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不敢面對
紅妝壓下心中的情緒，她很清楚，她將原主的靈魂給趕了出去，雖然沒有趕盡殺絕，但是卻也真的清理乾淨了。
難道原主還在這句身體中留下了什麼手段？
紅妝眼中閃過一絲陰霾，如果可以，她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原主。
見紅妝靜靜地看著床上的妻子，傅錦辰眼中閃過一絲欣慰，然後道，「這十五年來，你……過得怎麼樣？」
這十五年，他對於外界的信息，都是龍三爺時不時來一趟帶給他的，也不知龍三爺是處於什麼心理，卻是從來不給他紅妝的信息。
直到上一次，他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孩子的消息。
「他們囚禁了你？」紅妝答非所問，轉身，透過窗戶看向外面。
傅錦辰的手攥了攥，然後笑著道，「沒有，你想多了……」
「既然沒有，你為什麼一次都沒有回去過？」紅妝問道。
若是這十五年來，傅錦辰經常回去看看，以他的實力……原主的待遇與現在是截然不同的吧！
沒有經歷過那麼多的欺負和黑暗，也許便不會被那勞什子東西選中，攛掇著性情大變，還妄圖控制她……
當然，紅妝知道，自己這算是遷怒了。
也許在葉亦塵走後，她的壓力是真的太大了，所以才這般控制不住情緒？
聽著紅妝的質問，傅錦辰僵住，他本意是不想讓孩子對龍家太過仇恨，卻沒想到無意間將自己給挖坑埋了。
傅錦辰嚅動了幾下唇，到底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既然鍋已經背了，現在甩下來估計也只會讓紅妝給看低，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他可以想像，一個沒有爹娘的孩子，是如何在那麼大家族中生存的，即使有老父親的維護，但是老父親作為一族之長，哪裡有那麼多的時間，卻關注一個孩子呢？
想到這些，傅錦辰心中的內疚更加強盛了。
「小妝……」
紅妝別過頭，不去看傅錦辰內疚的眼神。
傅錦辰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床上的妻子，解釋道，「十五年前的事情，你爺爺告訴了你多少？」
紅妝看向傅錦辰，「你還想瞞著我什麼？」
看到紅妝的神情，傅錦辰心中一嘆，這個孩子到底是在怎樣的環境下成長起來的？
這麼一想，傅錦辰對紅妝的心疼便更多了一分，語氣也變柔和了許多。
「不是想要隱瞞你什麼，而是我需要知道你能夠承受……」
話還沒有說完，紅妝便道，「你不需要擔心這個，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能有什麼承受不了？」
紅妝說的風輕雲淡，實際上她是以這種形式，來隱晦的告訴傅錦辰，她曾經死過，現在的她，已經不是原來的她了。
只不顧傅錦辰能不能領會其中的意思，便不是她所關心的了。
這樣一來，以後即使原主鬧么蛾子，她至少問心無愧。
看得出來，傅錦辰的關心並不是假的，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更加不能騙他。
若是原主是真的已經死了，那麼她可能會扛下這份責任，享受這份幸福，但是現在，原主還活著，那麼她便不能雀占鳩巢，占有了人家的幸福。
而這話聽在傅錦辰耳中，便更是心疼了，他滿含歉疚的道，「小妝，對不起，都是為父無能。」
紅妝垂下眼瞼，不讓傅錦辰看到她的神色，她將目光瞥向床上的女人，這才發現，這個女人，似乎是植物人？
突然，她心中升起一絲明悟。
她說不出傅錦辰這樣的做法對還是不對，從丈夫的角度上看，無疑他是一個好丈夫，好男人！
但是從父親的角度上看，他卻是失職的。
好在這種糾結的問題，並不需要她多想，她只是客觀的在心中評價一下這具身體名義上的父親而已。
不過她沒有察覺，因為對傅錦辰的失望，她心中對這具身體的親生父母，也少了一絲渴望。
「她這樣多少年了？」紅妝問道，不想聽傅錦辰的道歉，只能轉移話題。
傅錦辰目光轉向床上的妻子，十五年來，妻子除了愈加的瘦削，其餘的倒是沒有什麼變化。
他目光幽幽，語氣中帶著一絲悲慟，「十五年了。」
十五年了，她沒有醒過來，以後還有機會嗎？
「十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紅妝問道。
傅錦辰沉默了好一會兒，直到紅妝以為他不會說的時候，他才道，「小妝，實際上你並不是……不是……為父的親生女兒。」
傅錦辰覺得這樣殘酷的真相對傅紅妝太不公平了。
但是他沒得選擇，他看得出來，這個孩子是個倔強的，若是自己真的隱瞞她，她真的會一走了之。
雖然這個孩子並不是自己和龍雲沁的親生女兒，而是恩人的女兒。
但是因為有著恩人的那一份情，他始終都當紅妝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擔憂的。
他承認，他將那么小的孩子交給老父親照顧，是有點不靠譜。
但是他同樣放不下為了救自己，成為植物人的妻子。
他答應了恩人會好好照顧紅妝，並且在時機不恰當的時候，永遠保守這個秘密。
但是他到底是食言了。
他閉上眼，掩去其中的歉疚和自責，遲遲不肯睜開眼，生怕會對上紅妝厭惡的眼神。
「我知道，爺爺跟我說過。」紅妝說道，「不過我沒有想到，您和……您們是躲在了龍家。」
聽紅妝說起老父親，傅錦辰的手抖了抖，然後佯裝不經意的問道，「父親他……還好吧。」
「既然這般擔心，為什麼不回去看看？」紅妝問道，這一次的語氣，顯然比之前要強上太多了。
傅錦辰知道，是以為自己並沒有想要隱瞞她什麼，讓她滿意了。
「沁兒這裡……離不開我。」傅錦辰艱澀的開口，「我……也不敢出去面對。」
說出後面的這句話，傅錦辰心中如同放下了一個多年的重擔。
沒錯，他不離開這裡，除了被龍家兄弟給『圈禁』意外，更加重要的是他不敢回去。
紅妝擰眉，看著傅錦辰，等著他的下文。
「當年的事情，為父總覺得不對勁，雖然擊殺了黑暗聖殿殿主，也算是為沁兒報了仇，但是感覺……卻有些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