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巴掌燉肉，展翅卻不能高翔
鳳磊智央求著於淼淼去幫他找玉佩。
於淼淼原本是不想去的，神寺這裡她對地形又不熟，再說要是被衛九瀟知道了，難保鬼爪子又要訓斥他們兩個。
「那邊園子裡可有水池？」於淼淼多長了個心眼，她要先把自己的退路想好。
只要有水就難不倒她，變成魚，她總能有法子逃脫。
鳳磊智皺著眉頭想了想，「有。」
不過那園子光線極暗，當時又沒有燈火之類的照亮，他隱約記得那些雕像後面有一方小池塘。
於淼淼與鳳磊智在這邊嘀嘀咕咕的說話，明如顏遠遠的看到，正想過來忽聽屋裡衛九瀟喚他。
明如顏進了屋，等他再次出了房門時，發現於淼淼和鳳磊智已經不在那裡了。
「於姑娘跟二殿下呢？」明如顏問院子裡的親衛。
「於姑娘說肚子餓的睡不著，二殿下說他那裡帶了些糖……」親衛壓低聲音道，他們也知道在神寺內今晚是要禁食的，只是不知這糖算不算是違反規矩。
明如顏覺得不妥，於是親自去了二殿下住的廂房。
廂房外，侍衛們守在那裡。
「二殿下在嗎？」明如顏問。
「正和於姑娘在裡面呢。」侍衛道。
「於姑娘？」明如顏揚聲在門外喊了句。
屋裡靜悄悄的。
明如顏又喚了幾聲，忽覺不妙，猛地推開門，只見屋裡空無一人。
幾步來到屋內，明如顏轉了幾圈，最後來到後窗處。
窗戶敞開著，他伸頭向外看了看。
夜色中，樹影婆娑，什麼也看不清。
明如顏手扶窗台，喃喃道，「這下糟了。」
神寺園中。
於淼淼和鳳磊智兩人偷偷摸摸前往鳳磊智丟失玉佩的園子。
「就在那裡。」鳳磊智指著前方一處黑呼呼的園子道。
像這種園中園在神寺內隨處可見，往往十幾步便是一景。
月亮從雲層中探出頭來，照得大地一片慘白。
於淼淼在看到那些雕像時驚的險些叫出聲來。
太特麼地嚇人了，這些雕像一個個都如真人大小，姿勢各異，有男有女。
於淼淼來到一座雕像前，認真的打量著，心裡不禁暗暗生疑。
難道在這個世界除她之外還有其他的穿越者？
為何這些雕像做的如此逼真，先不說身體比例，就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相同的。
「也不知這些雕像放在這裡是做什麼的？」於淼淼嘀咕著。
神寺中的信徒告訴鳳磊智，這裡是禁地，也就是說這些雕像絕不是供人欣賞這麼簡單。
鳳磊智顧不上欣賞雕像，他低頭在園子裡搜尋著他的玉佩。
「於淼淼，你快來幫我找啊。」
於淼淼正在觸摸一座雕像的臉，就在這時，她聽見遠處傳來人聲。
「鳳磊智，來人了，快走！」
要是被神寺的人發現了他們進了禁地，一定會給衛九瀟惹來麻煩。
於淼淼去拉鳳磊智，鳳磊智卻蹲在那裡不動。
「找到了，我的玉佩在這裡……」鳳磊智低低叫起來。
等到鳳磊智把他的玉佩拾起來的時候，遠處的人聲已經近了。
樹影搖晃中，隱隱透著火光。
於淼淼心裡咯噔一下。
不知為何，有種不祥的感腳。
「來不及了。」鳳磊智哭喪著臉。
這座小園本就不大，園門口處又修著柵欄，就算他們在這時候衝出去，外面的人也會看到他們的影子。
「怎麼辦？」鳳磊智嚇壞了。
「先躲起來。」於淼淼抓著鳳磊智的手，兩人鑽進了一側的樹叢里。
火光停在園門外，並沒有馬上進來。
於淼淼和鳳磊智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
「就是這裡……大祭祀說有不祥之物闖入了禁地。」
「快去請聖女來，還有貴客那邊也要安撫好，不要讓不祥之物衝撞了貴人。」
於淼淼與鳳磊智對視一眼，彼此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驚駭。
好死不死，他們怎麼就被人堵在這裡了。
「讓你害死了。」於淼淼無聲向他以口形示意。
鳳磊智皺巴著小臉，都快哭出來了。
好在外面的人不像是馬上就要進來搜查的樣子，於淼淼迅速觀察了一下周圍。
「你說的那個水池在哪？」於淼淼問。
鳳磊智指了指不遠處，「你，你想做什麼？」
「事到如今，能逃一個是一個。」於淼淼咬了咬牙。
「於……於淼淼，你，你想丟下我一個人跑？」鳳磊智緊緊抓著她的衣袖。
「你是皇子，就算被她們發現也沒什麼，我變成魚，先在池子裡躲一躲，等她們走了再出來。」
鳳磊智欲哭無淚，「就算我是皇子也沒用啊，這裡是神寺，規矩與宮裡不一樣……」
他扯著於淼淼的衣裳，兩人一同來到水池邊，然後……兩人全都呆住了。
是有座小池塘不假，池子裡也有水……不過……那水是泥水。
尼瑪，這叫池塘？這是泥塘好吧！
於淼淼感覺自己快要石化成渣。
這種泥湯水，下去了會被糊成泥魚。
園門外噪雜的聲音越來越大，突然間，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他們的耳朵。
「二殿下與於姑娘並沒有到這邊來，聖女多慮了……」
是明如顏的聲音！
鳳磊智急的頭上冒了汗。
看來衛九瀟那邊已經發現了他們失蹤的事情。
「你說我們直接出去投案自首怎麼樣？」於淼淼猶豫道，「神寺的人總不會把我們殺了吧？」
躲來躲去的總不是辦法。
鳳磊智正要接口，忽聽園外喬玉道：「最好還是查清些，此處乃是禁地，裡面的雕像全都是祭祀之用，若是衝撞了神使……按寺里規矩，但凡是衝撞了神使之人，要在鳳塔內禁閉百日，禁食十日……」
於淼淼捂著空空如也的肚子，苦了臉。
還是不要出去了吧，禁食十日，真的會把她餓成魚乾的。
目光落在池中的爛泥里，於淼淼眼睛突然一亮。
「鳳磊智，快把衣裳脫了。」
說著她動手開始扒鳳磊智的衣裳。
鳳磊智嚇的臉都白了，「淼淼姐，你，你想怎樣……」
「快一點，一會她們就要進來了，我先幫你藏起來。」
來不及細說，鳳磊智被她剝了個精光。
「最裡面的褲子還要脫啊？」鳳磊智真的要哭了，身為皇子，他還從沒遇到過這麼丟臉的事。
「你看這些雕像身上都有衣裳嗎？」於淼淼低聲訓斥。
「這些雕像有什麼關係？」鳳磊智不明所以。
「如果想要隱藏一棵樹，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它藏在森林裡。」於淼淼自信滿滿，「你放心吧，只要你不開口，不動彈，她們絕對發現不了你。」
說著她從池中的爛泥里抓起一大把來，「啪」地糊在了鳳磊智的臉上……
衛九瀟負手站在人群前，聖女還有神寺內的信徒全都聚在小園門外。
「王爺，若真的是於姑娘跟二殿下在裡面，請恕我等失禮，神寺的規矩便是如此，於姑娘和二殿下恐是要留在神寺內一段時間了。」喬玉柔聲道。
衛九瀟面無表情，「聖女多慮了，他們並不在此園中。」
喬玉溫和的笑了笑，「既然王爺如此確信不是他們，那我們便要進園查看了。」
衛九瀟沒說話，負在身後的手卻在不知不覺中攥成了拳。
從他接到明如顏傳來的消息後便猜到，這兩個人定是又要惹出事端。
恨只恨他不能把這條蠢魚曬成魚乾，隨時掛在腰上。
明如顏視線悄然投向衛九瀟。
他也很擔心。
臨來之前他特意問過二殿下身邊的侍衛，他們說二殿下好像丟了個什麼重要的物件，一直悶悶不樂，但是他卻不曾對他們提起過他丟的是什麼。
信徒們魚貫進入園中。
有人挑著燈籠。
衛九瀟邁步要進園，卻被信徒們擋住了。
「王爺，這裡是禁地，外人不得入內。」
衛九瀟一語不發，伸出玄鐵套甲的左手，一把就將擋在他面前的人推到一邊。
「啊！」女信徒發出驚呼，險些被他推的摔倒在地上。
「王爺，您這是何意？」喬玉不悅道。
「本王既是與二殿下同來，二殿下若是出了什麼事本王自然有推卸不掉的責任。」雖然這話聽著極為客套，可是所有看到衛九瀟的人都不會覺得這是叱幽王在服軟。
衛九瀟眼中掠過一絲寒意，雖然從他臉上看不出什麼特別的表情。
不過眾人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她們若是再阻止對方進園，恐怕叱幽王就不會對她們再客氣了。
喬玉猶豫了片刻，終是敵不過衛九瀟寒氣四溢的目光，做出了退讓，「既然如此，那便請叱幽王入園內一道查看，只是還望叱幽王的人不要觸碰園內的雕像，以免它們被沾上污穢之氣。」
說著她的目光落在了衛九瀟的左手上。
叱幽王的鬼手可是相當有名，剛才被他推開的那名女信徒全身哆嗦著，同為信徒的同伴竟誰也不敢上前攙扶她。
「你先下去吧。」喬玉淡聲道。
那名女信徒步履踉蹌著離開，其他人全都投以同情的目光。
她們這些信徒最是在意自己的潔淨，被鬼手碰了……她們簡直不敢想像，要是被鬼氣侵入身體，她們的下場就只有一條路可走：被關進鳳塔，燒死。
眾人進入園中，喬玉帶領眾人自園中小路徑直向前。
小路兩側立滿了各式各樣的雕像，全都是光著身子，不管男女，均是栩栩如生。
喬玉悄然瞥向衛九瀟。
就算是雕像，可是那些女子的身形十分曼妙，與真人相差無幾。
她先是觀察了衛九瀟臉上的表情，又緊接著去看他身後跟著的那些人。
明如顏神色從容，側臉在燈影下竟顯得比女子還嬌媚，他甚至連看都沒看那些雕像。
後面緊隨著的王府親衛倒是注意盯著那些雕像，只不過在他們眼中看到的多是警惕的神色，並沒有貪婪或是yu念。
衛九瀟逐一端詳著那些雕像，而且看的很仔細。
「王爺在看什麼？」喬玉柔聲發問。
從這個男人的眼睛裡，她竟然看不出他的情緒，所以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直接發問。
「你覺得本王在看什麼？」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叱幽王居然反問了她一句。
喬玉一時語噎。
「你們查的仔細些，免得過後再要賴到二殿下的身上。」衛九瀟冷冷道。
他本來就生的身材高大，在她們這些女人跟前，就像一堵不透風的城牆，極具威壓之感。
喬玉還想說些什麼，衛九瀟卻直接越過她，徑直往前去。
喬玉只好住了口，帶著眾人在園內四處搜尋。
找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什麼人影。
「聖女，並沒有發現二殿下和於姑娘。」有人悄悄稟報喬玉。
喬玉微微蹙眉，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怎麼可能？」
她明明安排了人暗中誘得還是孩子心性的二殿下來此，然後趁他不注意弄斷了他的玉佩，這才順利把於淼淼騙到這邊來。
本以為她們進園會捉個正著，可是……園中竟然沒有看到二殿下和於淼淼的身影。
這怎麼可能，她的人明明看到他們往這邊過來了。
「如此，你們滿意了？」衛九瀟低沉的聲音就像冰錐，刺得眾人耳朵生疼。
喬玉定了定心神，柔聲道：「神寺內的信徒向來不會說謊，她們報說園裡進了不祥之氣定是有什麼東西進來了，還請叱幽王容我們再好好查一番。」
衛九瀟冷笑了聲。
喬玉帶人重新沿著園中小路巡視，衛九瀟負手原地站定，幽深的目光盯著她們。
就在喬玉等人走過一座雕像身邊時，衛九瀟注意到那座雕像的胳膊似乎動了動。
衛九瀟愣了愣。
「王爺。」身後傳來明如顏的低語，「我剛才好像眼花了，那座雕像……」
「噓。」衛九瀟擺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趁著喬玉等人不備，衛九瀟緩緩走近那座雕像。
待他來到雕像近前，看清雕像的面孔時，衛九瀟的牙根發出清脆的一聲：「咯！」
那是一座男子雕像，少年般的身姿，一絲不掛……雕像的眼睛還向著他看過來，黑白分明的眼珠……
是二殿下鳳磊智！
衛九瀟胸口氣血翻湧，差點吐出口血來。
「王爺，您怎麼樣？」明如顏在看清雕像面孔時也差點被憋出內傷來，他只好強行逼迫自己移開視線，上前詢問衛九瀟。
「本王的舊傷好像崩開了。」衛九瀟手捂胸口。
一路上，他胸口的傷早就養得差不多痊癒了，這時候他卻覺得，胸口像是要炸開一樣。
混蛋鳳磊智，還有蠢魚，他們兩個早晚得把他氣死。
鳳磊智渾身糊滿了泥巴，在黑暗中看上去跟雕像別無二致，還擺著奇怪的造型，特別是下面……那處，還把一大捧泥巴糊住了，好在沒有露出關鍵的物件來。
眾人視線齊聚那處。
扮成雕像的無辜騷少終是忍不住眾人的視線，那處竟然揚了揚。
一小塊被風乾的泥塊「啪嗒」一聲從他的身上掉落下來。
明如顏嚇的汗毛倒豎。
要是讓聖女她們發現了這裡的異樣可就麻煩了。
明如顏迅速擋在雕像前。
衛九瀟捂著胸口，眼底都快要瞪出血來了。
這樣的傑作一看便知是誰弄出來的。
鳳磊智在這裡，那蠢魚呢？難道也混在雕像群中？
「王爺，您要冷靜。」鳳磊智暗暗替於淼淼捏了把汗。
要是她真的也脫的這般……光遛遛的，糊著泥巴立在這裡，他們王爺一怒之下把這裡全都砸了也說不定。
那樣一來，他們的麻煩可就更大了。
喬玉等人在園裡又轉了一陣，仍是一無所獲。
衛九瀟周身氣息越來越冷，喬玉暗覺不妙，再拖下去只怕是收不了場。
她只得帶著眾人離開園子。
衛九瀟也帶人隨後離開，直到喬玉等人走的看不到人影了，衛九瀟猛地停下腳步，回頭吩咐了明如顏幾句。
廂房內，只亮著一盞燭台。
窗外黑漆漆的，王府的親衛們守住每個窗口，警惕的目光盯著幽暗的夜色。
屋內，衛九瀟危襟正坐。
在他前面，兩隻「泥猴」蹲在地上，身上裹著毯子。
兩套沾滿了泥巴的大紅袍擺放在衛九瀟跟前。
衛九瀟的目光冷的能凍死個人，就連明如顏看了都覺得背後一陣陣發冷。
於姑娘跟二殿下這次的禍，闖的也太大了。
險些就要把簍子捅到天上去了。
玄鐵套甲的左手重重砸在桌面上，「砰」的一聲，把鳳磊智嚇的一哆嗦。
「二殿下出息了。」衛九瀟冷聲道，「你可知要是讓神寺的人發現你們在那個地方，會是怎樣的下場！」
鳳磊智苦著小臉，不敢回嘴。
於淼淼儘可能的縮著身子，希望自己能遠離衛九瀟的視線之外。
她是變成魚才在泥塘里躲過一劫的，雖說在明如顏找到她時，她已經快被泥糊死了，變成了一條真正的乾魚。
她跟鳳磊智兩人全身都是泥巴，頭髮一縷一縷的結成了條，每時每刻都有泥巴碎屑往地上掉。
明如顏就算一個勁的收拾，也沒有辦法把泥巴全都清理乾淨。
「王爺，還是快點收拾了吧，明天早上還要去大殿裡祈福呢。」明如顏噓聲勸慰道。
衛九瀟居高臨下瞪著兩隻泥猴，雙眸幽深，不見底，看不到任何的情緒波動。
不過熟悉他的人可以感覺得出，叱幽王氣的不輕。
「明如顏，去把這些髒衣裳處理掉。」衛九瀟吩咐道。
明如顏迅速收了滿是泥巴的衣裳，拿出去處理了。
關上房門，屋裡忽然響起二皇子驚慌失措的低呼：「我……我不敢了……」
屋裡響起「啪啪」數聲，緊接著於淼淼也發出驚呼，不過聲音卻模糊不清，好像是嘴巴被人堵住了。
明如顏與外面那些侍衛面面相覷。
他們王爺可真是生猛啊，就連皇子也敢動手打。
要是把臉打腫了，明天早上去大殿祈福可怎麼見人啊。
眾人誰也不敢吱聲，更沒人敢進去勸，就連二皇子身邊的那些侍衛也全都白著臉，沒有進去說情的打算。
誰讓他們主子闖禍了呢，依他們之見叱幽王教訓的好，省得以後二殿下再偷偷背著他們逃出去闖禍。
屋內異常的響聲平息後，沒多久，房門開啟，二皇子鳳磊智換了身新的大紅衣袍走出來，神色有些萎頓。
眾人偷眼打量他的臉。
哎？沒有被打過的跡象啊。
鳳磊智低著頭，也不理會明如顏，直接帶著他的人回去了自己的廂房。
明如顏在後面看著二皇子離開，發現對方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
不過他也沒有想太多，第二天一早，等於淼淼出來的時候，他這才有些悟了。
於淼淼的臉上也沒有什麼變化，唯一有變化的是她走路的姿勢。
走的有些慢，時不時還會用手捂著後面屁股……
再看叱幽王，雖然臉色有些難看，不過在走路時還是刻意減慢了行路的速度，配合著於淼淼。
上台階的時候，於淼淼身子一歪，嘴裡「嘶」的一聲。
衛九瀟伸手去扶了她一把，於淼淼揮爪把他的手打開。
哎，看來小兩口還在鬧著彆扭呢。
跟在後面的明如顏等人想笑又不敢笑。
敢情他們王爺是給二殿下和於姑娘來了頓巴掌燉肉。
神寺大殿內。
香爐中清煙裊裊。
大祭祀靜靜立於朱雀神像前，聖女喬玉跪在蒲團上，低垂著頭，態度恭敬。
「不知道於姑娘用了什麼法子，我失敗了，請大祭祀責罰。」
大祭祀動也不動，伸出蒼老的手指緩緩觸摸著神像。
「不急，祭祀儀式今天才正式開始，你還有四天時間。」鳳塔的祭祀儀式一共有五日，在此期間叱幽王與二皇子都要住在神寺內，「最後一日他們要一起到鳳塔內祭拜，就算你全都失敗了也無妨，最後一日在鳳塔，她無處可逃。」
喬玉深深垂首，行禮，「是。」
「你下去吧，祈福儀式就要開始了。」大祭祀幽幽道。
「是。」喬玉再次行禮，起身退出大殿。
大殿的門緩緩合上，大祭祀的身影陷入到一片昏暗當中。
良久，他邁步緩緩離開神像，越過神像四周低垂的帷幕，轉到神像背後。
朱雀神像是一座展翅欲飛的朱雀神鳥。
然而在神像背後，這隻神鳥將要騰空的腳爪卻被一條黑色的鐵鏈纏繞著，若是走近細看，還能看見鐵鏈上面，每一環都刻著奇怪的咒文。
大祭祀端詳著鎖住朱雀神像腳爪的鐵鏈，發出低低的笑聲。
那笑聲在空無一人的大殿內迴蕩著，就像風颳過山洞，虛無的呼嘯聲。
陰冷而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