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命在旦夕
逃離妖族領域的一路上,地底的震動絲毫不間斷,再加上雲少樓拼命地掙扎,更讓二人行動困難。
然而來時的路破碎的難以行進,幾人一邊奔跑,一邊躲避著地底向上奔出的灼熱火氣。好不容易,幾人終於自猛烈的震動核心中逃離了出來,前方不遠處便是初初到達此地時的那片白茫茫的空間。
「放開我!我要去找小蜻蜓!放開我!」雲少樓痛苦得不能自己,他親眼見著小蜻蜓進入到那黑漆漆的大殿,他後悔聽了小蜻蜓的話,沒有跟她一起進去。
如今這領域之內眼看著便要崩塌殆盡,自己與姐姐逃了出來,可是卻將她留在了裡面,一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幾乎將他的心生生的撕碎。
不可以,不可以……
近了,又近了。
容湛與雲若曦強拉著雲少樓跑出混亂的地帶,進入到看似無邊無際的白茫茫之中。
這裡的震感雖然沒有聖靈大殿附近那般強烈,然是依然十分明顯,只是幾人行進到這裡時,已經分明能夠輕鬆地站穩腳跟了。
雲若曦心口的刺痛越來越強烈,那種痛猶如千萬隻螞蟻在撕咬一般幾乎讓她難以忍受。她清楚的知曉,自己體內的毒滿眼的十分迅速,已經順著她的經絡逼近了心臟。
容湛見雲若曦痛的幾乎難以為繼,一伸手,打橫將雲若曦緊緊的抱在懷中。連同昏迷的雪兒也一併放在了自己的肩上。他知道此時雲若曦身中的雪瑤狐之毒並非它皮毛上的麻性毒藥,而是見血封喉的狐族劇毒。
容湛心急如焚,然而此時此刻危險重重,根本沒有辦法為雲若曦療毒。
他向出口處張望,然而只能見到前方白茫茫的一片。
「再忍一下,我們馬上就出去了。」他沉聲說道,將雲若曦嬌柔的身子摟得更緊腳下的步子加快了許多。
雲若曦閉上了眼睛,臉色發青,嘴唇上的血色盡數退去,慘澹的猶如白紙一般。
「姐……」雲少樓緊張的看著雲若曦,此時的他心亂如麻,小蜻蜓生死未卜,姐姐又被雪兒所傷,他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們趕快出去,這裡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崩塌了。」容湛看著雲少樓一步三回頭,皺近了眉頭。
他緊緊的抱著雲若曦馬不停蹄的向出口處奔去,身後大地的震顫若影隨行。
「恩。」此時的雲少樓安靜了許多,整個人不似之前那般掙扎,沉默的跟著容湛迅速向來時的方向行進。
儘管領域中已經幾乎崩壞殆盡,然而這卻根本不會影響容湛對於空間以及方向的判斷。
饒是雲若曦已經經過了洗筋伐髓,體內經脈的運轉與常人不同,又生成了玄氣珠,對於毒素的抵禦遠遠強於尋常之人。然而雪瑤狐的毒卻依然讓雲若曦在極短的時間內喪失了全部的力氣。
痛,她已經漸漸的開始感覺不到痛了,耳邊世界的聲音越來越飄渺,仿似周圍的一切都要里自己遠去一般。
黑色的血液順著她的臂膀向下淌,染黑了容湛雪白的衣袍。
此時的雲若曦虛弱得連角狼的存在都支持不了,只見紅光一閃,兩隻角狼盡數收回到了契約之中。
她已經處於昏迷的邊緣,然而卻憑著極強的意志,儘量控制著自己不要昏迷過去。直覺告訴她,一旦昏迷過去,自己就真的危險了。
「你不會有事的!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容湛抱著雲若曦拼命地向前跑著,察覺到她的身體開始發燙,這是她體內毒素侵蝕經脈的表現。
然而此時的雲若曦已經根本無法對他的話做出任何的回答了。
因這空間的法則與外面世界完全不同,縱然容湛有縮地成寸的本領也完全使不上,只好憑著雙腿努力。
終於,容湛抱著雲若曦來到了出口,然而大門卻緊緊的關閉著。身後白色的空間震顫得越來越厲害,腳下的白色也開始沸騰起來。
容湛將雲若曦放在地上,自己則在門邊查探著,想要尋找出去的方法。
雲少樓半跪在雲若曦的身邊,口中喃喃的念著小蜻蜓的名字,腦中纏繞著小蜻蜓的一顰一笑。若出不去,就和她一起死吧,否則,活著也了無生趣……
容湛仔細的摸索著大門,絲毫不敢錯過任何一處縫隙。然而,無論他怎樣查找,都沒有能夠打開那扇緊閉著的大門。事到如今,容湛只好祭起渾身的勁氣,向大門攻擊而去。
一聲爆響過後,容湛定睛一瞧,那道大門居然依然紋絲不動,而且門上幾乎連一丁半點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一種不祥的念頭自他的心中升騰而出,難不成這門必須要妖族之人才能打開麼?
可是小蜻蜓她……
難道,真的要被困死在這裡麼?
他回身瞧著雲若曦沉靜如冰的臉龐,心中一痛。
不行,必須找到出去的方法,即便自己死在這裡,也必須要讓她好好的活下去!
雲若曦命在旦夕,小蜻蜓行蹤不明,容湛焦急如焚,雲少樓心如死灰。連同整個妖族領域分崩離析,世界似乎要完全的被傾覆……
「少樓哥哥!」一聲清脆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雲少樓心中一震,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蜻蜓!真的是小蜻蜓!
雲少樓的眼中瞬間迸發出激動地神采,他猛地站起身來,向後轉。
「小蜻蜓!」他的喉頭似乎哽住了,眼中的淚水再也隱忍不住,拔腿便向小蜻蜓奔去。小蜻蜓的回歸讓他瞬間生活了起來。
「少樓哥哥!」小蜻蜓猛地撲進雲少樓的懷中,大聲的啜泣著。
「沒事了,沒事了!」雲少樓緊緊的抱住小蜻蜓,幾乎要將她生生的融在自己的身體裡才肯罷休。
容湛見小蜻蜓完好無損的回到這裡,心中的巨石猛地落了地,眼見腳下的白色奔涌的更加劇烈,他連忙出聲打斷二人,「有什麼話出去再說,再不走恐怕來不及了。」
「對,我們出去再說。」
聽到容湛出聲,雲少樓的頭腦清晰了許多,他趕忙將小蜻蜓放開,「容姐夫已經找了半天出口了,但是怎麼都打不開這扇門。」
「我來!」小蜻蜓抹去臉上的淚痕,迅速來到大門之前。只見她像進入時那樣在原地走出一個奇異的步伐,隨後抬起手在眉間一指,口中默念著妖族的真言,只聽得隆隆一聲悶響,原本緊閉著的大門轟然打開。
容湛趕忙抱起地上的雲若曦,隨著小蜻蜓跳出門外。
幾人出得大門,連大氣都顧不得喘,便聽得身後的石壁轟然作響,緊接著堅固的石壁自中間斷裂,聖靈山似乎也在微微顫動著。
聖靈山的震顫引起了雪崩,一時間萬年的積雪自山巔之上崩塌落下,沉重的雪團帶著石塊滾落而下,將所到之處的所有一切盡數掩埋。
「快走,到山下去!」小蜻蜓緊張的喊了一聲,接著連忙在前面帶路。
眾人顧不得下山的路艱險萬分,忙不迭的跟著小蜻蜓向山下奔去,身後的雪崩緊隨而來。
好容易跑到山腳之下的安全地帶,眾人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我要馬上給丫頭療毒,再耽擱恐怕她就沒命了!」容湛緊張的將雲若曦放置在地上,馬上便著手為她療毒,「少樓,你去取一些雪瑤狐的血來。」
「好!」雲少樓連忙接過容湛身上的雪瑤狐,伸手亮出氣刃取血。
小蜻蜓這才清楚的看到雲若曦身上恐怖的傷口,驚異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姐姐怎麼會傷的這麼嚴重……還有雪兒它怎麼了?」
雲若曦此時的情況看起來十分不妙,渾身的肌膚盡數變青,整個人看起來像是石化了一般,毫無知覺。
容湛輕探她的頸項,只覺得她氣若遊絲。
因著之前幫她鑄煉契約之陣的緣故,她的體內依然融合了他的血脈。這便使得他能夠十分輕易的感知到她體內的狀況而不費吹灰之力。
他小心翼翼的探查著雲若曦體內的經脈,卻察覺到那狐毒蔓延的十分迅速,毒素在血液中流竄肆虐,一波一波的向著她的心臟發起著強烈的攻擊。
雖然雲若曦渾身盡數被狐毒侵蝕,然而她的心臟周圍卻有著一絲薄薄的光壁,將洶湧襲來的狐毒盡數抵擋在外。
而此時她體內的玄氣珠正強力的吸取著天地間的元素之力,並將之匯聚在那層薄薄的光壁之上,幫助她抵禦著狐毒。
容湛驚訝的感受著那層薄薄的光壁,這種情況他竟從未見過。
她的丫頭總能帶給他無數的驚奇,如此,他便可以著手將她體內的毒素引導出來,不需要過多的分神來保護她的心脈。但為了保險起見,他依舊留有一絲神識查探著她心脈周圍的情況。
容湛將體內的勁氣匯成一條絲線,自三陽經推入到雲若曦的身體之內,小心翼翼的遊走於奇經八脈之間,纏繞著她體內的狐毒,最後從三陰經緩緩導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