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哀莫大於心死
仿佛能夠聽到紅妝心裡在想什麼一般。
就在這時候，一道聲音響起。
「真的是假的嗎？」
這聲反問徹底擊潰了紅妝的防線。
真的是假的嗎？
紅妝騙不了自己。
她的雙眸中充滿了驚恐，心裡有個聲音在不斷的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
那段塵封在心底，她自己都不記得的記憶，是存在的！
只是因為當時的她還不足以承擔這段記憶，所以身體自我保護，將那段記憶隱藏了！
而現在，通過七情試煉，將這些往事給激了起來。
而且那種事情不是只發生了一次！
從頭到尾，總共發生了三次！
整整三次！
紅妝覺得胃中有些翻滾，雖然她沒有將那些血淋淋的生肉給吞下去，但是一想到自己居然用嘴碰觸過，她就噁心的不得了！
她竟是這樣一個怪物嗎？
所以，組織才會想要趕盡殺絕？
其實不是組織太無情，而是她的威脅太大了？
「呵呵呵……哈哈哈！」紅妝狀似瘋癲，最後歸於一聲悽厲的叫聲，「黯然！」
也許只有黯然這個一直陪伴她到最後，不離不棄的人，才能夠撫平她內心的創傷吧！
為什麼要想起來？
她寧願她什麼都不知道！
她不想想起來啊！
但是她更害怕會有第四次，害怕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會誤傷她在乎的人。
她體內隱藏的那股力量，隨著她每一次陷入癲狂的『吃人』，而有所增長。
她不確定再次犯病的時候，她還能不能認出黯然……
「既然這是你想要的，那便這樣吧！」
若是可以，她寧願自己去死，也不想傷害對自己好的人。
紅妝嘴角含著悽美的笑，慢慢的閉上眼，她放棄了。
什麼原主的執念，什麼重活一世的目標，她什麼都不在乎了。
沒有什麼比她看到的真相要可怕。
若她真是這種怪物，她寧願……這麼死去。
永遠的睡一覺也挺好的。
「別了……」哀莫大於心死。
而此時，一個密閉的空間中，一個渾身充滿聖潔的男人不可置信的站起來，「無愛無喜，無惡無欲！怎麼可能！」
「殘缺的靈魂！」葉亦塵狠狠地攥著自己的拳頭，看著畫面中的女孩，就連手心被掐出了血都沒有感受到。
滴答滴答。
密閉的空間中，一滴滴血，從葉亦塵的手上滴落到地上，為畫面中的景象增添了一絲恐怖。
「不可能！殘缺的靈魂怎麼會做到這種地步？」葉亦塵搜索著腦海中的記憶，卻想不出所以然來。
人人都知道七情試煉，可以鍛鍊人的七情，讓人變的更加堅韌，但是卻沒有人知道，七情試煉，還有個作用，那就是凝練靈魂。
若是完整的靈魂，自然是好處很大，但是若是不完整的殘魂……
「紅妝！」葉亦塵眼神一變，來不及多想，連忙下指令，將試煉秘境中的傅紅妝給移出來。
但是不知為什麼，秘境這一次卻並沒有因為他的指令而有所改變，依舊是那個畫面，一點點刺激著葉亦塵的神經。
葉亦塵一拳打在了那顯示畫面的水晶上，然後轉身就跑。
因為他是秘境的主人，所以他若是想要進秘境是完全可以的，只是沒有了第一次闖秘境之時的好處而已。
他如同穿梭在自己家的後花園中一般熟稔，怒之境，沒有！
懼之境，也沒有！
哀之境，同樣沒有！
葉亦塵心中有著不好的預感，紅妝從始至終只表現出了這三情，她無愛無喜，無惡無欲，自然不可能在另外四境中。
但是葉亦塵還是挨個找了個遍，但是都沒有！
都沒有！
葉亦塵幾乎要瘋掉，想到水晶上顯示出的畫面，他的心就痛的不能呼吸！
突然，他猛地想起什麼，拔腿就朝來時的那個密閉空間跑去，哪裡還有一絲聖潔的氣息，身上散發出絲絲縷縷的黑色氣息，若是讓外人看到，光明聖子居然修煉有這種黑暗靈力，一定會轟動整個帝國吧！
這一切，紅妝都不知道。
此時，她的身體中，正爆發了無與倫比的大戰。
哀大莫過於心死，那一瞬間，紅妝是真的想這麼去了好了，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
但是就在她心神失守的瞬間，她的身體中，有三股力量將她拉了回來。
一股非常神秘，僅僅是一絲絲，就比另外兩股強大，但是量卻是少的可憐。
一股來自於神種。
還有一股，來自於原主。
紅妝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三股能力爭奪領地，她竟是不知道，她的體內居然有這麼危險的東西！
能夠超脫於她的意志獨自行動！
神種就不說了，她知道神種的存在，只是沒想到神種還有這麼大的能量。
但是原主力量和那股神秘的力量，就讓她不解了。
原主不是早就消失了嗎？
柿子都是撿軟的捏，紅妝自然也不意外。
看著與另外兩股能量不斷糾纏的屬於原主的力量，紅妝眼中閃過一絲不懷好意。
本來她就不對原主抱有什麼愧疚之心，畢竟，若是沒有她，那麼原主是徹徹底底的死亡了，至少有她在，還證明了原主曾經的存在。
只是她對原主畢竟同情，又加上到底是借用了人家的身體，所以，雖然經常被原主『要好好活著』的執念給影響。
但是她從來都沒有產生過惡意，頂多也只是不耐煩而已。
而現在，對於這股深藏在自己身體中的能量，紅妝卻不得不多想。
原主坑了她！
這是紅妝的第一想法。
紅妝突然有了一絲不想死的意識，她紅妝從來都不是一個被人控制的傀儡！
不管這其中有沒有陰謀，她都不願意像提線木偶一樣，按照比人安排好的路線走下去。
她紅妝就是她紅妝，不是其他的任何人！
就算是要死，也要死的妥妥噹噹的，不能死了之後，身體還被『糟踐』！一定要弄明白這三股能量之後才能死！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
當她產生這種想法的時候，體內的這三股能量更加活躍了。
下一刻，紅妝便覺得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她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個念頭是，『奶奶個腿的，她又不想死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