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6 賊心不死

　　  李迅達叫小嬋過去，二人單獨在房裡談了很久，小嬋一出李迅達的書房，秦氏那邊就得到了消息。

　　  當時秦氏正在叫小丫鬟上窗屜子。

　　  深秋時節，即便是正午，都感覺不到陽光帶來的暖意。

　　  「夫人。」柳嬤嬤從院外回來，給秦氏使眼色。

　　  秦氏交代小丫鬟們好好幹活，把柳嬤嬤帶到西邊暖閣。

　　  進了暖閣，還沒等秦氏落座，柳嬤嬤便把自家哥哥說的事情給秦氏講了一遍。

　　  秦氏聽了柳眉倒立：「誰都沒聽見他們二人說什麼嗎？」

　　  柳嬤嬤道：「可能只有求圖總管知道，據說他一直在廊下守著門的。」

　　  秦氏坐到羅漢塌上，想著想著廣袖一拂，一個黃色五福圖案的白瓷碗就砰然落地，摔的粉碎。

　　  柳嬤嬤上前一步：「夫人小心氣壞了身子。」

　　  秦氏道：「昨天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沒有歪心思，怎麼樣？我就知道他對那小賤人起了歪心思。」

　　  李迅達在男女之事上一直很正派，柳嬤嬤不好評價。

　　  只道：「可惜誰也聽不找。」

　　  秦氏想了想道：「趕走我那麼多人，若不是柳管事在外院，恐怕我連這點消息都打聽不出來。不行。」她眸子斂著，看著前方：「一定要知道他們說了什麼，等我抓到把柄，我看那李迅達和小賤人還怎麼說。」

　　  柳嬤嬤道：「可是求圖總管嘴很嚴，不好打聽啊。」

　　  外院總管掌管門中產業，都是走南闖北的人，不是很好掌控，求圖，吳剛等人，都只衷心李迅達。

　　  秦氏沉吟一下道：「大人那邊打聽不出來，可以問小嬋啊，大人跟他說了什麼，她總不可能不知道。」

　　  「小嬋又怎麼會說？」

　　  秦氏又想了想，再次抬起頭：「不管小嬋說不說，西院那邊都必須安排幾個人進去，這個小嬋絕對不是簡單人物，不可不防，你看我一眼沒照顧到，她就變成了狐狸精，敢勾引我的男人，我一定要讓她知道我的厲害。」

　　  柳嬤嬤一臉為難：「可是大人昨日說了，不讓夫人插手西院的事，咱們人進不去。」何況現在也沒什麼可靠的人手了。

　　  秦氏忽的嘴角豎起，道：「我想起來了，阿拙剛回來，西院一定要配人手，你去打聽打聽，大人是怎麼安排的，找兩個可靠的人塞進去。」

　　  柳嬤嬤道：「那奴婢先去打聽誰管配備人手這件事。」

　　  秦氏點著頭。

　　  柳嬤嬤這邊走了，秦氏還是不放心，叫來房裡相對信任的丫鬟過來。

　　  「西院那邊，你問問她們誰有認識的人？」

　　  這丫鬟叫做瑤瑤，瑤瑤想了想：「有個叫做小心的丫頭，沒事總來找掃院子的小沐說話。」

　　  秦氏聽了一笑，心想，大人您不讓我的人過西院那邊去，西院的人過我這邊來您總管不著了吧？

　　  秦氏交代瑤瑤，只要小心一來，就把人帶到她面前。

　　  瑤瑤記下了。

　　  柳嬤嬤先回來的，打聽好了派備人手的是吳剛。

　　  李迅達把西院都交給了吳剛，所以這消息在秦氏的意料之中。

　　  秦氏扶著手掌看著窗外，意味深長：「這就不好安排了。」

　　  柳嬤嬤想了想，走近秦氏耳邊：「夫人，阿拙小姐有個奶娘在府里，阿拙小姐走後，夫人便把她放到外院做粗使，十年來一直老老實實的，也沒聽她如何念叨過小姐，倒是經常抱怨夫人看錯了她，不如給她叫回來？」

　　  「叫回來放到阿拙身邊？」

　　  柳嬤嬤點著頭：「畢竟是奶媽子，只要一提孝道，大人那邊也不好拒絕。」

　　  秦氏微微頷首，目光一厲：「你先去探聽探聽那婆子什麼意思，要是白眼狼，我可不敢用她，要是聽話的，就虧待不了她。」

　　  柳嬤嬤忙道是。

　　  晚上吃過飯，秦氏無事，坐在炕上剔牙，瑤瑤過來了：「夫人，小心來了。」

　　  秦氏放下牙具站起來：「把她叫到廳里。」

　　  那小心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跟李若拙仿佛年紀，但身形可差的遠了。

　　  李若拙都趕上十六七的大姑娘高，臉長得稚嫩。

　　  這個小心長得矮小，大方臉，姿色平平。

　　  難怪會放在西院沒人過問。

　　  秦氏坐到椅子上。

　　  小心過來磕頭：「夫人。」

　　  聲若蚊喃，戰戰兢兢。

　　  相貌不出眾，嘴又不利索，這種下人如何用？

　　  秦氏耐著性子道：「阿拙小姐是你伺候的嗎？」

　　  小心目光帶著畏懼：「不，不是。」

　　  秦氏等了一會，再沒下文了。

　　  她看向瑤瑤。

　　  瑤瑤道：「這丫頭不中用，奴婢叫小沐跟她說，她就說了。」

　　  秦氏點點頭：「把小沐帶進來。」

　　  瑤瑤在門外交代小沐一些話，然後把小沐帶進來。

　　  這小沐年歲也不大，看樣子也不堪大用，不過到底是院裡伺候的，話還能說得全。

　　  問著小心關於李若拙和小嬋的飲食起居。

　　  小心這回都答了，雖然還是畏畏縮縮的樣子，好歹能說明白。

　　  阿拙小姐的事都是小嬋一手安排，除了吃飯，小姐都在裡屋不出來，小嬋倒是願意走動，逗貓餵狗，也願意說話。

　　  但是沒有什麼特別的事。

　　  秦氏給瑤瑤再使眼色。

　　  瑤瑤直接問道：「今日門主大人叫小嬋過去說話，你可聽聞說了些什麼？」

　　  小心不知，她還說院子裡的人都不知道，因為小嬋回來後就沒提過。

　　  一點有用信息都沒有，秦氏看著這個小心心情有些急躁。

　　  「你好好想一想，如果一點特別的事都沒有，給姑奶奶醫病的事是怎麼回事？小嬋有說過自己會醫術啊。」

　　  小心跪在地上肩膀之抖。

　　  瑤瑤忙放緩了聲音道：「你仔細想想，說好了夫人有賞賜，說不好也不罰你。」

　　  小心磕磕絆絆道：「有，有，奴婢想起來了，房裡從早上起就開始漂藥味，給姑奶奶的藥是小嬋煎的，不過不是奴婢幫忙的，奴婢真的不知道，請夫人開恩。」

　　  又不是讓她死。

　　  秦氏見也問不出更多了，讓瑤瑤把人帶下去安撫，雖然看著不順眼，但好歹是西院的人。

　　  人走後，身後的柳嬤嬤走上來：「小嬋說不定會醫術，大人見小嬋，能不能是為了傷勢？」

　　  秦氏一愣，：「讓小嬋給他療傷？」

　　  柳嬤嬤：「是。」畢竟大人一直都很正派，怎麼會看上小嬋呢？

　　  秦氏蹙起眉頭，難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