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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0.最後一個任務5

    此為防盜章

    林淡指指肘子和五花肉, 輕笑道:「看見沒有,這肘子和五花肉皆被我油炸過, 外層起了焦皮,護住了內層的嫩肉,這才沒被滷汁熬爛。但那豬皮卻是新鮮的, 未曾炸過,幾個時辰下來早已化成濃稠的膠質, 與滷汁融在一起了。好的滷汁既要香濃,又要粘稠, 這粘稠感從何而來?靠得就是豐富的油脂和膠質。不使豬皮熬化, 我怎麼把新鹵做出老滷的味?若是你喜歡,我下回把豬皮炸一炸再往鍋里扔,滷好了放涼, 等著你來取。」

    林淡張口閉口全是美食經, 而且隨隨便便一句話也暗藏著別人學一輩子也學不來的秘技, 叫湯九聽得入了神。他吞下一口唾液,強調道:「那你記得多鹵一點豬皮, 我下回來拿。你這裡若是出了什麼麻煩,就去兵部衙門找我,我在那裡當值。」

    林淡絲毫也不追問湯九的身份, 更沒有結交貴人誠惶誠恐的感覺,只笑著點點頭, 把人送走了。

    湯九見她不問, 臉上竟露出一些失望的神色, 走出去老遠還不停回頭看,表情複雜。走到巷子口,他看見對面的賭.場裡跑出來幾個人,咋咋呼呼道:「剛才那股香味怎麼沒了,是誰家在做飯,也太他娘的勾人了!走走走,不賭了,回家吃飯去!」

    又過一會兒,整條巷子裡的人家都打開門來互相查看,臉上滿是垂涎之色。這奇香滷汁果然不同凡響。  

    湯九這才拎著食盒慢慢走遠,邊走邊搖頭輕笑,身後不斷傳來路人的私語:「剛才是誰家在做滷味,你們聞見沒有?香,真香!」

    剛走進衙門,湯九便看見趙六和羅鐵頭幾個圍攏在一起吃東西,隱隱有甜香味傳來,很是誘人。趙六舉起筷子喚道:「喲,頭兒您終於來了,我們這都吃上了。」

    「你們又收了嚴朗晴的食盒?我告訴過你們多少次,無論她說什麼都不要讓她進來,更不要收她的東西,你們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嗎?」湯九愉悅的表情立刻被煩躁取代。

    他的桌子上放著一個精巧無比的食盒,盒蓋已經打開,裡面用玉白的薄胎瓷碗裝著四樣菜,有葷有素,造型獨特。趙六等人也得了一個食盒,裡面裝有更多菜,擺盤卻不夠精緻,想來是專門賄賂他們的。

    正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趙六幾個經常吃嚴朗晴送來的美食,少不得替她說幾句好話:「頭兒,您就從了嚴御廚吧。您那麼愛吃,嘴巴還刁,若是不娶嚴御廚,您還想娶誰?連貴妃娘娘不也同意你們的婚事了嗎?我們想娶嚴御廚還高攀不上呢,手藝這麼好的媳婦,您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第二個,矯情啥啊,趕緊上門提親去!」

    湯九盯著精巧的食盒看了許久,冷笑道,「這食盒你們也拿去,往後她再送東西過來,你們隨便吃,我不管。」  

    眾人剛露出大喜過望的神色,就聽首領繼續說道:「只一點,我帶來的食盒,往後可就沒你們的份兒了。」

    首領帶來的食盒肯定是侯府大廚準備的,哪裡能跟御膳房的掌廚相比?幾人連忙點頭應承,「好好好,今後嚴御廚送來的食盒,我們哥兒幾個負責幫您吃!」話落飛快跑過來,把湯九桌上的精巧食盒拿走。

    「就這麼說定了。」湯九彎腰,從桌下拎出一壇好酒,拍開泥封后替自己倒了一杯,然後打開林淡送的食盒,端出一盤熱氣騰騰的滷雞,又掀開下層,端出一盤滷鴨,再下一層端出一盤鹵豬肘子,最後一層放著一盤切好的滷五花肉,一片一片切得極薄,灑了一些芝麻和蔥花,另配一碟紅亮亮的蒜蓉辣椒醬,濃得難以言喻的鹵香味四下瀰漫,霸氣昭彰。

    湯九捏住雞爪輕輕一扯,整個雞腿便被扯了下來,酥爛的肉連著嫩滑的皮,豐富的汁水滲著清亮的油脂,咬上一口咸香四溢,美味無比;那肘子也燉爛了,皮一嘬就破,軟肉入口即化,蹄筋卻還帶著一點韌性,用舌頭輕輕一卷便能卷進嘴裡,口感微微彈牙;五花肉肥瘦均勻,醬香十足,瘦有瘦的筋道,肥有肥的軟糯,細細嚼上幾口,肥肉的汁水便與瘦肉的酥嫩完全融合在一起,再配上蒜蓉的辛和辣椒的辣,滋味兒堪稱絕妙!

    湯九狼吞虎咽地吃了幾口,似乎是噎著了,連忙端起杯子灌了一大口烈酒,這才心滿意足地嘆息。感覺屋裡靜得出奇,他抬起頭來才發現趙六幾個已完全呆住了,隱隱發綠的眼睛正死死盯著自己的食盒。  

    「滾一邊去!」他冷笑道。

    「不是,頭兒,您跟哪兒買來的滷味?這也太香了吧?您給哥兒幾個嘗嘗!」趙六覥著臉央求。

    嚴朗晴帶來的御膳都用精美的小碟子裝著,口味偏甜偏淡,而且量還少,幾乎一口就能幹掉一盤,好吃是好吃,卻不過癮。哪裡像首領這幾盤滷味,全是大葷大腥,大油大膩,肉味濃得嚇人,用手拽一根雞腿下來,塞進嘴裡大嚼一通,再灌一口燒喉的酒,那滋味兒美得可以登仙!這才是糙老爺們兒愛吃的菜,夠勁!

    「頭兒,頭兒,您就給我們吃一口吧,就吃一口!以後我們再也不收嚴朗晴的東西了,真的!」趙六幾個齊齊圍上來,對著碗碟流口水。離得近了,滷味的香氣就更加勾人,叫他們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滾一邊去!」湯九還是那句話,吃完把骨頭扔掉,剩下一些肘子和五花肉讓長隨送回家,晚上熱一熱還能當宵夜。

    趙六幾個捶胸頓足,哀嚎不斷,指天發誓說日後再也不搭理嚴御廚,她送什麼好玩意兒他們都不接,求老大賞一些滷味嘗嘗。那味道太霸道了,簡直勾走了他們的魂。

    湯九甩開幾人,徑直去了軍營。好東西就得留著自己慢慢吃,誰捨得分給你們?  

    ---

    一夜無夢,翌日,林淡早早起床,先合面,用濕布蓋上醒一會兒,然後熬粥、切配菜,準備迎接客人。隨她一塊兒歸京的僕從已走了大半,只留下小竹和兩個識字的跑堂,芍藥、杜鵑負責幫廚。

    「我們只賣麵條和粥嗎?」芍藥見師傅沒有準備其他的食材,不禁有些奇怪。

    「早上需得吃的清淡,一碗粥、一碗麵足矣。況且天沒亮就起床的人都是些勞苦百姓,得趕去做工,手裡沒有餘錢,叫一碗最便宜的白粥或是陽春麵已經頂天了,哪裡會點菜吃。我們早上只賣面和粥,中午隨客人點,米、面、菜都賣,下午便提前打烊,不做生意,因為這附近有幾家妓館、賭.場,下午和晚上亂得很。」林淡耐心解釋。

    這附近有一個碼頭,時常有商船往來,為了運送貨物方便,另設有幾家鏢局。南北客商多了,妓院、賭.場、客棧也就多了,漸漸形成了獨特的商業圈。一大早起床的人,要麼是搬運工,要麼是船工,要麼是鏢師,誰都不富裕。但到了中午,形形色.色的人都起來活動,窮的、富的、黑道的、白道的、走水路的官員或富商,什麼樣的人都有,堪稱龍蛇混雜。

    能在這樣一個人氣旺盛的地方開飯館,林淡是很滿意的,卻不知嚴家人怎麼想的,竟以為她會血虧。  

    林淡笑著搖搖頭,眼看天快亮了,街面上傳來悉索的腳步聲,便讓小竹和兩個跑堂把裝滷汁的大瓦罐抬出去放在門口,底下架幾個爐子,用小火慢慢煨。

    「把布條拆了,蓋子掀了,用長勺攪一攪。」林淡揚聲交代。

    小竹依言而行,剛掀開蓋子,腦袋就先暈了一下,口水立時流下來,差點滴進湯里。他連忙捂住嘴,偏過頭,把長勺交給另一個夥計,吸溜道:「快攪一攪,我還沒吃早飯呢!」

    「我也沒吃早飯啊!」夥計飛快咽了一口口水,這才攪拌起來。這一攪可不得了,本就霸道的鹵香越發向四周涌去,胡同里弄,街市碼頭,處處都瀰漫著這股味兒,瞬間就香襲滿城,令附近的人坐臥不寧。

    林淡也不慌張,溫聲解釋:「是這樣,我這道燉牛肉還差一種調料才能徹底入味。你倆押著我去,押著我回,我一個弱女子,難道還能從你們手底下跑了不成?若是有了這味調料,這鍋燉牛肉會比現在好吃數倍。」

    兩名土匪聞著空氣中的濃香,心道比現在還好吃,那該是怎麼個好吃法,這御廚的手藝果然不比常人,轉而想起林淡宰牛的手段,又有些怯了。

    林淡主動拿出一截繩子,纏繞在自己手腕上。兩名土匪這才不情不願地點頭,臨走又把廚房的門鎖了,防止芍藥和杜鵑跑出去。三人行至山寨的最深處,兜兜轉轉找到一個山洞,洞外掛滿藤蔓,若是無人指點,當真會忽略過去。  

    兩名土匪扒開藤蔓,厲聲呵斥,「你自己進去找,動作快點!」

    林淡借著二人的火把往裡一看,果見自己的五輛馬車停放在洞內,另有幾十口上鎖的大箱子,均為贓物。她只匆匆一瞥便走了進去,爬上其中一輛馬車,把一個大瓮的泥封敲開,用長勺舀了幾勺酒,裝入空置的小罈子,又飛快把牛皮紙覆蓋在瓮口,用繩子牢牢紮緊。

    雖然她動作極快,只花了數息就已把酒瓮封好,但兩名土匪依然聞見了那股難以言喻的酒香,頓時有些熏熏然。

    「這是什麼酒,怎會如此香?」二人語帶垂涎。

    「不過是尋常酒水罷了,我自己釀著玩的,不值什麼。」林淡神色微僵,目光躲閃。

    兩名土匪深深看她一眼,這才帶她離開。回到廚房後,林淡把罈子里的酒倒入燉牛肉里,用鍋鏟徐徐攪拌。本就十足濃郁的湯汁在她的攪動下越發粘稠,越發醇厚,每一塊燉牛肉都包裹著一層晶亮而又黏滑的汁水,更有一股奇異的香氣四處瀰漫。這股香氣不啻於利器,竟穿破廚房的門窗,在山寨上空遊蕩,令人神魂顛倒。

    「快快快,給我倆撈一些牛肉上來。」負責看守林淡等人的土匪敲著空碗催促。

    「二位大哥,肉還沒燉爛,還得再等片刻。」林淡好心解釋。  

    「管它爛沒爛,只要熟了就行,讓你撈你就撈,廢什麼話!」兩名土匪急得眼睛都紅了,被那香味一激,恨不得一頭扎進鍋里吃個痛快。其餘土匪也都聞著味兒跑過來,說什麼也要嘗一嘗鍋里的肉,好在土匪頭子鎮得住,否則廚房早就被洗劫了。

    「那女人在鍋里放了什麼酒,竟能香成這樣?」土匪頭子離開廚房後立刻揪住屬下盤問,還不時抽.動鼻頭,嗅聞空氣中的餘味。

    「老大,我帶您去看看。」兩名土匪獻寶一般道:「還有一會兒才能上菜,要不咱們兄弟幾個先喝酒?」

    「行,去把酒搬出來。」幾人把之前那口大瓮抬到正廳,扯開牛皮紙往裡一探,頓時有些眩暈。無他,這酒太香了,若是敞開了聞,竟比一般的燒刀子還烈,又比五糧陳釀還醇,尚未入口,唾液便已流了一地。

    「快給我滿上,快快!」土匪頭子拿出一個大碗急喊,咕咚咕咚喝光後先是愣了一會兒,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口裡連贊好酒。其餘幾人也都按捺不住,一人舀了一碗暢飲,濃濃的酒香瀰漫在空氣中,把更多人勾了過來……

    小竹几人原本還湊在一起商量該如何逃出去,又如何救出掌柜,忽然聞到一股濃得無法言喻的肉香,頓時安靜下來,隨即篤定道,「掌柜在做米酒燉牛肉!」  

    「我餓了!」一名僕從舔著嘴唇呢喃。

    其餘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腹中齊齊發出哀鳴。只要掌柜一做菜,不餓的人也會立刻感覺到飢餓。連那閉目養神的男子都睜開眼,朝廚房的方向看過去,喉結不受控制地上下聳動。

    眾人安靜片刻又開始商討,卻沒料一股霸道的酒香從四面八方侵襲而來,令他們急紅了眼。被抓、被打、被囚禁,都未曾情緒失控的小竹狠狠啐了一口,罵道,「娘的,這群天打雷劈的畜生,竟敢偷喝我們的酒!」

    始終保持沉默的俊偉男子忽然問道,「這是什麼酒?」

    小竹咬著牙說道:「中山郡有一個傳說不知你聽沒聽過——昔劉玄石從中山酒家沽酒……」

    男子學識淵博,立刻便接口道,「玄石醉酒,千日酒?」

    小竹詫異地看他一眼,頷首道:「沒錯,這酒正是傳說中的千日酒。林掌柜在中山郡遊歷三年,輾轉多地,終於還原了千日酒的酒方,釀造成功後埋入地下七年,最近才挖出來,準備拿去京城賣個好價錢。打開酒瓮的時候,瓮里已養出一條酒蟲,酒液極醇、極厚,雖不至於讓人沉醉千日,卻也能醉上三天三夜。」

    「玄石醉酒」乃一流傳數百年的典故,說的是中山郡有一人名為狄希,釀酒手藝登峰造極,有一酒徒名喚劉玄石,上門買酒。狄希賣給他一壇酒,卻忘了告訴他這種酒後勁極大,須節制,若是喝醉了可致人千日不醒。劉玄石暢飲過後歸家,醉死過去,家人以為他已亡故,於是將之下葬。過了千日,狄希猛然記起這事,連忙去尋,劉家人這才把埋葬的劉玄石挖出來,恰逢他剛醒,身上還滲透著一股濃濃的酒香,周圍的人聞見了也沉醉三月才醒。  

    傳到後世,這種酒便得名千日酒,堪稱酒中真仙。

    鼻端浸淫著酒香,耳畔纏繞著山匪劃酒拳的喧鬧聲,俊偉男子舔舔乾燥的唇瓣,咬牙切齒道:「果然是一幫畜生!」話音剛落便把繩索掙斷,臉沉如墨地站起來。他原本想等到深夜再動手,如今卻忍不得了。

    「你你你,你怎麼把繩子弄開了?」小竹等人張口結舌地看著他。

    「你們先待在這裡,我去救林掌柜,聽見哨聲你們再出來與我匯合。」怕幾人胡亂跑動驚到土匪,俊偉男子給幾人鬆綁後特地叮囑一番,而後徒手扯斷門栓上的鐵鏈,又稍作還原,循著肉味最濃的方向潛去。

    林淡正在翻炒牛筋,芍藥和杜鵑把捶爛的牛肉捏成丸子,放入牛棒骨熬好的奶湯里。看見推門而入的男子,三人均微微一愣,還是林淡反應最快,立馬將對方扯進來,反手掩好房門。

    「你怎麼來了,小竹他們呢?」她壓低音量詢問。

    「我來救你們。」男子的武器已被土匪收繳,這會兒正在廚房裡挑揀廚刀,語氣十分沉穩,「我先送你們離開山寨,入了山林千萬別亂跑,沿著小溪下去,在山腳的空曠地帶等我,我和小竹几人隨後就來。」稍後的場面會有些血腥,不適合女子觀看,小竹几個留到最後再救也無妨,還能幫他清理一下屍體。  

    想罷,男子便去拉林淡的手腕,卻被她輕輕推開,「寨子裡有三十幾個悍匪,你只一個,怎麼應付得來?你且坐著吃點東西,稍後我們便能下山。」邊說邊端來一盤蔥爆牛肉,又把碗筷塞進對方手裡。

    男子下意識便接過碗筷,狼吞虎咽地扒拉幾口,目中閃爍著饜足而又享受的光芒,轉瞬又僵硬地頓住,語氣略顯尷尬:「現在可不是吃東西的時候,你們快隨我走!」

    「走什麼,坐著吃!」林淡輕輕拍開男子伸過來的手,嗓音裡帶著輕淺的笑意。

    男子看看自己麻癢的手背,又看看林淡笑顏如花的臉蛋,不知不覺便沉默下來,眼瞼低垂。

    芍藥和杜鵑看著鍋里被舀空大半的燉牛肉,抱怨道:「跟他們說了肉沒燉爛,還得再熬一會兒,他們偏要舀出來吃,真會糟蹋東西!」

    「只糟蹋東西不糟蹋人,已經算是萬幸了。」林淡側耳一聽,眼中笑意漸濃,「沒有喧譁聲了,咱們去看看吧。」

    男子立刻放下碗筷站起來,卻被林淡壓著肩膀摁回去,「你坐著,我們去就成。」話落與兩個小丫頭一人端著一盤熱菜,不緊不慢地走出去。即便碰見土匪,她們也能用上菜的藉口掩飾,完全不怕的。

    男子摸了摸肩膀,表情有些古怪,隨即緊緊跟上。一行人順順利利地來到大廳,只見地上躺滿了土匪,還有幾個趴在桌上,鼾聲如雷。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化不開的酒香,門一推便沉沉撲過來,叫人走不動道。另有幾棟房子也都傳來鼾聲,可見這些土匪終究抵擋不住千日酒的誘惑,已醉死過去。  

    芍藥和杜鵑踮起腳尖看了看那口擺放在大廳中央的酒瓮,咬牙切齒道:「一壇酒全被他們禍害了!」

    林淡摸摸兩個小丫頭的腦袋,還是那句話:「沒禍害人便好,咱們收拾東西走吧。」

    男子看看滿地醉漢,表情驚訝,萬沒料到不費一兵一卒,林掌柜竟把事情解決了,根本無需旁人來救。

    林淡繞過男子,徐徐道:「在我這兒,沒有什麼事是一頓飯解決不了的。」話音剛落,山寨外竟傳來一陣馬蹄聲,隱隱有成群的火把向此處靠近,也不知出了什麼變故。

    王大娘連忙擺手:「快別這麼說,我只教了你三個月,你還每日給我.干那麼多活兒,算起來還是我占了便宜,怎麼能讓你來幫我養老呢!我和麼兒尚且過得下去,切莫成了你的累贅才好!」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嫡親的兒子不管她,只跟她學了一道菜的小姑娘反把她當成親人對待,這叫她情何以堪!

    麼兒紅著眼眶走進來,啞聲道:「林姐姐,多謝您的好意,我.日前在周員外家找了一份長工來干,每天幫著餵牲口,能養活我娘,也不辛苦,您就放心吧。」

    林淡擺手道:「我說的養活可不是那種養活,你們怕是誤會了。大娘,當年您教我一道菜,如今我便教您三道菜,學上手了便可多招攬一些生意,再把以前紅紅火火的日子過回來,您說好不好?」她邊說邊把磨好的豆漿用紗布反覆過濾乾淨,倒入大鍋里熬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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