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到達晉城
一個月時間緊迫，陶昕來都來不及準備什麼，也來不及跟誰告別就被韓鳳儀贈送一塊儲物玉璧直接送出了山門。
這……是趕人的節奏吧？陶昕來無語。
陶昕來不知道的是，她走後，韓鳳儀也迅速離開三靈峰，去了一處偏遠的山峰，七拐八拐到了一處簡陋的洞府之中。
那是真正的洞府，整個就是依山而建，在山壁上往裡打了兩間洞室，外面是大約十個平方的不規則石台，像是在外的活動室。
韓鳳儀駕著自己的飛行寶器降落的時候，那石台上正有個黑衣老者在打拳，旁邊還有個白衣老者在和著拍子高聲唱著什麼。
韓鳳儀一下去，那兩個老者便停下了配合，那個打拳的黑衣老者甚至還有些心虛地縮了下脖子。
韓鳳儀氣急敗壞地道：「師父！都說要靜養靜養，你怎麼又跑出來打拳！」
「啊，這不怪我的，哪，是他非要來唱個什麼破歌，我也是一時手癢，剛剛開始而已，剛剛開始！我覺得好多了啊……」他狡辯著，可是在韓鳳儀嚴厲又痛心的目光下，還是忍不住低下聲音，最後直接跑去那個白衣老者身邊，推了推他道：「你看，都是你！害我年紀一大把了還要被徒弟教訓！這叫什麼日子！哼！」說著一副氣咻咻的模樣跑進洞室中去了。
韓鳳儀哭笑不得，也顧不上追，只走到白衣老者面前，規規矩矩行了禮道：「影玄師叔。」
那白衣老者點點頭，笑眯眯地道：「鳳儀太擔心了，那老小子是一刻也閒不住的。不讓他舒心了，怕是要從頭到腳都不舒服。」
韓鳳儀皺皺眉，道：「影玄師叔，師父的情況您是知道的，雖然是這樣的性子，可是若不注意的話，只怕……」她話沒說話，但是白衣老者看著她難過的樣子。卻是明白她心中想的什麼。
千言萬語化作一嘆，白衣老者道：「你們說說話，老小子是盼著你來的。」說著自己腳下憑空而已，不一會兒功夫就消失在天邊了。
韓鳳儀也是一嘆，瞬息又整理好心情，一副氣沖沖的模樣衝進洞室。道：「師父，別裝了！你再裝我也還是要說的，你總是嫌徒弟囉嗦。徒弟覺得，往日就是囉嗦少了，任著你的性子來，所以才會到現在這個地步。你別裝睡，我有重要事情跟你說！」
躺在石床上的老者無奈地爬起來，道：「什麼事？你真是越來越囉嗦了。」
韓鳳儀忍著翻白眼的衝動，道：「我找到治療你的辦法了，只是需要一味草藥，叫做馬耳王草，我已經讓陶昕來去晉城找了。」
「什麼！」黑衣老者驚得跳起來。「你讓那丫頭去晉城找馬耳王草？」
韓鳳儀卻是一愣，「師父你知道馬耳王草？」她頓了頓。「師父！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如果你告訴我，我早就……」
那黑衣老者卻急得打斷她的話，道：「你快讓那丫頭回來，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馬耳王草哪裡是那麼好找的，哪是隨便誰都找得到的。那丫頭也不過築基，見都沒見過……」
韓鳳儀卻梗著脖子道：「不！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哎喲，我說你怎麼不聽，原來小鳳儀最聽話的了，現在都不乖！你聽我說，那馬耳王草是有些作用不錯，但也不過治標不治本，拖延生命而已，又不能減輕痛苦，你要看師父多痛苦幾年不成？」黑衣老頭兒開玩笑地說。
沒想到韓鳳儀卻是立時紅了眼圈，道：「如果鳳儀說寧願師父痛苦，也要多留師父些時日呢？」她說得小心翼翼，倒叫黑衣老頭兒怔忪起來。
沉默，沉默……
「哎……」黑衣老者終是一嘆，有些頹然地道：「叫丫頭回來吧，沒用的。你先回去，師父想靜一靜。」
韓鳳儀咬咬牙，轉身離去，錯過了黑衣老者目送她離開時眼中的不舍和遺憾。
他的情況他自己清楚，洗靈丹的副作用越到後來越是明顯，他早年一心撲在修行上，錯過了許多事情，這時候卻很懷念那些被他放棄了的過往。這大約是生命將近的緣故吧。
韓鳳儀終究沒有叫陶昕來回去，因為無論如何她都想要賭一把。她到底是不知道，馬耳王草是一種多麼可怕的植物，所以在開蒙大陸，只有很少的人聽說它，卻從沒有人聽說誰擁有了它。
而陶昕來在山下的小鎮買了一塊開蒙大陸的地圖，爭分奪秒地朝著晉城的方向趕去。
「四叔，你知道馬耳王草嗎？」陶昕來抱著紅毛問玉中魂。
玉中魂卻沒什麼興致地回道：「知道也不告訴你。」
……
「四叔，你對我有意見？」陶昕來撇撇嘴。
「那倒沒有，」它頓了頓，又道：「如果你不再干擾我睡覺的話。」
陶昕來忍不住望天，道：「四叔，你最近越來越懶了。」
玉中魂道：「那怎麼了。我可告訴你，今後除非是性命攸關的事情，或者是我醒著，否則你不要把我叫醒哦！」
……
陶昕來捏了捏紅毛的耳朵，小聲嘀咕著：「心情不好哦？別人開外掛好像不是這樣的啊。」
「你說什麼？」玉中魂問道。
「沒什麼。」陶昕來回得速度，覺得玉中魂其實挺不靠譜的。
也不是，至少那部心法很靠譜。
所以，她還是挺滿足的。
玉中魂不放心地又道：「好好練心法，心法練好了，做什麼都事半功倍。」
陶昕來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四叔，這倒是真的，最近無論是聚靈還是運氣甚至是畫符都覺得順利了很多。」
玉中魂輕哼了一聲，道：「那當然。所以才叫你好好練的，你總不想一輩子就呆在開蒙這塊破地方混吧？」
陶昕來點點頭，「自然不想。」
「所以別像個不懂事的小丫頭一樣，別人對你稍微好點就沖昏了頭腦，傻兮兮地去跟人家好，浪費時間，耽誤修行！」玉中魂斬釘截鐵。
陶昕來汗了一把，這說的是誰呢……
玉中魂最近琢磨著想從那玉中分離出來又能讓那玉乖乖為陶昕來服務的事情。所以懶得搭理她，這話說完了也不管陶昕來怎麼回應，又逕自搞自己的事兒去了。
陶昕來坐在自己的刀上在雲層中穿梭，那刀尾巴處貼著一張飛行符，不僅飛行速度快，而且還很穩。這倒不是她不會御物飛行。只是自從學會了符篆之術之後，便很喜歡用符篆來解決問題，一來可以聯手。增加符篆術的熟練度，二來嘛，這方法也挺好的，她用得十分順手了。
晉城離妙真很有一段距離，以陶昕來現在的畫符水平，用了三張飛行符，花了一天的時間才到達晉城。而這種飛行符因為軌跡固定，只需要速度和穩定，所以陶昕來在畫的時候精於這兩點，沒有涉及戰鬥型飛行符中的變化元素。簡單明了，於是就現畫現用了。
到了晉城。陶昕來雖然心裡很清楚自己已經不是那個在晉城長大的「陶昕來」了，但竟也奇異地有一種近鄉情怯的體會。她在城外站了一會兒，遙遙看到那大塊磚石堆砌而成的城牆，城門口上方正是「晉城」兩個大字。
磚石在經年的風霜中已經有了歲月的沉澱和痕跡，陶昕來隨著不多的人群進入晉城，這還是第一次對這個地方有直觀上的感受。
既然來了。自然要去破敗的陶府看看，祭拜一下先人。陶昕來進城之前還多了個心眼在自己身上貼了張符改變了容貌，讓自己的臉看起來平凡無奇，丟在人堆就找不到那種，重在不讓人產生記憶。所以她進去了倒也沒有人認出她來。
不得不說她這麼做是必要的，因為陶家在開蒙大陸看來雖然根本算不上什麼世家，但在晉城卻是小有名氣的。「陶昕來」自幼在這裡長大，認得她的人也不在少數。
陶昕來進了城也不打聽陶府在哪裡，只先在城中走了一圈，又跳上屋頂俯瞰搜尋了一番，不多時就找到了陶府所在。
陶家被滅門，可陶府還在。這個世界的房子和地不值錢，人們隨便找個地方蓋個房子建個院子那是常有的事情，只要你有那個實力。而陶府因為發生了一門皆被殺的命案，所以這地方倒是沒人再過來，怕沾染了晦氣。
陶昕來看著門前兩個石獅子上經歷這些年都還未被沖刷走的深紅血跡，一時眼睛有點發暈，也不知道是不是原本的「陶昕來」還有意識在體內作祟。
她閉了閉眼，正準備抬腳進去，突然聽到背後有個聲音道：「小姑娘，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這裡面可不要隨便進去。」
陶昕來頓了頓，轉頭一看，是個杵著拐杖的老太太。
她靈機一動，道：「阿婆，我是道者，身上沒有足夠的靈石去住旅店，我看著宅子應該空置了很久，肯定沒有人住的，所以想將就一晚上。」此刻已經是黃昏，她的理由說得通，不過那老太太卻搖搖頭，道：「可憐的小姑娘，你們修道的人就是這樣，時不時就沒東西吃，沒地方住。我看你年紀輕輕，怎麼竟走了這麼一條吃不飽穿不暖還要睡在外面的路，真是可憐……」
陶昕來微低著頭，也不再說話，並不像與老太太有過多接觸。
「小姑娘，你先到我家來吧。我家老頭子也是修道的，不過他死得早，留下老太婆我一個人，房子空著也是空著。這地方你就不要進去了，裡面陰氣重。」
「陰氣重？」陶昕來偏了下頭，在考慮怎麼拒絕老太太。
老太太卻上前來拉住她的手轉身走，道：「恩，死了很多人，莫名其妙就死了，哎……那么小的孩子都沒有放過，真是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