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陶若的生世
從朱槿那出來,天色還早,陶若便準備去看看天帝。到了朝陽殿,天帝卻是不在,據守衛所言,天帝今日一早出門去了。
陶若想起來天帝昨天是說了今日有事,想了想,便轉去了慎思殿。那裡的書房也有不少藏書,她也需要去學習學習。
挑了幾本書,擺出幾樣點心,靠在窗前的茶几上一邊吃,一邊看,暖烘烘的太陽一曬,不知不覺又睡著了。
睡夢中,聽到了天帝的聲音:「那幾個長老還是不肯鬆口?」
陛下?陶若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是的。幾位長老唯利貞族長馬首是瞻,但那個族長簡直是個老頑固,怎麼都不同意遷移。」天樞星君的聲音。
利貞族長……不就是她的族長爺爺嗎?
「不能這麼拖下去,倘若還是不肯,雪狐族的這批族長、長老,全部清洗一遍……」天帝帶著天樞星君轉入書房,驀然看到坐在茶座上、正怔愣地看著他的陶若。
「陶若……」天帝的腳步驀地停在了原地。
「陛下剛才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啊?」陶若怔怔地問,眼睛中滿是不敢置信。
天帝回眸對天樞星君說了聲「你先下去」,等天樞星君走後,他才快步上前,坐到陶若身旁,拉過她的手,解釋道:「雪狐族出了一點問題……」
「什麼問題?為什麼說族長爺爺是老頑固?陛下說的清洗一遍,又是什麼意思?」陶若緊張害怕地都快哭出來了。「陛下不會是,要殺了他們吧?」
「當然不是。」天帝嘆息道。「事情比較複雜,我本不想讓你知道。你們雪狐族現在的居住地,就處於天魔的封印地之上。而且你們還在伏魔大陣上方設了聚靈陣,有匯聚諸方靈力,幫助天魔脫困的嫌疑。鎮壓天魔的石碑也於萬年前失蹤,最近才剛剛發現。為了監視天魔,必須重鑄石碑,雪狐族也必須遷移,但是你們族長和長老都不同意。」
「天魔之事,事關六界,輕視不得。如果利貞族長和長老們堅持不同意遷移,那我只能強行下令將他們廢黜,重新扶一批認同遷移的族人上去,掌長老之職。」
「只是廢黜嗎?」
「他們是你的族人,我當然不會傷害他們。」
「我能見見他們嗎,我勸勸試試?」
天帝沉默了一會。利貞族長也曾提出要見陶若,他沒有同意,因為他並不想讓陶若過早的知道這件事情。但是現在陶若已經知道了。
「好。」
天帝連夜帶著陶若來到靈敬山,天兵天將已經將靈敬山圍了起來,有種劍拔弩張的緊張感,雙方的衝突似乎一觸即發。
族長還沒有休息,在自己屋裡靜坐著,看到天帝帶著陶若進來,連忙站起身。
「族長爺爺!」陶若快步跑了過去,拉著族長的手,一時無語凝噎。
「陛下。」族長對天帝說道。「有些話,我想單獨跟十七說。說完,我可以同意遷移。」
天帝有些訝異,之前還堅決不同意,為什麼突然就變了口風……難道,就是為了見陶若?
天帝看看陶若,終還是轉身出去了。
隨著門的輕輕合上,陶若迫不及待地問道:「爺爺,你為什麼不同意遷移啊?我聽陛下說,這裡是天魔的封印之地啊!」
族長嘆道:「你道舉族遷移是那麼容易的事嗎,靈氣不宜,水土不服,就是一個大敵。尤其我們雪狐一族,幼年期十分虛弱,如今族中有五個在百歲之內的幼狐,若是遷移,必定一個都保不住。」
「那……那怎麼辦?」陶若不曾想過這些,那些幼狐她也都見過,她又如何忍心看著他們死去。「那是否可以分開遷移,其他人先走?」
族長搖頭:「幼狐並沒有獨立生活的能力,若要留下,他們的家人也勢必要留下照顧,那也就是說留下五個家庭。勢單力薄,他們將如何在妖界立足?」
「那怎麼辦?」陶若有些著急。
族長拍拍她的手,安撫道:「所以我才要求必須要見到你。」
「我?」陶若怔了怔。
族長點頭:「爺爺知道天帝陛下對你不一般,這個不情之請,也只有由你去提,陛下才會有可能同意。」
陶若立刻說:「爺爺你說,我去找陛下求情。」
「你將那五隻幼狐,帶到天界去養。天界靈氣豐盈柔和,有利於他們修煉。而且有你在,族人們也能放心。只是仙妖有別,未成仙的妖族不得進入天界,這是天規。陛下乃是重法度之人,未必能夠答應。如何相勸,且看你了。」
「好。」陶若一口就答應了。「我想想辦法。」
族長點點頭:「此為其一,另外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與你的生世有關。」
「我的生世?」陶若怔了怔。一直以來,族長都只說她的父母都過世了,至於其他的,從來都不曾細說。如今,是要告訴她了麼?
「我們屬靈狐一族,因為生活在雪原,所以被稱為雪狐。兩千多年前,我們生活的雪原發生了很嚴重的雪災,整個雪狐族幾乎全部覆滅。多虧了當時有一位大能者經過,救了我們這一支。」
「在他的幫助下,我們遷移到了靈敬山。這裡風和日麗,沒有天災人禍,但是畢竟水土不服,來的時候五十餘人,存活下來的只有不到三十人。經過兩千多年的繁衍,才得到如今的局面。這兩千年來,恩公一直在幫助我們重建家園。他最後一次出現,是在五百多年前。他那次來的時候,還救了你母親一命。你母親當時也與你現在一般年紀,少女情懷,自那以後,她就每天圍著恩公轉。恩公離開的時候,她也追著去了。這一去,就是幾十年。回來的時候,肚子裡就有了你。」
陶若頓時睜大了眼睛:「恩公,就是我爹爹嗎?」
族長點點頭:「是。但是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母親什麼都沒說。生下你之後不久,她就鬱鬱而終了。去世前,她只留下一句話:若是恩公再來,提起她問起她了,才告訴他你的存在。不然,就當你根本就沒有父親。」
「然後爹爹就再也沒有來過。」陶若憂傷地說。
族長點頭:「他們之間一定是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但是,你的這段生世,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我想著,這次遷移,我若是有個意外,那你就永遠都不知道自己的生世了。這於你而言,是不公平的。」
「爺爺,你身體這麼好,肯定不會有問題的!」
族長淡淡笑笑:「世事難料啊!」
說完,他轉身從書案上取了一幅畫,遞給陶若。
「這是爺爺這幾天畫的恩公的畫像,記憶有些久遠了,可能不是很像。你權且拿著,就當做個念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