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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宮變,蘇氏一族逼上絕路

    皇城,宮中。

    太后煩躁的走來走去,幾個太醫跪在那裡頭也不敢抬。

    「如何?」過了好久,從寢室內跟著宮女又走出來兩位太醫。

    「回太后話……」太醫顫顫巍巍的打著哆嗦,一腦門子的冷汗,「皇上身體虛弱,需要好好調養一番……」

    「本宮問的是皇上的病,如何醫治!」太后怒不可遏,「你們一個個口口聲聲說皇上體弱,需要調養,難道你們沒人看到皇上病了嗎!」

    自那日早朝皇上暈倒,所有太醫院的人都來看過了。

    然而他們在皇上身上,什麼病症也診斷不出來,皇上一天天的衰弱下去,這幫人手足無措。

    要知道病著的人可是皇帝,要是他們開錯了藥,吃出來人命,到時他們有幾個腦袋都不夠賠。

    還要連累他們一家老小,還不如硬挺著,最多是他們丟了腦袋,不會連累家人。

    太后如何看不出他們的打算。

    這幾日她已經殺了四個太醫了。

    但這總不是長久之計,太醫院的這些人若是殺光了,她就真的無可奈何了。

    「太后……」一位太醫壯著膽子開口道,「皇上病的蹊蹺,又完全查不出病症由來,不如請馭魂師看一看。」

    太后冷哼了聲。

    其實她早就請過馭魂師來給皇上看過了,不過就連他們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太后,不如請紫曜閣的馭魂師來……也許能夠看出來皇上症狀。」一位太醫提議。

    太后皺眉。

    紫曜閣的馭魂師並非是屬於鳳國所有,在各國都有紫曜閣建立的據點,不過論起能力來,只要能請得他們出面,幾乎沒有達不成的事。

    「聽說紫曜閣的馭魂師極難請動,上次皇城被鬼氣覆蓋,他們也不曾來人。」太后望著寢室的方向擔憂道。

    「不管怎樣,都要試一試,在此之前,太后是否考慮過,請古氏一族的琴師來試試看?」

    太后沉默了片刻,忽地一擺手。

    「你們先下去吧。」

    眾太醫如蒙大赦,紛紛告退。

    等到所有人都退出去了,太后才喚來身邊心腹,「古氏一族現在情況如何?」

    「回太后,掌管司樂監的古大人被抓去了刑部,現在生死不明。」

    太后一驚,「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晚上。」

    太后煩躁的在大殿裡來回走著。

    「因為何事被抓?」

    「說是……古大人在司樂監私設法陣,已經被永清公主下令關起來了。」

    太后怒沖沖站定,「又是永清公主!又是她!」

    心腹靜靜的站在那裡,任由太后發泄不滿。

    「你去,尋刑部的幾位大人來,要他們連夜進宮。」太后下令。

    心腹應了聲,悄然出了殿門。

    殿內無人後,太后身體頹然的跌坐到椅子上。

    她現在唯一的籌碼就是自己的兒子,現在的小皇上。

    只要他能好起來,不管永清公主怎麼折騰她都不怕。

    怕就怕皇上好不起來,永清公主就會一步步蠶食掉朝中大權。

    寢宮內退出來兩名宮女,手裡端著裝著食物的托盤。

    太后看了一眼托盤,頓時大怒,她質問兩名宮女:「皇上又沒吃?」

    宮女嚇的跪下來,「是……」

    太后胸口劇烈起伏,返身進了寢室。

    小皇上躺在寬大的龍床上,柔軟的被子將他整個蓋住,冷不丁看上去還以為床上是空著的。

    「皇上。」太后緩和了語氣,來到龍床邊,「皇上晚上想吃什麼,本宮便讓御膳房去做。」

    鳳銘翔慘白著小臉躺在那裡,神色木訥,他慢慢搖了搖頭。

    「不吃東西怎麼成。」太后艱難的擠出一絲微笑,「多吃些才能好的快。」

    鳳銘翔仍是搖頭,最後還閉了眼睛。

    太后臉色變了幾變,幾次想要發作,最終卻只能強忍著,疾步出了寢室後,命人把剛才進來伺候的宮女全都拖出去杖斃。

    「你們都退了吧,朕累了,想睡會。」鳳銘翔閉著眼睛,弱弱道。

    宮女們不敢違命,低頭退了出去。

    待到寢室里沒人,鳳銘翔這才坐起來,小心翼翼的從枕頭下面摸出一個手帕包著的東西。

    打開來,裡面裝著兩塊硬邦邦的的點心。

    鳳銘翔拿起點心慢慢的啃著。

    這是小公主鳳君黛上次來探望他時,悄悄帶來的。

    現在宮裡的東西,他一點也不敢碰,他誰也不敢信。

    那日早朝上,他在更換龍袍時無意中發現了袍子裡被人畫上了咒式,他一聲不吭,就連身邊的太監都不敢告訴,直接在朝堂上佯裝暈倒。

    他的力量太弱,可以相信的人太少。

    他不知道身邊能相信的人還有誰,雖然二皇子他們是可以信任的,但是他們的手裡卻沒有「權」,光憑著個皇室血脈的身份根本幫不到他。

    一面是他的母后,一面是他的姑姑,兩人都想通過他掌控權力。

    他不敢貿然相信任何一方。

    現在他只能等著鳳磊智能把他的密旨帶到叱幽王那裡。

    衛九瀟……還有於淼淼……

    不知為何,他總會在無意間回想起當初他住在叱幽王府的那段日子。

    那是他有記憶以來,過的最愜意的一段日子。

    只有在那裡,他才能變回自己,真正的像個孩子似的,自由自在的活著。

    太后還在等著她的心腹帶回來的消息。

    然而一直等到天明,她的心腹也沒有回來。

    她等來的只是一名宮中的禁衛軍送來的,一顆血淋淋的頭顱。

    她的心腹,已經被永清公主的人殺掉了。

    太后又怒又氣,但是卻無可奈何。

    「太后,看來永清公主是不打算把古大人放出來了,恐怕她也是擔心古氏一族的琴音把皇上身邊的不祥驅散……」另一名心腹進言道,「古氏一族已經被永清公主挾制了,您不如去請蘇氏一族的人來試試看。」

    太后愣了愣。

    「蘇氏一族並不擅長驅除鬼物。」

    「但是他們一族用特製的香料與墨汁調和,以此作畫可以封印鬼物,他們的力量也不容小覷,您手裡總要先握著一個才是。」

    太后眸光閃了閃。

    心腹的話觸動了她心底某個不為人知的部分。

    她也曾想過,如果皇上就是不行了,她還可以把二皇子、三皇子抓在手裡,身邊再有一些忠心的良臣輔佐,就算是與永清公主公然對峙,對方也是不敢拿她如何的。

    太后點了點頭,「你速速出宮,去蘇氏傳本宮懿旨,召蘇氏族長進宮。」

    蘇氏,祠堂。

    蘇垣獨自一人跪在蒲團上。

    祠堂內靜悄悄的,前面的供桌上擺滿了蘇氏先祖的牌位。

    蘇垣垂著頭,狀似恭敬,眼底卻是一片清明。

    木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一位四十多歲的婦人走了進來。

    「垣兒……」婦人輕喚。

    蘇垣跪著一動不動,「母親喚錯了,此處再無蘇垣,女兒名為蘇圓。」

    婦人面露悲戚之色,邁步跨入祠堂。

    「母親此來父親可知曉?」蘇垣發問。

    「我沒告訴他。」婦人長嘆一聲。

    若是讓蘇垣的父親知道,他怎麼會允她來探望自己的孩子。

    蘇垣犯了錯,按照蘇氏的家訓就得挨罰。

    婦人來到蘇垣身側,緩緩俯身湊到她面前,「你是知道你父親的,家中幾個孩子裡,你是最有天份的,他本想讓你繼承家主之位。」

    蘇垣面色冷淡,「讓父親失望了。」

    婦人嘆息著伸手拂上蘇垣的胳膊,「可你就這般把身子交付了他人,現在你父親的期望成空,他如何不怒,如何不惱。」

    「女兒知曉,母親不用說了,我不怪父親。」蘇垣靜靜的盯著地面,「母親回去吧,我會在這裡跪到父親滿意。」

    「其實你只要向父親認個錯,你父親會給你安排一門親事,到時你就安心在家裡相夫教子,其他的事,你就別再去想了。」

    蘇垣扯了扯嘴角,「母親的意思我懂,但……我不想留在後宅做個尋常的婦人。」

    婦人見她這般倔強,為難道,「可你已經成了女兒身,不做後宅的婦人還想怎樣。」

    蘇垣緩緩轉過頭來,看著自己的母親,「為何成親後便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了?」

    「因為……我們是婦人。」

    蘇垣冷笑了聲,「那我便不成親。」

    「垣兒!」

    「父親的那門親事我不應。」蘇垣冷冷道,「麻煩母親回去轉告父親,就說女兒不孝,此事不能應承。」

    「你……」婦人又急又氣,「你又不肯說是誰破了你的身子,又不肯嫁,你讓我們如何做才好!」

    「你們什麼都不用做,女兒只想按照自己的方式活著……」

    「不可能!」沒等蘇垣把話說完,婦人無情的打斷了她的話,「以前你父親縱你容你,就是想著把你當成男子來養,這才允許你身子未定之前拋頭露面,誰成想你竟……」

    蘇垣垂了頭,默默不語。

    「你到底是跟誰……你為何就不肯說呢!」婦人急的不行。

    「說了又有什麼意義。」蘇垣淡然一笑,「父親難道還要去給我報仇不成?」

    婦人連連嘆氣。

    蘇垣也不再說話,垂頭默默跪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外隱隱響起驚慌的腳步聲。

    「夫人,夫人……」一個小丫鬟低低的在外面叫道。

    婦人轉頭向門外看去,應道:「什麼事?」

    「宮裡來人了,召老爺進宮去。」

    婦人一驚,「老爺如何說?」

    「老爺早就吩咐過了,對外就稱他病重,誰也不見,夫人您快去前院看看吧,宮裡的人已經在前廳等候多時了。」

    婦人迅速站起身來。

    蘇垣抬起頭,「父親一直在裝病?」自從她回了皇城後,便是一直被父親責罰在祠堂里,外面的事她並不知曉。

    婦人緊張的縮起手指,「皇上病了,永清公主把持了朝政,與太后分庭抗禮,所有進宮探望小皇上的馭魂師都被永清公主殺了,就連古氏一族的家主都被永清公主扣押在了刑部……」

    蘇垣大驚。

    永清公主可不是尋常婦人,當年她若是男兒身,先帝就會把皇位傳給她。

    「難道……永清公主想要……」

    婦人迅速捂住了蘇垣的口,「不可妄言。」

    蘇垣皺眉,「太后召父親進宮,只怕也是為了皇上之事,永清公主豈會容他進宮。」

    「你父親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他才稱病在家。」

    兩人正說著,外面忽又跑來一名小廝,驚慌失措的叫著,「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驚慌?」蘇垣呵斥。

    小廝噗通一下跪在台階下,「宮裡來的人說……就是老爺病的再厲害也得進宮,不能走的話,他們抬也要抬去!」

    蘇垣心裡咯噔一下。

    看來太后是鐵了心要把蘇氏一族綁在她的那條船上。

    婦人一聽這話連忙邁步往外走。

    蘇垣拉住了她的手,「我陪娘一起。」

    「可是……」蘇垣還在這裡受罰,擅自離開的話又要惹她父親生氣。

    「都這個時候了,還管得了這些。」蘇垣不屑道,扶著她母親出了祠堂。

    婦人嘆氣。

    不過也好在蘇垣從小是做為男孩子來養的,所以遇到這種事她要比尋常女子鎮靜許多。

    來到前院,只見宮裡的太監帶著五十多名宮中侍衛與蘇府的下人對峙著,想要強行闖進蘇老爺的屋子。

    「住手!」蘇垣喝了聲。

    所有人全都停了手。

    蘇垣扶著她的母親來到宮裡的太監面前。

    「蘇夫人。」太監尖著嗓子揚著臉,「咱家奉太后懿旨,請蘇大人進宮。」

    「老爺最近一直病著,怕是起不來床了。」蘇夫人為難道。

    「起不來床也沒什麼要緊,咱家帶的人多,抬去便是。」太監一揮手,他身後的宮中侍衛便要往屋裡沖。

    蘇府的下人全都望著蘇夫人。

    要知道對方可是宮裡頭的,他們強攔的話就是抗旨,太后那裡吃罪不起。

    眼瞅著宮裡的侍衛就要衝進屋去,蘇垣向前一步,擋在了門口。

    「既然父親病的起不來床,便由我替他走一趟好了。」

    「垣兒!」蘇夫人驚的變了臉色。

    這個時候進宮,凶多吉少。

    蘇垣淡然一笑,「母親不用擔心,宮中我也常去,不過是走一趟罷了。」言罷她向太監拱了拱手,仍是以男子禮相見,「待我去換套衣裳便跟你們去。」

    太監打量著蘇垣,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你是……書院的蘇先生?你,你怎地是個女子?」

    蘇垣現在穿著女裝,她以前又是宮中常客,不少太監都認得她。

    蘇垣神色淡然,「此事與你無關,休要多言,到了太后那裡,我自有說法。」

    太監聽她這麼說於是閉上了嘴。

    宮中人都知道規矩,有些秘密還是不要打聽的好,不然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蘇垣換了衣裳,不顧她母親的反對,跟著宮中太監離了蘇府。

    蘇夫人望著蘇垣離去的背影低低的哽噎,過了許久這才轉身進了正屋。

    蘇老爺呆呆的坐在床上,有些失神。

    「垣兒她……」蘇夫人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對著她男人吼了句:「她對得起咱們蘇家,對得起你!」

    蘇夫人哭著跑出去了。

    蘇老爺懊惱的用手捶打著床板。

    皇命當前,就連古氏一族都無法抵擋,他也不過是螳臂擋車。

    本是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準備,沒想到最後主動出面替他的竟是自己的……女兒。

    「傻丫頭,我本是想死後讓她做家主的……這傻孩子。」蘇老爺喃喃自語,不知不覺間,老淚縱橫。

    皇宮。

    蘇垣在宮中侍衛的簇擁下進了宮門。

    太監腳步倉皇,有好幾次都險些踩了自己的袍襟,蘇垣走的慢些,身後的宮中侍衛便推她。

    剛過三道宮門,忽見前面殺氣騰騰,數百名禁衛軍攔住去路。

    「什麼人!」禁衛軍高聲呼喝。

    太監鬢角立時淌了冷汗,但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前道,「咱家是太后身邊的……」

    話音未落,只見問話的禁衛軍手起劍落,砍去了太監的腦袋。

    蘇垣站在後面,熱血濺到了她的臉上。

    溫熱的觸感,真實無比。

    蘇垣神色淡然,只是臉上失了血色。

    禁衛軍向兩側分開,從中走出一個衣著華貴的女子。

    蘇垣眸光一縮,就算心有不甘,也只能拱手施禮,「見過永清公主。」

    永清公主傲然打量著她。

    「你是……蘇府的什麼人?」

    「在下蘇垣。」

    「哦,原來是書院的蘇先生。」永清公主輕笑,目光打量著她,「本宮記得你與小公主有婚約在身,如何卻變成了女兒身?」

    蘇垣不卑不亢,「此事還因修鳳塔而起,在下也是迫不得已。」

    永清公主眼中泛起冷意,「我對蘇氏一族的秘密很感興趣,不知蘇先生有無興致到本宮府上坐坐。」

    「太后召見,在下還有要事在身。」

    永清公主不屑揮手,「太后那裡不急,本宮派人去知會聲便是了。」

    隨著她的手揮下,禁衛軍突然衝著蘇垣他們撲過來,還沒等蘇垣反應過來,他們抽出劍來,將她身後的宮中侍衛盡數斬殺殆盡。

    熱血濺了蘇垣一身,就連衣裳都濕透了。

    永清公主無視了她這一身的狼狽,仍然向她發出邀請,「蘇先生,請吧。」

    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禁衛軍們擁上來,將蘇垣團團圍在當中。

    永清公主高傲的俯視著她。

    「蘇先生,請吧。」

    蘇垣在邁出步子的時候遲疑了一瞬。

    她心裡清楚的很,如果真的跟著永清公主去了,面臨的將是如同古氏家主一般的命運。

    被關起來,成為要挾他們一族的籌碼。

    禁衛軍們一個個神態僵硬,目光呆滯,在他們靠近她的瞬間,她感覺到了強烈的鬼氣。

    他們……全都被永清公主控制了。

    蘇垣低下頭,目光落在自己的胸口。

    這次進宮,她的身上只帶著幾個空捲軸,但是眼前的禁衛軍顯然全都被鬼物控制了,就算她渾身是鐵又能捻幾根釘。

    唯有召出她中衣上的陰兵,幽犬,她才有可能尋到逃走的機會。

    不過就算她能逃得了一時,卻逃不了一世,這是在宮中,到處都有永清公主的眼線。

    就在蘇垣猶豫瞬間,永清公主突然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從一名禁衛軍手上接過劍來,直接刺進了蘇垣一側的肩頭。

    蘇垣震驚的睜大了眼睛。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永清公主手中劍尖一挑,蘇垣的衣裳刺啦一下被劍尖挑開,中衣上的幽犬被喚醒,猛地撲出來。

    永清公主迅速後退,禁衛軍們撲上來,揮劍斬向幽犬。

    蘇垣跌跌撞撞的倒在地上,一手捂著被劍刺穿的肩頭。

    幽犬兇猛異常,先後咬斷了數名禁衛軍的脖子,然而那些人就像是感受不到死亡的恐懼似的,仍然不斷的撲上來與幽犬戰鬥。

    蘇垣目光穿過紛亂的人影,望向不遠處的永清公主。

    在對方眼中,她看到的是無情的冷光。

    她什麼都知道!

    蘇垣腦子裡嗡嗡作響。

    連同她家族的秘密,原來永清公主早就知道了。

    蘇垣忍著肩頭的傷,拼力向後挪動,想要遠離眼前的一場混戰。

    她的幽犬很厲害,然而它現在的對手卻不是人,而是一些被鬼物附身的禁衛軍,再加上有永清公主在,她知道幽犬堅持不了多久。

    這是她唯一的,也是最後的機會。

    就在她剛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她的眼前出現了一隻腳。

    有人抓住了她的衣裳。

    「蘇先生居然攜帶陰兵進宮,難道是想圖謀不軌?」永清公主朗聲道,「來人,把她拿下!」

    蘇垣的胳膊被禁衛軍扭向身後,混亂中她看到幽犬被亂劍斬殺,身體化為點點微光消失在了空氣中。

    蘇垣強忍著肩膀的疼痛,用力撞向抓著她的禁衛軍。

    那人手上動作一松,蘇垣抽出一隻胳膊來,唰地一下就把對方的劍從腰間的劍鞘里抽出來了。

    她並不會武,但是多多少少在書院的時候也曾跟著古躍學過一些。

    當初古躍還曾取笑她身為男兒手無縛雞之力,所以才耍賴般的每天催著她在書院裡耍劍。

    沒想到今日居然派上用場了。

    只不過……她第一個要斬殺的人,卻是她自己。

    因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

    永清公主會借著這個由頭,將她們一族,逼上絕路。

    就在蘇垣把劍刃朝向自己的時候,她聽到了錚錚的琴鳴聲,一個熟悉的身影自三道宮門外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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