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是你私生女嗎？
陶若見天帝盯著她，心頭頓時一慌，連忙將手中端的盤子往書案上一放，端出用水晶碗盛放的甜羹，輕輕地推到天帝的手邊：「這是我親手做的，陛下嘗嘗……」
聽到她說話的聲音，加上這看起來有些眼熟的食物，天帝終於認出來了：「十七？」
瑤光跟了過來，笑道：「陛下忘了麼，您已經給她賜了名，現在叫陶若。」
天帝輕頷首，轉眸又打量了一番陶若，問瑤光：「這身衣服……你給她換的？」
瑤光不答反問：「陛下覺得如何？」
「花枝招展。」天帝冷冷地評價了一句。天帝向來厭惡煙視媚行之徒，他的衣服基本上都是白色，彌羅宮上下當差的也一應全是素色衣衫，陶若這一身紅彤彤的，實在是扎眼。
瑤光笑了笑，說道：「這孩子也怪可憐的，從小沒有父母在身邊，都沒有人教她女孩子該如何打扮。年紀輕輕的，正值花樣年華，如何能打扮得像個假小子一般。小姑娘家家，還是穿得鮮艷一點，才好看。」
「難得你這麼喜歡她。」天帝始終覺得這太奇怪了，瑤光這簡直是將陶若當成女兒來疼愛了。他竟不知道，瑤光還會有這樣的愛心。
瑤光笑道：「陶若這般可愛，又救了陛下，我自然沒有理由不喜歡。這甜羹是陶若一早起來燉的，陛下嘗嘗吧。」
天帝看了一眼，那一碗，賣相還挺好看的。但是陶若的廚藝他又不是沒嘗過，差強人意。
「放著吧。」天帝將方才丟掉的摺子拾了回來，示意他要開始忙公務了。「你們先下去吧。」
等瑤光帶著陶若離開後，他又煩躁地丟開摺子，將天樞星君喚了進來，吩咐道：「你馬上去一趟東海，讓龍王立刻過來見我。」
「是。」玉衡領命去了。
想起東海之事，天帝就覺得腦殼疼。那洞庭烏有君，乃是出了名的難纏。當初他身為長子，卻沒有繼承到洞庭君的位置，就曾鬧到過天庭。
此次龍王瞞下了錦玉公主的死因，只說是重病在床，不能成婚，他們如何願意善了，當即就提出了讓錦心公主代替其姐姐嫁過去。龍王被天帝訓斥過，此次自然是不肯了。但是耐不住那邊難纏，就寫了摺子奏報天庭，讓天帝出面另外給錦心公主保媒，也好絕了烏有君的念想。
天帝就不明白了，直接將聘禮退回，解除這樁婚約不就可以了。從來都沒有定了婚約的姐姐重病，可以要求妹妹代嫁的道理。不就一串碧水寒天嗎，至於這麼稀罕嗎？！
他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他的這位舅父，竟然如此拎不清！
煩躁之間，忽然聞到一股極淡的桂花香。循著味，目光一轉，落在手邊的甜羹上。幾個白白胖胖的小圓子漂在奶白色的湯羹之上，間雜著嫩粉色的桃肉，點綴著金黃色的黍米，看起來十分賞心悅目。
天帝鬼使神差地就嘗了一口，卻意外地發現味道竟然很不錯。甜而不膩，帶著淡淡的桂花香和絲絲清涼，沁入心脾，滿腹的煩惱竟然也隨之消除了幾分。
這小妖，粥做的那樣難吃，這個甜羹做的倒是不錯。
水晶碗並不大，等天帝察覺過來的時候，已經吃完了。看著空空的碗底，忽然有些遺憾。不過，那小妖既然做了，應該不會單做這一碗吧，她那邊必定還有。他把瑤光喚進來把空碗收拾走，以瑤光的聰明機警，看他吃完了，必定會再送一碗過來。
「瑤光。」天帝喚了一聲。
進來的卻是一個仙侍，盈盈施了一禮：「陛下，瑤光星君帶著陶若仙子出去了。陛下有事儘管吩咐小仙。」
竟然擅離職守？！
這個瑤光現在每天就知道圍著那小妖轉，眼裡還有沒有他這個天帝了?！
「去哪裡了？」
仙侍回想了一下，說道：「他們出門的時候長明宮的朱槿仙官也在，似乎有說要去蓮池幽徑。」
「蓮池幽徑。」那裡除了一池荷花以外，什麼都沒有！而如今正是看荷花的季節，特麼的果然是帶那小妖去玩了！
天帝很生氣，很想罵人。將手中的奏摺往桌上一扔，說道：「把他們叫回來。立刻，馬上！」
「是。」仙侍連忙領命去了。
這日是朱槿過來找陶若，說蓮池幽徑的荷花仙子培育千年的墨玉冰蓮開花了，找她一起去看看。瑤光不放心陶若的傷勢，便一起跟了去。結果剛到半路，就被追來的仙侍喊住了，說陛下讓她立刻回去。
瑤光猜測天帝許是有事找她，便對朱槿和陶若說她不能去了，讓他們去吧。
仙侍為難地說：「陛下說的是，『把他們叫回來』，所以，應該是陶若仙子也得回去。」
瑤光無奈：「那我們先回去吧。蓮花的花期也不止這幾天，我們改天再去吧。」
「嗯。」陶若點點頭。
她們回去的時候，正好趕上天樞星君帶著東海龍王進去。瑤光便和陶若在朝陽殿外的小花園坐下，一邊閒聊，一邊等候召見。
一等就等了大半個時辰，東海龍王垂頭喪氣地出來了。瑤光上前打了聲招呼，東海龍王也只是拱了拱手，快步就離開了。
瑤光小聲提醒陶若：「想來陛下心情也很糟，待會機靈些。」
「嗯。」陶若點點頭。
瑤光二人進去時，天帝是站著的。儘管是一個背影，也看得出他現在很生氣。
「陛下。」陶若跟著瑤光，小小聲地喚了聲。
天帝回身看了她們一眼，對瑤光說道：「明天，龍王就會送錦心公主過來。給她安排一個住處。」
對此，瑤光倒是也不意外。對於錦心公主而言，如果天帝不出手加以庇佑，她遲早是會步她姐姐的後塵。
「陛下，我那裡寬敞地很，不如就讓陶若跟我一起住，然後讓錦心公主住一縷香。陛下以為如何？」
天帝好想問瑤光，這小妖其實是你的私生女吧，你要跟她這麼親近？！
想想還是算了，就當她們就是臭味相投好了！他堂堂天帝，才沒那麼雞婆，還要去管這些仙子們之間的「友情」！
「隨你。」天帝幽幽地吐出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