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7.最後一個任務2
此為防盜章林淡走時他把兩張菜譜遞過去, 感激道:「林掌柜,這是我裘家的秘制菜方, 您收著。」他本想用銀子買下林掌柜的招牌菜,卻又覺得對方未必看得上眼, 倒不如以物易物, 這樣顯得更真誠。
林淡原以為那兩張紙是銀票, 想推開,聽清之後立馬接了過來, 匆匆掃視幾下,態度越發軟和:「多謝你, 我每天未時過來教你做金毛獅子魚, 申時離開,直到教會為止。若是嚴家菜館又出了新的招牌菜, 我便再教你一道菜,也是教會為止。他家出什麼,我便教什麼, 包教包會。」
裘小廚子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猜測道:「林掌柜, 您是不是跟嚴家菜館有仇啊?」
「我原本想在嚴家菜館對面開一家魯菜館,卻被他們惡意攪黃了, 你說有仇沒仇?」
「誒, 幸好他們把您的計劃攪黃了, 否則整條街的生意都會被您搶了去!」裘小廚子心直口快, 剛說完就在心裡喊了一聲「糟糕」, 目中滿是討饒之色。
林淡用手指點點他,似笑非笑地道:「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旁人若是問起來,你只說你認了一個師傅便好,不要說我姓甚名誰。」話落從後門走了。
裘小廚子連忙應承下來,他也知道嚴家人齷齪得很,慣愛用一些不正當的競爭手段。但他們再齷齪又能如何?廚藝一道做不得假,好吃就是好吃,不好吃就是不好吃,食客自己能分辨出來,不是輕易就能糊弄的。他躲在屏風後觀察前堂的情況,發現兩位王爺已經準備離開了,還讓長隨把沒吃完的菜打包帶走。皇家人最愛鋪張浪費,似這般粒米必珍的場景可是很少見的。
「不行,我得見見這位新來的大廚,問問她那道猴頭菇是怎麼做的,裘小子可做不出這種味。」走到門口,誠親王又改了主意,讓老掌柜把大廚叫出來。
裘小廚子無法,只好跑出去告罪,說師傅已經走了,明天下午才來,而且不會固定在橋園飯莊做菜,得看運氣。
「那她什麼時候來?」誠親王鍥而不捨地追問。
「未時來,申時走。」
「未時飯點都已經過了!」
「她就是來教我做菜的,沒在橋園飯莊掌廚。」裘小廚子小心翼翼地答道。
「算了算了,過了飯點也無所謂,大不了本王把午飯推遲。未時是吧,本王明天還來!」誠親王拎著一個食盒,腆著肚子走了,其餘食客豎起耳朵偷聽兩人說話,都划算著明天未時再來。好吃的東西值得等待,晚點就晚點吧。
裘小廚子畢恭畢敬地把兩位王爺送走,偶然一瞥,發現嚴家菜館的掌柜正偷偷摸摸地躲在拐角查看自家店裡的情形,而他家菜館卻門可羅雀,生意冷清得很。
裘小廚子揚起腦袋冷哼一聲,自父親死後便懸起來的心終於踏踏實實地落地了。
----
林淡與湯九回到南城時已經是傍晚,火燒雲連綿於天際,把人的臉蛋照得紅彤彤的,有種溫暖洋溢的靜謐感。兩人誰也不說話,就這樣一前一後地走著,走進巷子深處,來到自家店門口,就見一名打扮頗為妖艷的中年婦人正纏著小竹說話,不時動手動腳,態度輕浮。
看見林淡,小竹子終於舒了一口氣,急道:「我們掌柜來了,您跟她說吧!」話落一溜煙跑了,像是後面有鬼在追。
中年婦人盯著他的背影嬉笑一聲,這才看向林淡,張口便道:「我給你十兩銀子,你把這間鋪子賣給我吧。」不等林淡回答,她自顧自地接下去:「我聽說了,你買這間鋪子的時候花了二十兩銀子,十兩銀子賣給我,你肯定不樂意。但你也不想想,你這家店藏在這麼深的弄堂里,誰找得著?現在賣了你好歹還能保住一些家底,以後再賣怕是要血虧。」
「賣給您,您就不怕虧本了嗎?」林淡不緊不慢地走過去。
「我是做皮肉生意的,你能跟我比?只要我的姑娘們岔開雙腿,我那些客人就知道該往哪裡鑽。不像你,你這家店開在此處,客人找得著門嗎?」中年婦人說話十分粗魯,饒是林淡脾氣再好,也不禁皺了皺眉頭。
湯九上前一步,想把對方扔出巷子,卻被林淡輕輕拉住衣袖。她溫聲道:「抱歉,我這家店不賣,您去別家看看吧。」做生意講究一個和氣生財,不管對方態度多差,說話多難聽,林淡都不會動怒。她的心緒很少會因為某些人或某些事浮動,仿佛天生就比別人少了一些七情六慾一般。
那中年婦人似乎是被湯九的鷹目瞪怕了,連忙往外走,走出去幾步又回頭道:「我有一家妓館就開在前面那條街的街口,叫翠紅居,你若是後悔了便來找我,我叫秦二娘。不過我事先告訴你,屆時再賣,我可不會再出這樣的高價!」她手裡頭得了兩個江南來的花魁,容貌十分美麗,便打算養在深巷裡,長租給別人當外室,這樣賺得更多些。林淡這裡最是清幽,一眼就被她相中了,只可惜人家不賣。
不賣就不賣吧,在深巷裡開飯館,不虧死你才怪!這樣一想,中年婦人總算是解氣了,美滋滋地等著林淡上門來求。
林淡哪裡會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只輕輕一笑就算過去了。湯九卻憂慮道:「要不你還是去西城開店吧?我手裡有幾家鋪面,既可以賣給你,也可以租給你,嚴家人絕對不敢來鬧。」
「謝謝您的好意,」林淡轉臉看他,嗓音低柔:「湯九哥,您說世界上最好吃的菜是什麼菜?」
這個問題可把老饕湯九給難住了。他吃遍了天南海北,什麼樣的口味都愛,但非要讓他排一個高低來,他卻做不到。每種菜系都有各自的特色與長處,也都有各自的擁躉,連那御膳也不是人人都愛吃,有人說好便有人說壞,可謂眾口難調。
林淡見他久久不答,這才指著門樑上的招牌說道:「我既能做出世上最美味的菜餚,又何須擔心旁的?」
湯九抬頭一看,頓時恍然大悟。只見嶄新的牌匾上用楷書寫著三個大字——家鄉菜。毫無疑問,這便是世上最美味的菜,無論去往何處,無論吃過怎樣的山珍海味,午夜夢回之時,高嶺孤寂之處,最思念也最難忘的,還是兒時的味道,還是骨子裡的鄉情。尤其在這南城,人人都是異鄉客,人人都是漂泊者,越是吃慣了京味,越是對家鄉菜魂牽夢縈。
林淡耗費十年時間走遍大楚國,學習的都是最最地道的民間菜,開這樣一間飯館,又哪裡會虧?
見湯九想通了,林淡才輕笑起來,「若是在西城,我便開一家魯菜館;若是在東城,我便開一家淮揚菜館;若是在北城我便開一家麵館,無論店面開在哪裡,我總不會沒有生意可做。」因為相信自己的手藝,所以她做起事來總會比別人更有底氣,也更從容。
西城都是達官貴人,所以做有官菜之稱的魯菜;東城都是富豪,見識廣博、性好奢靡、附庸風雅,所以做淮揚菜。淮揚菜講究意境,講究調和眾口,講究雅致意趣,幾乎每個名菜都有一個典故,最合富豪脾性;北城多為當地貧民,故而只開一家小麵館,每日賣幾碗陽春麵、雜醬面什麼的,也有銀子可賺;南城這間家鄉菜館就更不用說了……嚴家人那些鬼祟伎倆,怎麼可能對林淡造成困擾。
湯九一路走一路思量這些生意經,不禁對林淡更多了幾分認識。
「看來是我白擔心了。」他語氣複雜地喟嘆。
「但還是得多謝您的好意。」林淡走進後廚,把熬好的三鍋湯移進大瓦罐里,繼續用小火燉,完了拿起菜刀切白菜幫子。她用不同的刀功把白菜幫子切成不同的形狀,有蜈蚣花刀、牡丹花刀、麥穗花刀等等,投入水中後緩緩舒展,花開各異。
湯九盯著她出神入化的刀功看了許久,這才指著放滿沙子的炒鍋問道:「這是準備做糖炒栗子?」
林淡搖搖頭,「練完刀功我還得練顛勺翻鍋,鍋里沒點重量,怎麼把腕力練出來?一日不練,刀功就生疏了,力氣也消退了,上了灶台便做不出原來那個味道。」
湯九不禁嘆了一口氣:「你們練習廚藝,絲毫不比我們練習武藝輕鬆。」
「每門手藝都是這麼練出來的,不稀奇。」林淡放下菜刀,走進廚房,把熬滷汁的大瓦罐的蓋子掀開,用長勺徐徐攪拌,完了撈出已經熬爛的整雞、整鴨、豬蹄、五花肉等物,再把新宰殺的整雞、整鴨、豬蹄、五花肉、豬皮等食材投放進去,繼續熬煮,末了把蓋子蓋好,周邊的空隙用濕毛巾堵住,上頭還壓一塊石板,以防跑味。
蓋子掀開的一瞬間,湯九差點被熏暈過去,不是因為臭,而是因為香,太香太香,簡直勾魂!
兩名土匪立刻警覺起來,指著灶台上的瓶瓶罐罐斥道,「別他娘的多事,這裡的調料應有盡有,還不夠你用嗎?」
林淡也不慌張,溫聲解釋:「是這樣,我這道燉牛肉還差一種調料才能徹底入味。你倆押著我去,押著我回,我一個弱女子,難道還能從你們手底下跑了不成?若是有了這味調料,這鍋燉牛肉會比現在好吃數倍。」
兩名土匪聞著空氣中的濃香,心道比現在還好吃,那該是怎麼個好吃法,這御廚的手藝果然不比常人,轉而想起林淡宰牛的手段,又有些怯了。
林淡主動拿出一截繩子,纏繞在自己手腕上。兩名土匪這才不情不願地點頭,臨走又把廚房的門鎖了,防止芍藥和杜鵑跑出去。三人行至山寨的最深處,兜兜轉轉找到一個山洞,洞外掛滿藤蔓,若是無人指點,當真會忽略過去。
兩名土匪扒開藤蔓,厲聲呵斥,「你自己進去找,動作快點!」
林淡借著二人的火把往裡一看,果見自己的五輛馬車停放在洞內,另有幾十口上鎖的大箱子,均為贓物。她只匆匆一瞥便走了進去,爬上其中一輛馬車,把一個大瓮的泥封敲開,用長勺舀了幾勺酒,裝入空置的小罈子,又飛快把牛皮紙覆蓋在瓮口,用繩子牢牢紮緊。
雖然她動作極快,只花了數息就已把酒瓮封好,但兩名土匪依然聞見了那股難以言喻的酒香,頓時有些熏熏然。
「這是什麼酒,怎會如此香?」二人語帶垂涎。
「不過是尋常酒水罷了,我自己釀著玩的,不值什麼。」林淡神色微僵,目光躲閃。
兩名土匪深深看她一眼,這才帶她離開。回到廚房後,林淡把罈子里的酒倒入燉牛肉里,用鍋鏟徐徐攪拌。本就十足濃郁的湯汁在她的攪動下越發粘稠,越發醇厚,每一塊燉牛肉都包裹著一層晶亮而又黏滑的汁水,更有一股奇異的香氣四處瀰漫。這股香氣不啻於利器,竟穿破廚房的門窗,在山寨上空遊蕩,令人神魂顛倒。
「快快快,給我倆撈一些牛肉上來。」負責看守林淡等人的土匪敲著空碗催促。
「二位大哥,肉還沒燉爛,還得再等片刻。」林淡好心解釋。
「管它爛沒爛,只要熟了就行,讓你撈你就撈,廢什麼話!」兩名土匪急得眼睛都紅了,被那香味一激,恨不得一頭扎進鍋里吃個痛快。其餘土匪也都聞著味兒跑過來,說什麼也要嘗一嘗鍋里的肉,好在土匪頭子鎮得住,否則廚房早就被洗劫了。
「那女人在鍋里放了什麼酒,竟能香成這樣?」土匪頭子離開廚房後立刻揪住屬下盤問,還不時抽.動鼻頭,嗅聞空氣中的餘味。
「老大,我帶您去看看。」兩名土匪獻寶一般道:「還有一會兒才能上菜,要不咱們兄弟幾個先喝酒?」
「行,去把酒搬出來。」幾人把之前那口大瓮抬到正廳,扯開牛皮紙往裡一探,頓時有些眩暈。無他,這酒太香了,若是敞開了聞,竟比一般的燒刀子還烈,又比五糧陳釀還醇,尚未入口,唾液便已流了一地。
「快給我滿上,快快!」土匪頭子拿出一個大碗急喊,咕咚咕咚喝光後先是愣了一會兒,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口裡連贊好酒。其餘幾人也都按捺不住,一人舀了一碗暢飲,濃濃的酒香瀰漫在空氣中,把更多人勾了過來……
小竹几人原本還湊在一起商量該如何逃出去,又如何救出掌柜,忽然聞到一股濃得無法言喻的肉香,頓時安靜下來,隨即篤定道,「掌柜在做米酒燉牛肉!」
「我餓了!」一名僕從舔著嘴唇呢喃。
其餘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腹中齊齊發出哀鳴。只要掌柜一做菜,不餓的人也會立刻感覺到飢餓。連那閉目養神的男子都睜開眼,朝廚房的方向看過去,喉結不受控制地上下聳動。
眾人安靜片刻又開始商討,卻沒料一股霸道的酒香從四面八方侵襲而來,令他們急紅了眼。被抓、被打、被囚禁,都未曾情緒失控的小竹狠狠啐了一口,罵道,「娘的,這群天打雷劈的畜生,竟敢偷喝我們的酒!」
始終保持沉默的俊偉男子忽然問道,「這是什麼酒?」
小竹咬著牙說道:「中山郡有一個傳說不知你聽沒聽過——昔劉玄石從中山酒家沽酒……」
男子學識淵博,立刻便接口道,「玄石醉酒,千日酒?」
小竹詫異地看他一眼,頷首道:「沒錯,這酒正是傳說中的千日酒。林掌柜在中山郡遊歷三年,輾轉多地,終於還原了千日酒的酒方,釀造成功後埋入地下七年,最近才挖出來,準備拿去京城賣個好價錢。打開酒瓮的時候,瓮里已養出一條酒蟲,酒液極醇、極厚,雖不至於讓人沉醉千日,卻也能醉上三天三夜。」
「玄石醉酒」乃一流傳數百年的典故,說的是中山郡有一人名為狄希,釀酒手藝登峰造極,有一酒徒名喚劉玄石,上門買酒。狄希賣給他一壇酒,卻忘了告訴他這種酒後勁極大,須節制,若是喝醉了可致人千日不醒。劉玄石暢飲過後歸家,醉死過去,家人以為他已亡故,於是將之下葬。過了千日,狄希猛然記起這事,連忙去尋,劉家人這才把埋葬的劉玄石挖出來,恰逢他剛醒,身上還滲透著一股濃濃的酒香,周圍的人聞見了也沉醉三月才醒。
傳到後世,這種酒便得名千日酒,堪稱酒中真仙。
鼻端浸淫著酒香,耳畔纏繞著山匪劃酒拳的喧鬧聲,俊偉男子舔舔乾燥的唇瓣,咬牙切齒道:「果然是一幫畜生!」話音剛落便把繩索掙斷,臉沉如墨地站起來。他原本想等到深夜再動手,如今卻忍不得了。
「你你你,你怎麼把繩子弄開了?」小竹等人張口結舌地看著他。
「你們先待在這裡,我去救林掌柜,聽見哨聲你們再出來與我匯合。」怕幾人胡亂跑動驚到土匪,俊偉男子給幾人鬆綁後特地叮囑一番,而後徒手扯斷門栓上的鐵鏈,又稍作還原,循著肉味最濃的方向潛去。
林淡正在翻炒牛筋,芍藥和杜鵑把捶爛的牛肉捏成丸子,放入牛棒骨熬好的奶湯里。看見推門而入的男子,三人均微微一愣,還是林淡反應最快,立馬將對方扯進來,反手掩好房門。
「你怎麼來了,小竹他們呢?」她壓低音量詢問。
「我來救你們。」男子的武器已被土匪收繳,這會兒正在廚房裡挑揀廚刀,語氣十分沉穩,「我先送你們離開山寨,入了山林千萬別亂跑,沿著小溪下去,在山腳的空曠地帶等我,我和小竹几人隨後就來。」稍後的場面會有些血腥,不適合女子觀看,小竹几個留到最後再救也無妨,還能幫他清理一下屍體。
想罷,男子便去拉林淡的手腕,卻被她輕輕推開,「寨子裡有三十幾個悍匪,你只一個,怎麼應付得來?你且坐著吃點東西,稍後我們便能下山。」邊說邊端來一盤蔥爆牛肉,又把碗筷塞進對方手裡。
男子下意識便接過碗筷,狼吞虎咽地扒拉幾口,目中閃爍著饜足而又享受的光芒,轉瞬又僵硬地頓住,語氣略顯尷尬:「現在可不是吃東西的時候,你們快隨我走!」
「走什麼,坐著吃!」林淡輕輕拍開男子伸過來的手,嗓音裡帶著輕淺的笑意。
男子看看自己麻癢的手背,又看看林淡笑顏如花的臉蛋,不知不覺便沉默下來,眼瞼低垂。
芍藥和杜鵑看著鍋里被舀空大半的燉牛肉,抱怨道:「跟他們說了肉沒燉爛,還得再熬一會兒,他們偏要舀出來吃,真會糟蹋東西!」
「只糟蹋東西不糟蹋人,已經算是萬幸了。」林淡側耳一聽,眼中笑意漸濃,「沒有喧譁聲了,咱們去看看吧。」
男子立刻放下碗筷站起來,卻被林淡壓著肩膀摁回去,「你坐著,我們去就成。」話落與兩個小丫頭一人端著一盤熱菜,不緊不慢地走出去。即便碰見土匪,她們也能用上菜的藉口掩飾,完全不怕的。
男子摸了摸肩膀,表情有些古怪,隨即緊緊跟上。一行人順順利利地來到大廳,只見地上躺滿了土匪,還有幾個趴在桌上,鼾聲如雷。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化不開的酒香,門一推便沉沉撲過來,叫人走不動道。另有幾棟房子也都傳來鼾聲,可見這些土匪終究抵擋不住千日酒的誘惑,已醉死過去。
芍藥和杜鵑踮起腳尖看了看那口擺放在大廳中央的酒瓮,咬牙切齒道:「一壇酒全被他們禍害了!」
林淡摸摸兩個小丫頭的腦袋,還是那句話:「沒禍害人便好,咱們收拾東西走吧。」
男子看看滿地醉漢,表情驚訝,萬沒料到不費一兵一卒,林掌柜竟把事情解決了,根本無需旁人來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