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邪惡法陣，老將軍魂歸
衛九瀟聽說尋到了於淼淼的消息，連將軍府門都沒進，直接帶人去追蔡老將軍。
一行人馬出了皇城，衛九瀟這才有機會向府里的人打聽事情緣由。
一名將士道：「有人向府里送來了一封沒有署名的信，信裡帶著小姐的信物。」
「信物？」衛九瀟神色肅穆。
「聽說是小姐身上攜帶的一枚珠子，經常見她戴在脖子上。」回事的將士道。
明如顏驚道，「是戀公子送的那枚防止化魚詛咒的珠子。」
衛九瀟眸光越發犀利。
「可有查到是什麼人把珠子送到府上？」衛九瀟問。
回事的將士搖頭，「還沒來得及查清，將軍便帶人追出來了。」
衛九瀟沒再言語，卻是加快了馬速。
一行人趕到城外一處荒廢的破廟時，正當午時。
頭頂的秋陽熱辣辣的，空氣顯得格外沉悶。
衛九瀟一行人下了馬，打量周圍。
破廟外留著雜亂的腳印，有人的，也有馬匹的腳印。
衛九瀟等人順著這些腳印進到廟內。
剛走到門口，眾人便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衛九瀟抽出長劍，幾步闖進荒廢的大殿內。
牆壁、地面、供桌、殘破的神像上，到處都沾滿了紅黑色的斑點。
衛九瀟屏住呼吸。
明如顏等人也全都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一個個就像僵在那裡，就像腳下生了根。
各種人體的碎塊散落在空蕩的大殿內，散發著鐵鏽、潮濕混合的氣味。
衛九瀟只覺得喉嚨發乾，他猛地向前邁了一步。
身後明如顏拉住了他，乾澀的提醒道，「王爺，地上有法陣，怕是不安全。」
衛九瀟定了定神，眾人這才發現大殿中央的地面上殘留著法陣的痕跡。
「還是先把梅先生帶過來的好。」明如顏提議。
衛九瀟望著眼前的一片血海，眼中滔天怒意像是要把他淹沒。
「王爺，讓屬下試一試吧。」一名將軍府的將士有些急了，他靠近法陣，試探的邁了一步。
突然法陣內起了變化，從地面上升騰起黑火，一下子就把那人的腿纏住了。
「啊！」那人慘叫一聲摔倒在地上。
黑火纏繞在他的腿上，還在不斷蔓延，將他向法陣中央拖去。
周圍的人慌忙上前，想把他拉出來。
被黑火纏住腿的人慘叫著，等到大家把他拉出來，他的整條腿都不見了。
眾人駭的面無人色。
這種邪惡的法陣他們還是頭回見到。
「回府去把梅如畫帶來。」衛九瀟咬著牙命令道。
明如顏迅速派人回去。
梅如畫趕來的時候，衛九瀟等人已經把破廟圍了，就連外面都細細的查看了一遍。
梅如畫見衛九瀟立在門口，本想過來打招呼。
明如顏悄悄向老頭子使了個眼色，直接帶他進了破廟。
衛九瀟站在那裡望著殘破的大殿，幽深的眼底儘是寒霜。
梅如畫足足費了半個多時辰才把法陣破解了。
眾人進去清理地面，一點點的往外抬人。
其實那些被他們抬出來的東西已經不能稱之為屍體了，全都是破碎的肉塊。
「這種法陣實在邪惡，就連我也從未見過。」梅如畫止不住的嘆氣，「不過想來設此法陣的人也是消耗極大，要用數百活人的性命為引，將他們虐殺在這裡，然後將那些冤死於此的魂魄封在法陣內，成為極厲的鬼物……在把老將軍他們引至殿內方才觸發此陣……」
梅如畫自顧自的嘆息著，大殿外突然響起將士們的哭聲。
衛九瀟嘴角抽搐了一下。
陣亡的將士屍體這些人早已看慣，就算傷亡慘重，這些人也是絕對不會哭成這樣。
衛九瀟邁著沉重的腳步來到外面。
將軍府的將士們全都聚在一具擔架前。
見衛九瀟走過來，有人雙手捧著沾血的一物遞過來。
那是一隻斷手，肉血早已被鬼物蠶食殆盡，然而在那隻手的掌心，卻緊緊握著一枚珠子。
衛九瀟對那珠子再熟悉不過了。
戀生殺送給於淼淼的，可以防止她化魚的珠子。
衛九瀟費了好大勁才把那枚珠子從那斷手上取出來。
雙手捧著那隻斷手的將士突然跪了下去，嚎啕大哭。
周圍眾人也稀里嘩啦的跪了一地。
擔架上只留有殘破的屍體碎塊，但是他們這些常年追隨將軍的人仍然能分辨得出將軍的衣物，還有他身上留下的種種印記。
衛九瀟閉了閉眼。
他也認得那些印記。
他十三歲隨軍出征時，在戰場上一時失手，險被敵軍斬於馬下，是老將軍以一臂之力替他擋了一劍，深可及骨。
那條臂骨上留著的劍痕仍清晰可辨。
腿骨上的箭痕，缺少了一根的肋骨……
一幕一幕，深深刺痛著衛九瀟的眼睛。
「將軍！」一個個七尺男兒，鐵錚錚的漢子們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們全都是些無家可歸的人，投入軍中也不過是為了能吃上口飽飯，本沒想著能活下來，是蔡老將軍給了他們活命的機會才能有今天。
沒想到老將軍一生戒馬生涯，最後還是死的這般壯烈。
不過這也正應了老將軍自己常說的那句：老子絕不死在床上！
清理完所有事宜，眾人回了城。
將軍府白綾高掛。
城中百姓無不驚駭萬分。
將軍府一直都在準備婚事，怎麼才一轉眼的功夫就辦開了喪事。
蔡老將軍遇害的消息以極快的速度傳遍了整個皇城。
皇帝連夜派了宮中太監前往將軍府詢問詳情。
衛九瀟留在將軍府親自操辦喪事。
靈堂內停滿了棺材，正當中擺放的棺材明顯比其他的要高出許多，除此之外，它與其他的棺槨並無什麼不同，沒有用貴重的木料，也沒有任何排場的修飾，一切都是普普通通。
衛九瀟跪在蒲團上，身著孝衣，巋然不動。
每個進府來弔唁的人看到他都會禁不住向後退開些，與他拉開距離。
鬼手王爺威名在外，除了皇上，眾人還從沒見他跪過誰，此時他跪在靈堂，卻沒有一個人敢小看他半分。
蔡老將軍一生無兒無女，唯一的義女還失蹤了。
衛九瀟與他義女有婚約在身，就算是以兒子的身份跪在這也不會有人提出異議。
前來弔唁的人來了一波又一波，衛九瀟毫無怨言的跪在那裡，幽深的眸子冷凝成霜。
靈堂外，將士們的哭聲此起彼伏，所有人全都身著重孝在身。
「……一定要為將軍報仇！」也不知誰最先喊出聲來。
「對，一定要報仇！」靈堂外，哭聲喊聲響成一片。
衛九瀟直挺挺跪在那裡，抬頭盯著蔡老將軍的棺槨，臉上就像罩寒霜。
報仇！
他何嘗不想，但是也要先查清兇手是誰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