後明如顏與眾侍衛全都抽搐著眼角。
三皇子這話說的太傷人了……還活著嗎……叱幽王府又不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他們王爺難道看上去就那麼殘忍，隨便殺人嗎？
明如顏清了清喉嚨，「於姑娘還在府里，三殿下想要找她玩嗎？」
鳳鈺傑認真的點了點頭，期待的望著衛九瀟。
衛九瀟撥轉馬頭，命令明如顏，「保護三殿下，回府。」
聽見這話，鳳鈺傑臉上露出微笑。
明如顏等人護著三皇子的車駕，一同回到了叱幽王府。
於淼淼聽說三皇子到府里來專門為了找她，樂的差點蹦起來。
與皇子們培養感情的機會來了！
忠犬，她的忠犬小隊，終於有望了成型了。
於淼淼提著裙子樂顛顛的跑來見三皇子鳳鈺傑。
「三殿下，你找我啥事？」
鳳鈺傑揚著小臉看著於淼淼。
這個女人在他跟前，好像從來也沒有拿他當成皇子一樣的敬著，她臉上的笑容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
「我二哥找你去他宮裡玩了？」鳳鈺傑問，表情幽怨。
於淼淼愣了愣，馬上反應過來，這孩子可能是吃醋了。
在宮裡的皇子不比外面的孩子，他們身邊很少能有真正的朋友。
「是啊。」於淼淼笑眯眯的，「他還請我在他宮裡吃飯呢，你也想請我去你那裡玩嗎？」
鳳鈺傑抿了抿嘴，「我……我生辰的時候，你能到我宮裡去嗎？」
於淼淼眼睛一亮，但是緊接著她又遲疑起來。
皇子的生辰，到時一定會來很多的賓客，她又沒有什麼身份，就算能去也只能假扮宮女混在人群里。
那樣的話還有什麼意思。
鳳鈺傑見她表情變化，也跟著緊張起來，「不會有很多客人來，只有我……還有我妹妹兩個人，因為母妃不在了，父皇那邊也只是派人送些東西過來。」
「你還有妹妹？」於淼淼驚訝道。
鳳鈺傑小臉垂著，好像要哭的模樣。
於淼淼摸了摸他的頭，「如果真的沒有什麼客人的話，不如你生辰的時候就到這裡來吧，我幫你辦個生日宴會。」
在宮裡的話，她很不方便，而且宮裡規矩多，她可不想到時候引來麻煩。
要是在叱幽王府的話就方便得多了，她可以天不怕地不怕。
反正出了事有鬼爪子給她頂著。
鳳鈺傑兩眼閃著光，「真的？」
於淼淼重重點頭，「真的，你告訴我日子，我幫你準備。」
心裡她卻在盤算著，要如何跟鬼爪子開口，問他借地方給三皇子辦生日宴。
這可是與皇子們培養感情的大好時機啊，她絕對不想錯過。
三皇子鳳鈺傑興奮的小臉通紅，高興的走了。
衛九瀟一直都在臨水照花的二樓上看著。
某個心大的丫頭正在園子裡走來走去，嘴裡還不知在嘀咕著什麼。
「王爺，於姑娘沒事吧？」明如顏有些擔心。
「不用管她。」衛九瀟淡淡道，一手接過明如顏遞過來的茶，一手負在身後，煞有介事的看著園子。
於淼淼在園子裡足足轉了半個時辰，才把腹稿打好。
一進書房，於淼淼便咧起小嘴，甜甜的叫了聲：「王爺。」
明如顏注意到他們王爺身子一抖，筆尖上的墨汁差點戳到紙上去。
於淼淼笑嘻嘻的湊到衛九瀟身邊。
「王爺，跟你商量個事哩？」
明如顏忍住笑，於姑娘明顯是有事相求，所以才會這麼主動。
衛九瀟低頭專心寫字，故意不理她。
「好不好嘛，王爺？」於淼淼緊貼著桌案旁坐下，拄著下巴，眼巴巴的望著衛九瀟。
衛九瀟筆尖上的墨跡再次穿透了紙張，面上卻不露分毫，「有什麼事，說吧。」
於淼淼眨了眨眼睛，「我想問你借個地兒，給三皇子辦個生辰宴。」
衛九瀟握著的筆懸停在半空中，「生辰宴？」
「是啊，我想送給他個驚喜。」
衛九瀟皺了皺眉，「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知道呀。」於淼淼回答的很痛快。
「你可知那是皇子，你只是個……」話說到一半，衛九瀟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住了口。
他看了一眼於淼淼，眼底閃過一絲遲疑。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於淼淼大方道，「我什麼也不是，論起身份什麼的根本配不上跟皇子在一起，不過做為朋友，我還是希望他能幸福。」
「朋友？」衛九瀟好像對這個詞感到不解。
從沒聽說過有人能跟皇子做朋友的，於淼淼要是個男子倒罷了，可她偏偏還是個女的。
「對啊，我覺得三皇子很可愛，還有二皇子也是，他們其實都很寂寞的，就連過生辰的時候也沒有父母陪在身邊，那種滋味我很清楚。」
在現代，她就從沒有慶賀過生日。
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出生的，馬戲團老闆收養了她以後也只不過是利用她賺錢。
小的時候，每當她看到別的小孩子在父母的帶領下來看馬戲，都會羨慕的不得了。
衛九瀟目光閃爍。
顯然他有些誤會了她的意思。
不過他同樣也清楚這種寂寞的滋味。
在他還是孩子時，就一直活在父親的陰影里，母親自縊身亡後，更不可能有誰記得他的生辰。
他看著於淼淼那張滿懷期待的小臉，沉默半晌終於還是點了頭。
於淼淼高興極了，她覺出衛九瀟這時候心情不錯，於是還向他提了不少要求，包括生辰宴上要備的果品點心等物，都讓衛九瀟掏了腰包。
明如顏也被於淼淼拉去幫忙。
於淼淼將生辰宴選在了東邊的一處僻靜的小樓里。
因為好久沒有使用，小樓內亂糟糟的，到處都結著蜘蛛網。
「看來要先讓人好好打掃打掃。」明如顏想要出去叫下人進來清理。
「不用了。」於淼淼拉住明如顏，「這樣更好。」
「啊？」明如顏愣住了。
沒聽說過辦宴席在這種地方，陰森森的。
「對啊，就要這樣的氣氛。」於淼淼神秘一笑，明如顏怎麼可能懂得小孩子的心理，化妝生日宴他更是沒有聽說過。
「不但不要清理，你還要幫我把這裡弄的更可怕一點。」於淼淼把小樓上上下下全都看了個遍，「你幫我找幾個人，到時我要讓他們藏在樓里，扮成鬼的樣子嚇唬人。」
明如顏白了臉，「於姑娘，你不是在開玩笑的吧？」
於淼淼翻了個白眼，「你懂什麼，小孩子就喜歡這個。」
明如顏嘴角抽了抽。
他怎麼不知道，小孩子喜歡……鬼？
「於姑娘，你要請的人可是三殿下。」明如顏忍不住再次提醒她。
於淼淼卻不耐煩了，「好了好了，小明明你好囉嗦，就按我說的辦就是了，出了事反正有鬼爪子擔著。」
明如顏默默無語。
王爺啊，老扎心了！
衛九瀟從明如顏那裡聽說了於淼淼準備的那些東西後，也有些意外。
從沒聽說過辦生辰宴還要讓人打扮成鬼怪嚇人的。
於淼淼讓明如顏在小樓里擺放了些破破爛爛的柜子，又從府中侍衛裡面挑了幾個人出來，讓他們身上披著白布，上面還塗了些紅紅的顏料冒充血跡。
「王爺，你真的不阻止於姑娘嗎？」明如顏有些擔心。
於淼淼這麼折騰，要是真把三皇子嚇壞了，到時他們王爺可是要被連累的。
衛九瀟站在小樓外看著忙裡忙外的蠢魚。
一名侍衛頭上插著把劍，一半劍刃從他的大腦一側穿出，冷不丁看上去十分駭人。
還有人滿臉是血，就像在殺豬時不小心跌倒在血盆子裡似的。
「王爺，你要不要跟於姑娘說說？」明如顏問。
衛九瀟沒有吭聲。
明如顏望過去，只見衛九瀟目不轉睛的盯著那些侍衛身上的裝束，一副極有興趣的模樣。
「王爺？」
衛九瀟揮了揮手，打斷了他的問話。
明如顏只好閉上嘴。
衛九瀟都不管，於淼淼更是如魚得水，隨便的折騰。
幾日後，終於到了三皇子鳳鈺傑生辰當日，衛九瀟一大早便去了書院。
晌午時分，他的人護著三皇子的車駕來到王府。
讓於淼淼意外的是，不但鳳鈺傑來了，就連二皇子鳳磊智也來了，一同跟來的還有書院的一些學生，足有十來人。
「原來你三弟的朋友也不少啊。」於淼淼對鳳磊智道。
鳳磊智不屑道，「他們全都是蘇垣先生與古躍先生帶來的。」
「蘇垣也來了？」於淼淼萬分驚訝。
突然來了這麼多客人，叱幽王府一下子變的熱鬧起來。
以往服侍在衛九瀟身邊的只有明如顏一個人，現在突然多出了這麼多的客人，明如顏忙的團團轉。
於淼淼覺得有些奇怪，忙成這樣，衛九瀟為什麼不讓府里的其他人來服侍。
「這有什麼奇怪的，能得叱幽王信任的人可不多呢。」鳳磊智神神秘秘的悄聲道，「據說叱幽王的左手在夜裡能化成鬼物，吃掉靠近他身邊的人，你可要小心些。」
於淼淼苦笑不得。
流言的力量真是不容小覷。
難怪那些人那麼怕衛九瀟，原來都把他當成吃人的怪物了。
於淼淼知道自己就算是解釋了也沒人相信，再說鳳磊智是個中二少年，他自行腦補的力量更為強大。
於淼淼帶著眾人去了小樓。
「大家可不能這麼進去，要化妝一下才行。」她拿出了提前準備好的東西。
「這是什麼？」鳳磊智拎起染著紅色顏料的白布。
「我們一會要玩個遊戲，大家扮成鬼怪，進入樓內，在樓里的某處藏著一塊神秘的寶鏡，誰先找到它就能獲得強大的力量。」
「什麼啊，無聊的遊戲。」書院的幾個學生全都嗤之以鼻。
鳳磊智卻興致很高，這正合他中二的心思。
「哈哈哈哈，就讓你們看看本殿的力量吧。」
也不管眾人願不願意，於淼淼分給他們每人一身扮鬼的衣裳，打開小樓的大門讓他們進去了。
鳳鈺傑一直很安靜，與他相比，二皇子鳳磊智卻像個小孩子似的，樓里上上下下迴蕩的全都是他的聲音。
「鬼啊！」
「殺人了！」
「救命啊……」
於淼淼以手扶額，二殿下，你剛才的英勇勁哪去了？
眾人在小樓里一通折騰，雖然開始的時候那些書院的學生們全都是一臉不屑，可是到了後來，眾人都覺得很刺激。
這樣的生辰宴，他們從沒見過。
樓里陰森森的，時不時還會發出怪聲來。
二皇子鳳磊智玩的很高興，慘叫連連。
鳳鈺傑卻從始至終都很安靜，就連於淼淼都有些意外。
他在這裡面算是年紀最小的，可是不管黑暗中跳出什麼來，他都沒有露出半點恐懼的模樣。
於淼淼忍不住在他耳邊問道，「你不喜歡這個遊戲嗎？」
鳳鈺傑揚臉看著她，露出微笑，「喜歡。」
「你最喜歡的是哪一種的，扮鬼的還是剛才那個突然掉下來的陷阱？」
「我喜歡看二哥尖叫。」
看著前方大呼小叫的鳳磊智，於淼淼在心裡默默心疼了他一秒。
有這麼個外表正太，內心腹黑的小弟，還真是傷腦筋啊。
等眾人在小樓里鬧騰夠了，不少人嗓子都啞了，於淼淼帶他們到園子裡喝果子露，吃點心。
「於淼淼，下次還有這麼好玩的事一定要記得叫上本殿。」鳳磊智興沖沖的，小臉通紅。
「好呀。」於淼淼心裡盤算著，以後要是條件允許，她也許可以弄一個馬戲團，或是遊樂場什麼的。
絕對能掙到大筆的銀子。
於淼淼越想越得意。
「……無聊的遊戲。」一個低低的童聲傳進了於淼淼的耳朵。
於淼淼循聲看過去，只見在三皇子的對面坐著個漂亮的小丫頭。
黑漆漆的眸子，簡直就像是三皇子的翻版。
「她是……你的妹妹？」於淼淼問三皇子鳳鈺傑。
「嗯。」鳳鈺傑安安靜靜的喝著果子露，頭也不抬。
「誰是他的妹妹！」對麵粉嘟嘟的女娃子瞪起了眼睛，「我是她的姐姐！」
「是妹妹。」鳳鈺傑重複道。
「我是姐姐！」女娃子的聲音又細又尖。
於淼淼有些發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二皇子接口道，「她是鳳君黛，三弟與她是雙生子，兩人出生相差不過片刻的功夫。」
「我才是姐姐，因為我長的比他高！」鳳君黛怒沖沖道。
鳳鈺傑抬頭幽幽看了對面的妹妹一眼，眼底似乎帶著幽怨。
不好，這小子又要哭。
於淼淼連忙安撫。
小公主鳳君黛卻不依不饒，拼力想要維護住她做為「姐姐」的尊嚴。
於淼淼被吵的腦仁疼，好不容易尋了藉口逃出來透透氣。
宮裡頭的皇子公主們個個都是含著金湯勺長大的，先不說入不入得皇上的眼，單是身份就尊貴無比。
傲氣更是一個比一個沖。
於淼淼去尋明如顏，想再多拿些點心給書院的那些孩子們。
剛轉過前面的小路，忽然聽見一陣悅耳的琴聲。
或如行雲流水，裊裊飄散，或錚錚琮琮，扣人心弦。
於淼淼情不自禁的慢下了腳步。
樹叢中時不時有鳥兒被驚起，向著琴音的方向飛去。
於淼淼跟著鳥兒飛過去的方向尋過去，只見在荷池中央的涼亭里，有一位年輕的公子在撫琴。
衛九瀟與畫師蘇垣俱都在座。
好多鳥兒被琴音吸引，落在涼亭上面。
於淼淼站在岸邊不禁看直了眼。
……這也太帥了吧。
明如顏正巧端著托盤從旁邊經過。
「於姑娘，你在這裡做什麼？」
於淼淼指著涼亭里撫琴的公子，「他是什麼人？」
明如顏看了一眼涼亭，「他是書院教授琴技的先生，古躍，上次我們去的琴樓便是他在書院的居所。」
於淼淼恍然。
明如顏正要走，忽又被於淼淼拉住。
「你拿的這些點心我怎麼沒見過。」
她為三皇子他們準備的那份點心裡可沒有這麼精緻的。
明如顏柔聲解釋，「這是古躍先生特意帶回來的特產，就連宮裡都沒有。」
看著明如顏把那盤點心送到了涼亭里，於淼淼心裡痒痒的。
好歹也讓她嘗嘗鮮嘛。
衛九瀟坐在亭子裡一邊與蘇垣品著茶水，一邊聽著古躍撫琴。
眼角餘光卻注意到岸上某個不安分的身影轉來轉去。
衛九瀟向明如顏投去詢問的目光。
明如顏立即心中意會，俯身過來在衛九瀟耳邊低語幾句。
衛九瀟看了一眼正在撫琴的琴師古躍，被琴音吸引來的鳥兒落在古躍的肩頭，更為他添了幾分仙氣。
衛九瀟眸光暗了暗。
蠢魚的目光太熱切，就連他坐在這裡都能感覺得到。
衛九瀟下頜收緊，流露出的氣息明顯冷了幾分。
蘇垣注意到衛九瀟的情緒的變化，向他這邊看了一眼。
「叱幽王要不要嘗嘗這點心，這可是古躍先生特意帶回來的特產。」蘇垣說著，自己先取了一塊點心。
衛九瀟對於甜食沒什麼喜好，畫師蘇垣卻是與他相反，他極愛食用甜品。
一隻鳥兒飛落在蘇垣手邊。
蘇垣信手將點心弄碎了一小塊，放在掌心。
鳥兒警惕的盯著蘇垣，並不取食。
正在撫琴的古躍看見，餘光閃過，手指掠過琴弦，一串清音響起，停在蘇垣身邊的鳥兒立即低頭取食，再無任何的警惕之意。
「唧唧喳喳」的，越來越多的鳥兒飛落在蘇垣身邊，向他乞食。
蘇垣動作優雅的把點心分給鳥兒。
對面坐著的衛九瀟卻是巋然不動，就算有鳥兒落在他的身邊也不會看上一眼。
「嘩啦。」身後的荷池中響起水花濺起的聲音。
衛九瀟與蘇垣同時轉過頭去。
只見池中一尾紅色的鯉魚翻起水花，大模大樣的游到涼亭這邊，冒出腦袋來，一對大大的魚眼望著他們。
「這條魚……我怎麼看著有些眼熟？」蘇垣猶豫道。
池裡的鯉魚擺了擺尾巴。
廢話，你上次把我按進墨池裡作畫的事，以為我會忘了？
衛九瀟看到鯉魚時也愣住了。
鯉魚向他張開嘴，露出一口細密的魚牙。
要吃……要吃……
魚兒無聲的向他訴說著它的貪婪。
點心，點心！
於淼淼擺著尾巴。
鬼爪子，表達愛心的時候到了，快快把點心餵到倫家嘴裡來！
於淼淼專注的盯著衛九瀟。
衛九瀟嘴角不易覺察的抽動幾下。
他緩緩從碟子裡取了塊點心，然後掰開……
於淼淼激動的立起身子，張開嘴準備迎接點心的到來。
然而，衛九瀟卻把點心送進了他自己的嘴裡。
於淼淼保持著浮出水面的姿勢。
暫停成功！
鬼爪子，我們有必要來談一談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